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雞鳴天未亮,東方墨已經起身,不只是他自身起的早,其他耕農起得更早,二十個人齊心協力將殘餘的雜草除盡,有多年耕耘經驗的他們,甚至已經著手起東方墨所分配的工作了,見此東方墨詢問誰識字,寥寥二十人只有三人識字,僅有一人能將大部分的字讀出,於是東方墨便將書柬交與他,並囑咐日落前完工,否則懲處相同。
離開耕耘區,踏入廚房園中,今日他一樣和豆芽已及土豆一起,早上的工作是剝洋蔥。除了骨髓格格發疼的不適以外,體質的提升使的工作效率更加。
三人用了兩個時辰便完工了,其後免不了余永豐雞蛋裡挑骨頭的流程,四周也不時傳來東方墨驅趕耕農的話,伙房中也出現幾個被逐出的耕農,他們眼中盡是惡意,一身邋遢,看來是來了伙房經歷一番折磨。
余永豐雖然不斷找麻煩,卻打死不示範,其後要求幾人將紅蘿蔔切絲,白蘿蔔切塊,大蒜切泥。
為了使東方墨更快適應,三人不時轉換跑道,使東方墨一上午將三種切法逐一掌握。就累世的記憶中東方墨完全沒有入廚的經驗,除了回夢有隨手用些雜食果腹外,可以說經驗是零,更加上如今不只是凡體,還有昨天一身疲憊,蘿蔔去皮就去得深淺不一,紅蘿蔔切絲前三根厚薄不一,直至第四根才漸入佳境,第十根開始每片薄度與寬度都不超過五微米,著手白蘿剝切塊足足耗了五根蘿蔔,才開始有所長進,將每一塊滾刀大小的蘿蔔切的相似,不過僅僅相似,要說近乎相同火侯實在不夠。三者中也只有做末的大蒜是毫不費勁的僅要一在一在的切碎即可。
完工之後余永豐又是一陣斥責,先嫌棄東方墨浪費食糧,又指著切絲的蘿蔔大小不一,已及滾刀塊的白蘿蔔切法畸形,唯一勉強入他法眼的僅有切末的大蒜,不過他依然嫌棄道:「不是說切末嗎?你這是末還是泥?這一小塊一小塊的你告訴我這是泥?就這般切法也妄想在此做事?」
「余永豐你倒是擺起架子了!」一聲斥責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誰,誰敢直呼本總管的名子,瞎了你的狗......」話與在狗字硬是截斷,看見老者前來,余永豐猛然閉上了嘴。
老者悶哼了一聲,完全不把對方放在眼裡,先看一桌的成品,伸手歛起些許拿至眼前細瞧,神情閃過一絲異意才看向東方墨:「這是你切的?」
「是。」東方墨拱手道
「你是沒有運用靈力?」老者疑惑道。
「晚輩天生體弱,無法修煉。」東方墨如實回答。
「唉,可惜啊!」老者嘆了口氣,目光依然落在三人身上,許久才道:「廚房最近人手短缺,你們三個暫且來廚房幫忙。」
聞言三者皆是歡喜,能說出這話的只有廚師長二品靈廚白衍,對土豆和豆芽而言,打雜的和廚師跟班,顯然後者待遇更好,而東方墨本就是想來學廚,自然欣喜。
「白、白老大,這樣不好吧!若讓你抽走這三人我外場怎麼辦?」
「外場?外場與我何干?倘若你不把人給我,今天出不了菜,後果你自己去跟家主請罪。」白衍沒好氣道,說完直接領著三人前往廚房。
廚房內四個廚師在其中奔忙,白衍也另開一灶,他們三個則是對應廚師開口所說的材料替鍋內加料,土豆和豆芽可以分辨出蔬菜水果,卻無法辨別調味,即使上頭有貼上文字,兩者也看不懂。
因此東方墨負責五人調味,兩者負責遞上鮮蔬水果,一個上午忙碌結束。
白衍又要他們三人嘗試煮食,看著土豆的動作,白衍搖了搖頭,這大個子腦袋不夠靈活,無法培養。豆芽則是太會投機,本該按步就班的做,偏偏他搶快使得菜味混淆。至於東方墨,白衍先是眼光一亮,隨後黯淡下來,他評論東方墨是個好苗子,可惜無法修行,靈廚之為靈廚是因為他們所料理的食材首先要料理靈力生物,同時還必須以靈力輔助,否則靈力會在烹煮食散失。明明東方墨相當有天賦,卻無奈他無靈力,只能期盼他能有所機緣,再不然也能培養成一個一流廚子,也算是彌補他苦無傳人的一丁點遺憾了。
午間余總管又只發放給他們一個饅頭,東方墨邀請兩者前往住所,憨直的土豆一口答應,可是一旁的豆芽卻悄悄說了什麼,土豆便連連搖頭:「少爺今天我們就不去叨擾了,我和豆芽要去溪邊抓魚。」
「好吧。」東方墨回道,看著土豆依依不捨的表情,分明是想再去吃一頓,也不知豆芽跟他說了什麼。
回到耕耘處,二十人忙進忙出,遵照東方墨的指示殷勤的工作著,見此東方墨也不多說,行至草藥園確認草藥狀況,昨日他一連種下三十株十吋根,十吋根顧名思義,一日十吋,七日可收。這是一種常見的草藥,價值不高,不過對東方墨體質有用,同時可以測試此地土質與靈力,十吋根經過一個晚上便長了二十吋,可想而知此地的靈氣與土壤如何充沛。
灌溉些許的泉水,遠處一干人等正以十步一距將一顆顆果苗種植在果園,東方墨規劃一共四季春夏秋冬四季每一季各兩種水果一種二十五株,溫度定在溫與熱之間,確保若當季過熱有另一種果肉可食用,最後再種上三百株的果樹,這果樹分別為百樂果、千層子、巧靈果,此三種果樹各一百株,一年四季皆會結果。
下午財叔照東方墨的指示將木製零件逐步送往,而後東方墨與這二十個人開始組裝,起初眾人不解直到一個三人高的水車呈現在眼前才一片譁然。
這水車落在水稻與泉水之間,高山落水撒在水車上,水車中的凹槽便往下轉一格,每個設置精巧,完全不會打翻,當凹槽降到最低,凹巣內的水會倒入地面上的推車,同時沿著撲在地面的軌道送達每一個區域。
這無疑是減輕打水的時間,以及消耗的體力。眾人不得不佩服東方墨的機智。
一日安穩過去,今日他們如期的完成東方墨的交代,一個個耕農滿懷喜悅的歸去,而東方墨再度爬上激石淬鍊身軀。
※※※
幾個月過去,司空婧靈並沒有因為時間而淡化擔憂,雖然時不時收到財叔的告知,不過為人父母,子女不在身旁她怎麼能安心。只可惜她又不敢去叨擾墨兒,就怕自己這一個衝動,會使墨兒所做的一切都白費掉。
又逢上繳作物,余永豐搓著擁腫的雙手,他等今天已經好久了。余永豐認為如今耕耘區的人手大不如前,莊稼的成果必然折損一半以上,屆時他便要在門主面前好好告上一狀。若不是有白衍那糟老頭護著東方墨,他才不會讓他那麼得意。
然而當接收莊稼與清單時,余永豐一臉橫肉抖動著,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莊稼不只未減,與預期的完全相同。
見此他只能抹著一頭冷汗乾笑的收下,隨後他寫了一封書柬,將籠中的雲鵲取出,將這書柬藏在雲鵲腿上的書桶中。
一隻雲鵲拍著絢麗的翅膀,從窗台飛了出去,東方墨瞇起雙眼糾緊這隻飛上天際的雲鵲,他有九成的把握余永豐絕對是個吃裡扒外的死胖子!他會對自己如此惡劣處處刁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通敵!此敵便是司馬昭!這隻雲鵲時常出現,每每皆是他刻意打壓東方墨未果之時出現的。
威脅就在身邊,不過現在東方墨並不會有動作,他相信若是司馬昭有所動作,那麼余永豐會先消失,這樣一來余永豐反而能成為他察覺衝突的契機,如今給對方通報反而是好事,若是真的獵殺這雲鵲,反而會逼得師馬昭狗急跳牆。
今日又逢東方墨掌廚,幾個月來他不斷淬鍊身體,同時服用藥草內外兼修,使如今肉體終於相當於一個成人,而體內也終於生成了一絲靈力。這些他不曾告訴任何人,表面上他依舊惇弱。
甩鍋、炒剷煎烹,十八般武藝東方墨已經學成九成之多,看著如此天賦眾位大廚又是羨慕又是忌妒,最終化作一絲遺憾。
一盞茶間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上桌,不論切絲塊末,每每都恰到好處。
「很好很好,土豆和豆芽也去了好一段時間了,你去叫催他們進來,定是又跑哪去偷懶了。」白衍雙目瞇成彎月,這斷時間幾人已經熟識,更因為有三者的加入,這些大廚反而輕鬆許多。
「是。」東方墨拱手道。
退出廚房,行至正廳,東方墨一眼看過所有人沒見到兩者,便走出正廳來到外園。
一聲咆嘯傳來,眼前僕人圍成一圈。
「你們兩個狗蛋,你以為那個冷宮太子能提拔你們嗎?不可能,你們一輩子是爛泥的命!」這僕人大聲咆哮到,一腳踩在土豆肥胖的身上,這一腳的力道,使土豆吐出一大口的水,而他衣裳滿是髒污,上頭一堆腳印數也屬不清。
「拿、拿開你的髒腳!」豆芽從地上撲了上來,卻又一腳被對方踢開,他的鼻樑彎曲,左眼皮上瘀青腫起,幾顆門牙被打掉滿口鮮血。
眼見對方又是一腳狠戾的踩在土豆身上,豆芽也不顧自己的傷勢,撲了上來,對方才想再踹開他,豆芽卻是及刻抱住對方,一口狠狠咬了下去。
「唉呦~~疼、疼死我了!鬆口,鬆口你這野狗!」這人一邊怪叫,一下又一下捶打在豆芽背上,可豆芽卻不肯鬆口。
就在此刻奄奄一息的土豆挪移龐大的身軀站了起來,身子搖搖欲墜,彷彿連判斷距離都有些模糊了,他伸長了手想制止對方。
於此同時,人群中忽然竄出一個下僕,他手中拿著一顆大石頭,眼見就要落到土豆頭上,也正是此時,一道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小手一伸,死死的抓住對方的手腕。
格格幾聲,拿著石頭的下僕忽然哀號起來,雙腿無力的跪在地上。此刻這人影也鬆開了手,眼中一股肅殺之意,臉色冰冷如千年寒冰。
方才擲石的小僕整個人蜷曲在地面,一手抓著自己的手腕,如同一隻蛆蟲在地板翻滾,不時扭曲著身子,可想而知那力道有多大。也因為那一聲哀號,另一名下僕停止了打鬥,豆芽也像是費盡全力昏了過去。
這名下僕看清楚來人,又看見倒地的下僕那手腕的傷勢一股恐懼瞬間攀上心頭,因為那下僕的握著手腕,可是手掌如無骨般甩動,就彷彿......彷彿手腕骨被硬生生給捏碎了。
「公、公子饒命!」這人驚恐道。
「饒命?我不是冷宮太子嗎?」東方墨冷言道:「給我跪下!」
這話氣勢十足,又是東方門主之子誰敢不聽?見此人下跪,東方墨出手極快,一手捏住對方手腕一個使勁又是一陣哀號響遍整個外園,隨後才扛起兩者離去。
一個嬌小的身軀扛起兩個比自己高大壯碩之人,畫面是多麼突兀可笑,可如今誰也笑不出口。
離去前東方墨再度放下狠話:「今後誰敢私鬥,後果絕不是那兩人這麼簡單!方才的事自己去告訴白大廚,若誰敢隱瞞,此二人便是你們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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