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島越過少女,以不符合他身軀的敏捷速度撲向阿初。他踢向阿初的肚子,在阿初摔倒時順勢利用自己的體重狠狠壓下去。
甘島滿意地聽到少年痛苦的呻吟聲。
莫妮卡瞇眼俯視阿初,直瞪他灰色的頭髮。阿初滿臉通紅,感到非常羞恥。
「哎呀哎呀,被拆穿了。」莫妮卡假裝害怕地說。
「你是武裝組織的成員!為甚麼要襲擊火車?你的目的是甚麼?」阿初發抖著質問道:「你也害怕偽物嗎?」
「哈哈哈,我害怕偽物?你真會說笑。」莫妮卡大笑起來,冰冷的氣息令他汗毛直豎。「你根本不了解偽物的價值,不然548先生也不會運走牠。會到哪裡呢?或許是天堂島。」
她在說甚麼?為甚麼會有人想要危險的偽物?難道是因為想要進行實驗?
莫妮卡忽然說了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想起來,你一定不知道天堂島是甚麼地方。」
她打量阿初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說:「瞧你的樣子,我就知道自己猜對了。你們這些外來人真奇怪,對天堂島完全不了解,卻爭先恐後地想要到那裡去。」
「天堂島有甚麼不好,女性家庭成員能夠進到那裡是一種光榮⋯⋯」
「是、是、是。」她打斷阿初的話,投向他的眼神既憐憫又鄙夷。「你們一直被教導『人要進到天堂島才能成功』,導致你們連腦子都不會用了。」
憤怒在阿初的胸膛裡膨脹,他的心跳得飛快。原先還有的恐懼,都在不知不覺間被狠狠碾碎。明明莫妮卡從沒進過天堂島,憑甚麼表現出一副無所不知的嘴臉?獲得最好的成績是他們所有人奮鬥的目標,天堂島是獎勵他們的榮譽。「難道你就知道天堂島是甚麼地方嗎?」
「我會告訴你的,如果你還有機會聽到聲音的話。」
一陣毛骨悚然竄上阿初的脊椎。
「本來聽到你能控制偽物,我還想著你有利用價值呢。但既然你知道了,」莫妮卡危險地瞇起眼眸,對甘島下命令。「擰下他的手、摔斷他的腿,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強壯的手用力抓著阿初的臂膀,往兩旁拉扯。疼痛忽然爆開,他的肌肉正被撕裂著。「等等,殺了我便沒人能控制偽物!」阿初急得大叫起來。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殺死你,但會令你無法再自由走動、說話。你的每一個呼吸、每一個想法,都要由我們來管理。用來威脅你的家庭成員,一定非常有效。」
恐怖吞噬著阿初。他感覺到椎心的痛,自己好像又回到火車上那間漆黑的牢房裡。「詩不會聽你的,她不像我這麼好搞定。」他的腦袋飛快地轉動著,一個想法忽然浮現出來。「我有一個提議。」他朝莫妮卡大叫。
莫妮卡歪著頭,紫色的眸子饒有趣味地注視著他。「停下。」她對甘島說,男人依言停下來。
阿初把這解讀成可以開始說話的信號。他的心臟「噗通噗通」狂跳著,胃扭成一團。莫妮卡會相信他的話嗎?阿初吞了吞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有自信。「忘了跟你說,只有我和詩兩人同時在一起,才能控制偽物。」
「只要我不殺你,你就會派上用場?」莫妮卡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理論上是。」阿初的喉嚨不安地滾動著,耳邊傳來自己響亮的心跳聲。他懷疑莫妮卡聽到了。「不過你以為傷害了我以後,詩還會聽你的嗎?比起我,她更喜歡曉東。她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偽物。」
「聽起來你是個可憐人。」莫妮卡的眼裡沒有任何同情之意。「那就表示我不能拿你怎樣囉?」
開始奏效了,但還不夠。
阿初的指甲用力抓進掌心,試圖從中挖出少得可憐的勇氣。他深吸了一口氣後抬起頭,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我可以幫你。我能說服詩,她會聽我的。」他想起一個介紹舊世紀逾越節的電視節目,他覺得自己就是那隻待宰的羔羊。
見莫妮卡沒有反應,阿初越說越急。「你瞧,這對我也有好處。我根本就沒可能獨自救出曉東,我需要你幫助我。」阿初想了想,語氣誠懇地補上一句話:「尊貴的庫卡巴洛大人。」
莫妮卡面無表情。「我們的目的是偽物,說謊對我沒用。」
阿初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他怎會以為這行得通?稍微用腦子想想,都知道他說的是謊言。完了,阿初絕望地閉上眼睛。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句出乎意料的話。「放開他。」
阿初猛然睜開眼睛。
他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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