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哲愁苦的倚靠門扉,低頭靜思。待他稍微平靜下來,才注意到一件事,不知何時開始聽訊耳機已經安靜無聲,他顫悸的拿起手機要撥,發現毫無訊號。
基地淪陷了。
原想連絡道場,之前數度找他都得不到回應,好像他已經沒有在協助他掌管護職似的。
仔細想過之後,現在也不是找他的時候,他得做更大的反應。
「醫生可能稍晚以後才會抵達。」伊哲回來報告,但知亞沒有看他,似乎也已經不重視了。他輕輕揉著香香的長髮,一臉入神。伊哲堅強地盤想過,如果她有謀害知亞的詭計,她一直都有機會,當初在紅門裡,或更早以前,他們獨處過那麼長久時光,她都沒有下手,那她現在到底圖的是什麼?
眼看著楚香香上演回醒的戲碼,小心翼翼地張開無邪的靈眸,大眼眨著,一臉疑惑,坐起來後就四處張望著,不理知亞的詢問,看向伊哲時,還故意露出困惑的表情。
「他就是伊哲。」知亞這麼說時,語氣親暱地教伊哲嘔氣,雖然認為她有些不悅的沉下臉,不到半秒,她又裝天真地笑了。
她朝伊哲燦笑,然後撲進知亞懷裡,眼睛斜斜地看過來,充滿惡意,那眼神知亞偏看不見。
知亞不停問她,她都不回答,知亞忍不住問伊哲的意見:「伊哲,你看她這是怎麼了?」
伊哲還未回答,就看見香香抬起頭來對著知亞努力的搖頭,一臉無辜的表情。
「那我們回去之前住的地方,好不好?」知亞哄小孩般的問道。
香香搖著頭,雙唇努力開闔,嗯嗯啊啊的,卻不說出任何一個字。
伊哲很想給她一個白眼,但心想算了,當前只能先配合她的劇本。
「秦先生,楚小姐還很累,暫時不要問她太多問題。」伊哲停頓了一下,不情願的說:「她恐怕也無法回答。」
當伊哲提醒這件事時,知亞才恍然大悟,香香附和著點頭,教他心疼地將她抱緊了。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因折翼而倍加惹人憐惜的小鳥,小臉磨蹭著知亞的胸膛,彷彿離開他就無法行走一般。而知亞環抱著她,一臉深情,對她的真面目毫無所悉。
伊哲看著他們,開始露出擔憂的神情時,知亞好像感應到他的想法,從看她的親暱眼光轉變成一種近乎熟知的隱藏,他慣性的冷淡,以不溫不熱的語氣說:「我會照顧她的,你也不必擔心了。」
這是什麼話,伊哲暗自苦笑著請退。不過知亞到底能知道些什麼,他絕對想不到這一切有多複雜。
現在放任他們兩人單獨相處應該是可以的,畢竟她如果有加害知亞的意圖,不必等到現在,在沒有人察覺她的身份之前,她大可恣意的達成目的。
但他不明白,他們大費周章的入侵有什麼意義。想到這一點,伊哲深感不安,知亞恐怕被下了「關鍵操控」,這種控制他還沒有能力從影之間看出來。萬一事情鬧大了,恐怕會引起全族的恐慌。他沒有即刻處置她是否錯了,如果她是握有「關鍵」的人呢?
眼前沒有時間讓他深思猶豫了,無論如何,他已做了「抉擇」,遠比他自知的還要影響更大,只是這時他還不明白:他已經選擇了;當他放任知亞自行決定,明知楚香香留在他身邊是個威脅,威脅了命運,就像當初梅維爾的存在威脅了命運一樣。他還不夠明白自己身負使命的終極意義,就是控制主人嗎。
伊哲心念紛忙,一離開知亞房間,就直往一樓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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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經入夜,漆黑的草原,吹起一陣陣不穩定的風,他站在白堡唯一的出入口,耳裡的收聽器,仍然沉寂無聲。
伊哲拿出背心另一邊口袋裡的無線電對講機,一開通,對方企圖先開口說話,伊哲顧自發佈命令:「雷族加派人員進入基地,我的特別門員部署過來,以及環境維護者,還有,連絡布蘭茲。」
「可是伊——」
「不要再互傳訊息,要避免技術性竊聽。現在我要關閉我手上的通訊配備了。」
「伊——」伊哲關機時有一聲急迫的殘音呼出,他將手機一併關閉。
對方會是什麼人,伊哲推測著,卻沒有半點頭緒。現在自責只是多餘的,但他確實犯了錯,如果當初他對楚香香的事多做了解,現在也許不會有這些麻煩。
放眼望去草原上沉濁的藍光幽明,月亮隱蔽在雲後,偶爾才探出頭來。
涼冷的風中,伊哲獨自向外走去。
他在白堡外巡視了一陣子,暗自估計,加派人員抵達基地後應該已經解決問題。但沒有聽到令人安心的訊息,他只能繼續佇立守候,不知多少時間過去,事情永遠無法落幕似的,夜已深涼。
他迎著刺骨的冷風,半自懲罰的忍受著。起因自他對知亞的放縱,沒有把楚香香的事情處理乾淨,現在才預測所有可能,已經太晚。但眼前確有一項隱憂是他務必警備防範的,如果她不是能夠自己決定下手時機的人,那麼危險就藏在她背後跟上來掌控全局的人所掌握的某種「關鍵」。
她大搖大擺的闖進來,肯定有強大支援作後盾。留下她和知亞獨處,伊哲就已先把她手上握有「關鍵」的可能性排除,就算他的直覺錯了,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自己正在冒險!
想起道場上次發怒的樣子,伊哲慘淡一笑,他若知道自己這次拿主人的安危下賭注,恐怕不是被他罵一罵就可以了事的。
當決定冒險,伊哲就覺悟一件事情:他相信道場的失聯是一種逼迫;一個曾被驅離的首席護法,一定要有能力獨自完美解決眼前迫在眉梢的危機。他相信他可以,也必須做到。
遺傳自雷族人的特殊體質,能讓他從塵世這一邊,跨進生與死、有與無,遁入影之間,那是一個本同一個世界,靈魂卻超脫於實質之上,猶如獲得透視靈眼的敏銳感官,雷族才能進去的領域。能量高強的雷族人甚至可以藉由影之間對傳訊息,不論多遠都可以和心中對象相呼應,這是極少見的「相對光作用」。
伊哲思忖著,但願他不需要用上最後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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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怎麼關彈出通知了@@
所以又來發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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