04

「普盧托，我寫了一首歌！」奧里從音樂室跑到操場。儘管他們的音樂傾向不同，但是奧里仍然會將自己的作品分享給普盧托。奧里認為你總要將腦袋胡思亂想的的想法分享給人，不然你自己腦袋會爆炸的。然而她走到操場的桌子卻找不到普盧托。她只見到埃普麗爾在附近徘徊，奧里只好叫住她。她見到奧里才大叫起來：「普盧托被高年級欺負了！」媽的，奧里叫埃普麗爾找老師，自己則拿起武器（吉他）跑去她指向的位置。

當他們向別人陳述這件事就己經是加油添醋的版本。普盧托認為當時是超酷的英雄救美，戴著墨鏡的奧里拿著她深愛的吉他跑了進來，大聲叫住那些騷擾普盧托的高年級生。然後奧里化身成武術大師，直接將吉他揍向那些男生的腦袋，然後再攻擊他們的肚子！奧里又拿起滅火器，打開煙霧噴向那些人的臉上，然後公主抱普盧托逃離現場！

「為什麼我明明可以拉你跑出去，還要公主抱你？」

「我當時腳軟！」普盧托笑著抱住奧里。

奧里只記得她救了普盧托，而普盧托幾乎差點被人打到有些暈眩。普盧托一直在奧里耳邊胡說八道著什麼，奧里只好雙手扶住普盧托，然後說：「閉嘴吧，普盧托。」

「如果我不是有女裝癖的男人，你會娶我嗎？」

奧里帶著她走去醫療室的方向，皺著眉頭地回應道：「你發了什麼瘋？」

「告訴我啦！」普盧托向著奧里叫。雖然普盧托被人揍了，雖然他們都被人揍了，但是普盧托的味道還是很香，她不用任何化妝品也長著很漂亮。奧里試著拉動普盧托，但是普盧托彷彿就像得不到答案就不會動。「就算你現在這個鬼樣子，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這一點都不公平。」普盧托想了想，嘟著嘴，奧里忍住揍她的衝動：「你還是閉嘴吧。」反正不論怎樣的方式去描述這一個故事，故事也是以奧里的吉他被打爛作終結。

奧里等到醫生為普盧托治療好才離開，因為她記得普盧托討厭疼痛，因為奧里覺得那麼美的人弄傷了就會好嚴重，再加上奧里的臉和雙手都有疼傷，所以在奧里記起自己約了羅西己經是晚上的時候！「靠，我約了羅西！」她從普盧托的病床跳了起身！普盧托叫了一聲。

「該死的，奧里我不要因為你而死！」

「但是我弄壞了吉他！」

「奧里......你不需要吉他才唱出心中的音樂啊？」奧里意識到這件事，她為了幸運親了普盧托的臉孔，然後就不顧自己的傷勢跑出去。

— — —

她爬上了羅西家中的大樹，在窗台旁邊敲響羅西的房間。奧里想起這是埃普麗爾的鬼主意，她就是傳統不切實際的浪漫主義，為什麼要爬上大樹呢？男主角為什麼那麼肯定敲到的窗口就是女主角的房間？但是奧里還是這樣做了，反正她是第一次做這些事情。

「羅西？」奧里小心翼翼站在外面，如果不是現在做，她再充足一輩子的勇氣也不會來到她的眼前。

「奧里你怎會在這裏？你弄傷了！」羅西打開了窗門，粉紅色的房間充斥著梔子花的味道，羅西拉住了奧里進去，下一秒，羅西打開了燈。她看到奧里流了鼻血和周身是傷，她都嚇了一跳。奧里捉住緊張的羅西雙手，奧里只是看著羅西已經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羅西讓奧里坐在她的床上，她拿了紙巾清潔好奧里的鼻血，其他的傷痕己經清潔過了。奧里看到床上的洋娃娃和枱上擺放了燃燒的青春和創世紀樂隊的唱片。羅西的眼睛太美麗了，頭髮的味道也太美好了，奧里的腦袋又亂成一團。「所以你發生什麼事？」羅西想起奧里的失約。

「沒什麼。」

「你在說謊就像那些男生一樣。」她坐在奧里旁邊，她的眉毛皺上了不信任，她的雙手緊緊叉住，她真的知道如何對付愛說謊的男生。「關於之前的詩歌，我作了一首歌，但是我沒帶吉他。」奧里拿出了摺痕累累的草稿紙，很好，幸好她沒有在寫歌的時代發花癡。羅西湊近了過來，她試圖看清紙上的句子：「這是什麼歌？」

「我可以唱給你聽。」奧里清了喉嚨。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在外面，早知道就應該待在家中。因為就算我與其他認識的人站在一起，我依舊感到格格不入。我無法阻止自己想起妳，或者我們有機會在一起，即使所有人都看得出我不是注定屬於妳，你也不會屬於我的，但是明明這感覺又那麼清晰。

因為我知道我不會成為你最愛的男孩，但是我希望成為那個讓你快樂的人。那個你睡不著想起的女孩，我等不及想成為你心目中的第一名，我會成為你最專一的粉絲，而你會愛上我的。雖然我會傷你心、讓你哭，但是我等不及了，再這樣就太遲了，我想成為你最愛的人。

請讓我告訴我內心的感覺，我喜歡您，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已經夠美麗了。

你應該愛一個人就像你真誠地愛他們一樣，而不是那些用情話讓你的心溶化的酷男孩。我不知道你的感覺，你依舊是我喜歡的女孩。你應該相信我，當我說你是我在這個世界見過最漂亮的女生。如果你只想成為我最好的朋友，我會說這已經令我感覺十分快樂，真的，但是不，不，我還是想成為你最愛的男孩，我仍然想成為你最美好的一日，那個你在早上醒起來就會想起的那個人，我等不及成為你的第一名，你的頭號粉絲，即使我依舊會讓你傷心和讓你哭。

我只想成為你最愛的男孩，我想成為那個人，那個注定屬於妳的人。

奧里快緊張到呼吸不了，害怕的聲線形成愈變細膩和哭腔，直到最後甚至忘了如何呼吸。奧里除了注視著羅西什麼都想不到，羅西的眼睫毛就像蝴蝶，她依舊嗅起來就像花朵，她充滿好奇的蜜糖眼睛，她可愛的聲音說著：「這好美，你寫給誰的？」羅西的呼吸，她總是不自覺地靠得好近奧里。奧里十分艱難才發出到一節聲音：「你。」也許羅西沒有聽清楚，奧里又說了：「我喜歡你。」

該死的，奧里心想也許吉他的成功率較高。

羅西張大雙眼，她抱住了奧里，但是奧里還未從緊張的情緒回復回來。羅西又說：「我也喜歡你，你總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奧里偷偷握緊著羅西的手。媽的，她好喜歡握緊著羅西的手的感覺。奧里解釋道：「我意思，我喜歡你，是那種想抱緊你又或者親吻你。」

「哦！抱歉。」

羅西脫離了奧里的手，然後這個世界又陷入沉默了。奧里已經忍不住想哭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當然羅西一直都喜歡亞歷克斯，她不時一句兩句就提起了他；當然羅西不喜歡自己，這本身也沒有理由羅西會喜歡自己，羅西也只是在做一個很好的朋友。而該死的，自己的告白破壞了這一切。奧里垂下頭，該死的，也許羅西會將今日的醜事分享她的小男友。

「不，我只是開玩笑的。」

奧里已經忘了自己要怎麼離開羅西的露台，她只是知道自己還是不要回頭，她現在就像一個蠢蛋，她站在羅西的窗口說：「你應該早些睡，忘了我剛才的屁話。」奧里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目的地是哪裏。反正那怕是墜在地面的疼痛，也比不上現在的悲痛欲絕。

— — —

奧里分不清自己是在流血，還是流淚。她只會奔跑，向著無意義的方向、漫無目的地狂奔，也許只有風才會有耐性抹走她的眼淚，也許只有下雨才能夠隱藏她的眼淚。

普盧托又聽到門外的聲音，她知道是奧里，只有她才會不顧自己是否己經睡覺就來敲門。即使她還是有少許疼痛，但普盧托還是走了下床走到門前叫：「奧里？如果你是來炫耀，我是不會開門。」普盧托發現奧里沒有回應，她打開了門，見到奧里在看著天花板。

「怎麼了？」普盧托跟著看著天花板。

其實因為奧里看到普盧托的時候已經在流眼淚，而雙手太骯髒，所以她只好任由眼淚直流。「我以為說出來會更好，但這幾乎更加致命。我感覺還是想死，就像喉嚨卡住一些花朵，而因為她永遠都不會喜歡我，我會流血致死。」普盧托不斷將紙巾遞給奧里，替她洗乾淨雙手。

「難道音樂家都那麼戲劇化嗎？提醒我不要找他們做男友。」普盧托吐槽著奧里，他們一直都這樣挖苦對方。當普盧托看著奧里只會垂著頭，一句也不出聲，她感到困惑：「奧里？」

「你覺得我會孤獨終老嗎？」

「如果你再這樣，會。」普盧托意識到奧里的沉默意味著她真的在心痛，就因為一個女生。奧里抱住普盧托，奧里不想任何人看到她流淚的樣子。她很努力試圖回復正常，但是她說出的聲音依舊充斥著哭腔：「有時候我只是覺得腦袋有太多東西，我觀察到的東西太多，太敏感，而我不知道有沒人和我一樣，有時候我只是......」普盧托看著奧里。奧里又聞到普盧托的香水味，她曾經想過如果有人喜歡它的味道，那個人到底是喜歡普盧托母親的味道，還是普盧托？

普盧托的藍色眼睛盯著奧里看，普盧托的眼睫毛、粉紅色的紅唇，永遠都可以保持到那麼完美的妝容，為什麼普盧托穿著那些華而不實的衣服，閃片和花邊都那麼漂亮？奧里腦袋也許已經入水了，混亂成一團。她吻了普盧托，奧里依舊喜歡握著女孩的手，然後將手扶住她的後頸，她想品嚐美麗女生的味道。為什麼普盧托那麼像香水？奧里想起巴黎蘭蔻的香水，前調、中調、後調，她在普盧托身上嗅到草莓、櫻桃又或者所有聯想到粉紅色的味道，為什麼普盧托的嘴唇那麼柔軟？普盧托最後在奧里的舌頭走入來之前推走了她，奧里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

「我很抱歉，我只是太孤獨了。」

奧里甚至不能為自己作出任何辯解。她太清醒了，清楚知道自己在傷害所有重視她的人。可是除了破壞自己真正擁有的一切，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普盧托只是沉默了，然後又盯著奧里看，奧里知道這傢伙一直都不擅長為自己作打算，普盧托摸索著奧里臉上的傷口，就像這是第一次這樣直視著奧里。普盧托抱住奧里，她在她的耳邊說：「不用緊，我們都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