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的信仰之力是龐大的,雖然也是有少數的人頑固,但更多的人則是選擇了加入,因為他們都從中找到一種存在感和認同感,這種感覺是奇妙的。
原本,新骨城裡面的居民大多是自私的,只管自己周遭的死活,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而現在在宗教的凝聚力之下,他們聚在了一起,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隨著人數的增多,他們的信心不斷膨脹,這種意識型態的運動第一次大範圍的蔓延,感染了許多人已經枯萎的內心之火。
這些人已經受夠了上層貴族的欺壓以及議會的隨意蹂躪,議會把這些民眾當作笨蛋在操弄,自以為可以一手遮天。誠然,議會的勢力是龐大的,也的確掌握了所有與論,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況且,近幾年來枉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是平民或者貴族,說覆滅就覆滅了。
在議會之前,所有的人都如同牲畜,拼命的在掙扎,毫無話語權。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有人有勇氣反抗,因為個人的能力在議會面前實在太弱小了,抗戰根本就是無謂的,不過自找死路。
活著,的確非常痛苦,可是如果死了,那一切都會煙消雲散,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就算奮力一搏而死,也不會有人記得,所以這樣做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煙花就算驀然一逝,尚且有絢爛火花刻印在他人心中,而反抗議會而死,只會被其他人當作傻瓜而已…
但是,這一次大家感覺到不一樣,不僅僅是人數上的差異,還有精神層次。完整的宗教體制,明確的抗爭目標,這些都是以往不曾有過的!
當然,有些人也會覺得教皇、教王的設置有些類似權力掌控,這樣就算推翻議會的獨裁體制,也會落入另外一個惡性循環。
蔡刻和和老侯感覺到了這些想法,所以他秘密招集了所有信徒,舉辦了一場演講,此時的信徒已經來到千人之數!
「大家,今日之所以招集你們在這裡,就是要好好宣揚我們的教義!」老侯站上演講台,環視台下所有的人。
「教王大人,我非常仰慕你們宣揚的宗教之道和人人平等的觀念,只是教皇、教王的存在,是否違背了這個教條?」教徒A第一個說出自己的疑問,當然也是多數人的疑問。
「依照教條所說,這個世上存在至上之神上帝!請問教王大人你有看過上帝本人嗎?」教徒B跟著問道。
「如果照教條所描述,那麼議會、科學院的人是不是算撒旦的信徒?因為他們殘暴無道,並且以謊言欺騙我們。」
「大家不要激動,你們所詢問的問題,我都會一一解答。等我說完以後,如果你們還有疑問,可以再舉手發問!」蔡刻和往下壓了壓,示意各位安靜。
「一切謹尊教王旨意。」一眾教條彎腰做揖,這自然是蔡刻和要求的,為的就是先把教王、教皇的無上地位定下!
「首先,我們的教條的確是宣揚眾生平等,這也是我們的終極目標!」蔡刻和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說道:「教皇、教王乍看之下的確是違背了我們的教條,其實不然。因為教皇、教王並不是來管控教徒的,也沒有資格命令你們任何事情,這個職位唯一存在的理由就是與上帝溝通,向你們傳達上帝的旨意!」
「真的假的?!」教徒A倒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書籍裡面有記載這件事情,可是他只當是神話看待,難道教皇真的可以與至高神上帝聯繫!
「我們是不會說謊的,這違背了我們的教義,我以此真心發誓,所說一切都是實話!」蔡刻和雙手合十在前胸,一臉虔誠的說:「我的地位的確沒有資格面見上帝,可是我們的教皇大人卻可以,這些複印本都是從古書籍來的,而這些古書籍都是上帝大人親手交給我們教皇大人的!」
聽聞此話,一眾教條都震驚的看向老侯,他們沒有想到所謂的教皇已經面見過上帝,雖然聽起來很像謊話,可是教王大人的表情很認真呀!
「各位,我知道你們可能不會輕易相信,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老侯從後臺走上前,他朗聲說道:「如果不是上帝大人把這些古書籍交給我,那我又是從何得來的?」
蔡刻和拿出宗教的真本給教徒,讓他們傳遞下去。
這些書籍古老而泛黃,而且散發著一股不屬於新骨城的味道!
看見了這些古書籍,教徒們的內心如遭重擊,同時也產生了動搖,因為這些東西的確不像是新骨城的東西,可是有沒有可能是從流放區域挖掘出來的呢?
「我知道你們或許會懷疑我是從流放區域取得這些東西的,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流放區域和民生區域之間是有城關的,如果我從流放區域大量的攜帶這些古書籍回到民生區域,怎麼可能不引起注意?」
「那如果是一本一本的偷渡進來呢?」教徒D弱弱的問道,他接著又補了一句:「我也不是質疑教皇大人,就是疑惑而已。」
「有這個疑惑是正常的,只是這樣也行不通。」老侯微微一笑,他泰然自若的說道:「如果我一位平民頻繁的出入流放區域,你們覺得那些城關守衛不會起疑嗎?」
一般而言,偶爾會有流放區域的人進入民生區域,但是民生區域的人卻非常少踏入流放區域,因為對於新骨城的居民來說,流放區域是罪人之所,堪稱罪惡聖地,平常人根本必之惟恐不及,就像見到瘟疫一樣,又怎麼會頻繁出入?
老侯的反問瞬間就說動了所有教徒,因為他說的的確有道理,假如這些古書籍真的不是從流放區域尋得的,難道真的是上帝從天而降,親手授予教皇大人?
「各位,不瞞你們說,這些古書籍就是上帝祂老人家親手交給我的。那一日天降金光,七彩耀射,在一條河水之旁,上帝從天而降。祂告訴我,骨城的覆滅就是撒旦惡魔一手導致的!祂引起那時候骨城大人物的爭鬥,將整個世界打的稀巴爛,更是引起致命細菌,也就是邊蘭之境以外的那些髒空氣。而議會、科學院便是受撒旦蠱惑的後代,他們帶著殘餘人民來到此處,建立了新骨城,並且告訴我們他們就是救世主,拯救了人類的希望。可是,事實根本不是如此!」老侯緩了一口氣,才有繼續說道:「事實上,他們就是撒旦代表,束縛了我們的自由,掌控我們的思想,而上帝祂老人家雖然憐憫我們,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直到我們相遇。祂命我為教會教皇,並且告諸各位真相,為了將你們拉出深淵,即使知道往前可能會粉身碎骨,我也責無旁貸!」
老侯的一番言論慷慨激昂,完全挑起了所有教徒的熱情,成功的將自己定義為正義的一方,而議會、科學院則是必須推翻的惡政。
老侯倒是沒有想到,雖然這些故事是他胡謅的,其實離真相還真相差不了多少。
「支持教皇大人,推翻議會暴政!」教條C大聲喊道。
有人起頭以後,支持聲如同浪潮響起,不絕於耳,老侯滿意的看著被自己說服的人群,他知道自己成功鞏固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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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以後,方逸和姜羽櫻回到新骨城,姜羽櫻藉著羅盤定位楚謙君的位置,幾人很快就匯合了。
安瑟麗看到方逸自然非常開心,畢竟幾人已經分開多日,她內心也是有些擔憂。
她正欲說話,卻被方逸給阻止了。
「他身體裡面有議會安置的竊聽器。」楚謙君低聲告訴安瑟麗。
「!」安瑟麗捂著嘴巴。
「不用擔心,我會替他處理。」姜羽櫻無聲說道。
因為現在議會的人通緝了楚謙君四人,所以幾人只能在流放區域移動,而動手術所需要的醫療物品必須從民生區域取得,於是姜羽櫻決定自行前往民生區域,畢竟她沒有被通緝,也不是罪人,只要掩蓋好面貌,並不會遇見太大的危險。
「自己小心,妳曾經也是議會紅人,現在民生區域很多巡邏兵在走動,他們應該都認得妳。」
「放心,我身手沒有這麼差勁。」姜羽櫻戴上面具,獨自前往了民生區域。
「議會的罪責執行官身上都有定位羅盤,所以我們不能離流放區域太遠。一但發現敵襲,我們就要再度回到邊蘭之外。」
「不知道宗教計劃進行的如何了。」莫德遙望民生區域的方向,假如一切順利的話,水底下應該開始起波瀾了。
「只能聽天由命了,隨時要做好心裡準備。」楚謙君心裡也是沒底,這種將希望寄予他人身上的感覺並不是太好,假如宗教之亂爆發的太慢,自己等人可就岌岌可危了。
「爸媽會保佑我們的。」夏淮看著懷中的小甕。
因為夏淮的小草屋附近也有守衛,所以他們只能暫時繼續帶著夏夜寧和溫澤的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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