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奥里的家中有一本不屬於她的植物學書本。

她記得自己在還小的時候看過一次，她在整理聖堂花園的時候才想起，這本書好像放了在她的秘密寶箱，因為她不忍心拋棄任何一本書。

「這是什麼？」奥里看到一堆綠葉，細心一看樹葉的層次是互相生長般就像羽毛一樣，有些更是延伸成對稱的比例。「這是漆樹。」文森特神父在旁邊留意到奥里的問題，而尼科洛，文森特神父的朋友他戴上了手套用溫柔的手勢接觸著那些樹葉。「小心，這表面有毒。」尼科洛特意爬到奥里站著的地方，他穿著手套摸向了樹身的位置，他輕鬆地說道：「這應該是芒果樹？可惜她在這裏不會長得好。」奥里對他腦袋中的知識感到好奇。「為什麼？」

「這個女孩喜歡高溫和幹燥的天氣，最適合溫度為24－30℃，而降到18℃ 以下時生長緩慢，10℃以下則停止生長。最好就是排水良好且含腐植質的砂質土壤。」

然後尼科洛又走到文森特神父旁邊，那些植物都種植在門口的方向，樹葉的樣子十分堅硬就像直針。「羅漢松是容易養好，但是這裏不是英國皇家植物園。」尼科洛在幫助文森特神父修剪過高的樹葉，奧里在搬運一些已經枯萎的植物，但是她無法阻止自己停下來聽尼科洛的解說。皇家植物園，這個詞語令她想起很高貴的感覺，又或者一個人造的植物生態圈：「那是什麼？」

尼科洛微笑著，他就是很容易和別人聊熟。「在倫敦泰晤士河旁邊，1759年建造，但是它還沒有草科和高山植物。」奧里聽住尼科洛的介紹點頭，雖然她連泰晤士河都沒有見過。文森特神父走到噴水池附近，這裏還是除了一個小型噴水池，還是什麼都沒有。「那你建議這裏放什麼？」文森特神父己經看厭了尼科洛得意的樣子。

「夏多內，葡萄皇后。」尼科洛將自己的水瓶遞給文森特神父。文森特神父接到就飲了起來，奧里看到文森特神父難得翻了白眼：「這裏不是釀酒廠。」

「我可不是那個將水變為酒的人。」尼科洛聳聳肩然後偷笑了，他拿掉了他的手套。「那杜鵑花？」他注視著文森特神父，他們就像剛好想到什麼共同回憶，一個笑了起來，一個臉紅了。奧里想著也許他們早就認識了。尼科洛摸了奧里的頭：「你猜猜什麼是醡漿草？」

「尼科洛。」文森特神父叉住手，他知道這傢伙在賣弄自己豐富的知識。

「梅雷，你可別看扁這個聰明女孩。」奧里看到尼科洛扶住了文森特神父的腰，但是當時她還是在想醡漿草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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醡漿草到底是什麼？

奧里將這個疑問拋在傑瑞德面前。

奧里心想在午飯前都會待在傑瑞德的房間。因為父親不想剛去完教堂彌撒的家人那麼快將身心放在其他地方，所以奧里決定回到家之後，如果沒什麼要做的話就去傑瑞德的房間看書。

「你當我是什麼？植物學家嗎？滾出我的房間。」然而這不是一個受歡迎的選擇。奧里認為這有些都不公平。傑瑞德的房間擁有整個書櫃，而她只有一個該死的化妝台。奧里只能又借走書櫃上的書了，她喜歡新書的味道，也喜歡傑瑞德寫下的筆記。傑瑞德總會任由她拿走自己的書，也許他看過太多書、也許他並不在乎這些書，反正奧里從來不忍心將書本惹上任何的瑕疵。

在傑瑞德將奧里趕出去之後，他向往著門口的奧里說：「你應該問下母親，她之前有一本植物學的書本？雖然我上次見到是用來墊枱。」奧里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方向。

奧里走到廚房才見到母親在外面晾衣服。奧里想起父親曾經不讓自己獨自出門，這些規條不知道是怎樣變成現在的冷漠和忽視。奧里一邊拉高了她的衫袖，一邊走到母親所在的地方，原來已經不知不覺高過了母親，看著她彎低腰又踮起腳，奧里都沉默不作聲了。也許她應該再多些主動幫助母親晾衣服，反正母親也不會說自己礙眼。

「媽咪你知道什麼是醡漿草？」

「怎麼了嗎？」

奧里接過母親手中的衣服將它掛在衫架，她裝著輕鬆的語氣，假裝這只是隨便說的話題。「文森特神父的朋友問我，也許因為他在聖堂花園見過？」奧里聳聳肩，她從來都不習慣這種母女活動。「酢漿草是愛爾蘭的國花。傳聞是因為威爾士的賽爾特人具相信白色的酢漿草能夠對抗惡魔，而且後來的人們更相信它能夠帶來幸運。不知道那本書還在不在？」母親的聲音聽起來很有興趣去談論這些話題，「那是你的書啊？」奧里看到母親不自覺露出了笑容。

「我年輕時還寫了不少筆記。」

母親拿走空掉的衣物籃帶着奧里返回室外。她開始準備午飯，就讓奧里幫助切蔬菜。奧里專注著如果不讓菜刀切到自己的手指，她只看過普盧托背向著自己，穿著圍裙哼著歌，然後隔一會兒就有食物放在枱上，普盧托甚至會指責自己不洗手就吃，至少應該等她整理好才一起吃之類。「那為什麼不繼續？」

「我嫁了給你父親。」奧里認為這是一聲嘆氣，她將蔬菜放在準備的碗碟。

「夢想的逝世？」也許奧里不想自己長大成為這樣的人。幸好母親沒有在切洋蔥，她的手掌摸向奧里的臉頰：「噢，你們就是我的夢想。」

「你應該繼續種植。我想念那些味道。」奧里微笑，她突然想起了小時候的母親。雖然那時母親總是有泥土黏在臉上，但是奧里喜歡她的笑容，她也想念那些花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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