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幫她引導那些青年人。她還是戴着那條洋紫荊吊墜,如以往般邊說話說把玩它,可我只能唱歌,不能說話。不過,我倒有能力協助一下她。Eva將黑紫荊變成香港人意識中的記認,我將她的聲音跟黑紫荊連結在一起。這樣,她更容易將青年人指引至那些地方。沒想到,她在臺灣竟然認識了科技高手,幫她利用許久之前曇花一現的「千年蟲」病毒短暫駭進逆埠的網絡系統。更不想到,她的「通靈」竟讓她感知太空館下的秘道,讓她以此作為基地。幸而有她,將那個被火燒全身的女孩安置在殯儀館,不至成遊魂野鬼。
我問她,逆埠中到底有多少香港人。她說,實際數量遠多於預期。並且,大中華除了將仿生人和巡衛送到逆埠,不時亦將被捕的死囚送進逆埠。那些死囚全為犯上思想罪、叛國罪、國歌罪、辱國罪等,全是人類甚至是香港人。大中華將他們送進這裏,目的是觀察他們在核輻射環境中的變化,即人體實驗。它不知道的是,逆埠並沒有被輻射波及,當日的病毒也隨時間而死亡,而且這樣反而會給我們機會將他們喚醒。雖然他們被洗了腦,但若然他們潛意識中尚有良知,便有可能被喚醒。逆埠外的手足當年危急之下走進各處的惹鬼之處如南固臺、八公廟、東城戲院、達德學校、聖璐琦中學等匿藏,卻意外受鬼魂相助而避過空軍大屠殺,並在此隱居。雖然後來逆埠外的香港已充滿輻射,但許多香港人也用上塵封多年的豬嘴面罩逃過一劫。他們會在獅子山上以輻射光發送訊號,會合其他人。大中華的監視系統以為他們發出的光是霓虹燈。而且,界限外還有許多像她這樣當年出走的人,一直用不同方法反抗着。她相信,一定可以跟埠外手足相見。
她叫我,幫她留意一位青年人。他於2019年,在還押所出生。出生後被帶至人體凍結實驗,身體冰封40年,成功喚醒後被注入輻射抗體然後送至逆埠。他是唯一一個同時接受人體凍結實驗和輻射實驗的人,也同時具備兩位靈體賦予的能力,故他對反抗可能極其重要。當他第一次出現時,我便知道就是她口中的人。他跟母親很像,雖然他好像耐性不太好,又對我的記憶作出質疑,幸好他最後仍成功喚起潛意識中的記憶。每次,她獨自來這裏找我時,也叫我為她唱一首歌。
如用這歌 可以代表我
幫我為你加一點付和
假使可以 全沒隔阻
可以代表我 可以伴你不管福或禍
這樣已是很足夠
她說,洋紫荊本為不育之花,不會自然播種結果。不過,可以透過人工繁殖,培植更多朵洋紫荊。正如記憶一樣,不會自然承傳,必須透過人們的努力,才可以將發生過的事保存及傳至後世。洋紫荊不能結果繁殖,但代表我們的黑紫荊卻一定可以長傳後世。我不知這場夢會發多久,甚至不知會否發完。只知道為着這土地,為着這些人,為着將記憶生生世世延續,這場夢要堅持下去。縱使現在黑紫荊暫時沉睡,也必定將會再次盛開。我們要讓黑紫荊,遍地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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