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後,老師們便讓我們自由活動,但前提是要先搭好帳篷,把所有東西打理好。
夜空中,漫天星宿,火柴被燒得噼噼啪啪。周遭的同學們一臉倦容,沒有人說話。此時,我們「可愛」的副領隊老師打破了沉默「呃…各位同學,天那麼黑,夜那麼深。不如我們來個營火舞會吧!」此番說話引起了全班的白目。「言老師,剛才我們都累垮了。你又讓我們跳舞,你是不是傻?」言老師無奈的表情盡寫在她的臉上。
慢慢地,時間流逝。地上的竹籤越堆越多,圍在營火旁的人亦越來越少,只留下我們的小組和言老師。言老師依然扶着額,眼裏滲出一絲懊惱。
「言老師,我知道你在煩惱甚麼。我建議你今天晚上就好好想想明天的活動內容吧!」祈凜温柔的聲音響起。果然他依然是那麼善解人意。
「喂!你們知道這裏有個傳說嗎?」林承希邊走邊我們說。
「相傳那邊的不遠處有個廢棄的神社,是古時人們為求周遭植物生長蓬勃所建的。那時,有個貌美如花的神女住在裏面,植物們都因她的靈力生長得很好。只是現在都看不到了……」
「為甚麼為甚麼?」彷彿只有方琴一人在聽,也只有方琴一人給予回應。
「是因為神女愛上了一個貧窮的孩子。他們之間相隔逾數十年,本是不被看好的愛情。但神女相信只要那個孩子長大成人,他們就能得以相愛。只是那孩子長大不學好,盡是結識些豬朋狗友,甚至乎為了錢而欺騙神女。他欺騙神女說他有事相訴,於是兩人便相約於神社內。不過最後來的人卻不是那孩子,而是一些披着黑衣的那些豬朋狗友。更噁心的是他們居然把神女給強姦了。冰清玉潔的身軀被沾上塵氣,再也不能成神。神女本應跳脫生死輪迴,只是罪咎把她所有神氣覆蓋掉,轉換成戾氣。所有的生機都被神女吸個清光,人也不例外。看到那男孩的背叛,她也只能相信人們所說的的事:人神殊途。神女流下一淚,淚蒸發成一團黑氣,污染了神社附近六百米以內的所有植物。至今,那邊依然是毫無生機可言。聽人說只要有男生同行而且沒有照明,進到神社後便能看到有一團黑色人形生物躺在床上,發出痛苦的呻吟和抽泣。」
「唉!這神女真是可憐……」凜擺出哀愁的表情,像是自己曾經歷過。
「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神女疏忽職守,跑去跟一個涉世未深的孩子談戀愛,導致破戒。她早已明瞭神跟凡人一起是禁忌,還依然選擇了愛。她的勇氣確實值得嘉許,不過她忘記了自己應該要做什麽。她沒有想過那些供奉她的人,人們相信她,她卻爲了那些兒女私情而無視一直以來最中肯的勸説。」這是我對整件事的看法。説完后,其他三人都看向我。
林承希扶額道「唉!你能收一下你的職業病嗎?我說這個故事不是爲了讓你去審判那個神女的……」
此時,凜疑惑的聲音響起「職業病?緋然,你開始工作了嗎?」我們都忘了,凜他們只知道我是一級人員而不知道我已經開始工作。「啊!其實沒什麽。就是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緋然總是當法官,所以就説這是她的職業病。沒什麽,沒什麽……」方琴趕緊圓了個謊。「那好吧……」2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uBXwHXaQ
「不如我們去看看吧!」凜忽然興起。這是他第一次在我們面前發出意見,我也不好拒絕。「可以……」
「然,你真的可以?」方琴在我耳邊輕聲道,擔憂的表情盡寫在臉上。
「嗯!」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我不想讓凜失望,更何況這對我可以是一種挑戰,何樂而不為?
一路上,雜草叢生,貓頭鷹的咕咕聲一直迴盪着,沒有路燈和手電筒的我們依靠着月光。走了一段時間後,植物都倏然間消失,像是被火燒走了一塊,月光也微弱至極。
一步,兩步,每步都舉步艱難。緊緊地抓住方琴的衣角,總是害怕着甚麼時候會跌倒。黑暗中沒有一絲光明,但陰濕的空氣和詭異的氣氛我依然能感覺到。
忽然,一個踏空,使我往後仰去。我沒有想到有這一出,更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會扭到腳。當我準備投進大地的懷抱時,一隻手拉了我一把,他的手大且温熱,使我尋回那麼丁點的安全感。
「婔然,小心一點,沒事吧?梯級很滑的。」凜拉着我的手。我看不見他,但憂心忡忡的語氣讓我想像到他的樣子。
「沒事……」我原本想這樣說,但從腳踝上傳來的痛楚由不得我去選擇。我跪坐在地上,我不想讓人看見我的軟弱,由其是凜在這裏。
「婔然,你其實是不是有夜盲症?」凜說完後便把我抱了起來。突如其來的移動把我嚇了一跳。「別亂動!」我是第一次聽到他如此有男子氣慨。「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他温柔地對林承希和方琴說。
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裏,老師們都睡着了。凜打開手機的電筒,使我能夠看得見。他拿出醫護用品,手法純熟地幫我處理扭傷的脚。
「以後不行就説吧,別再弄傷自己了。」他對我笑了笑。他的笑容是陽光、是良藥,讓我的世界充滿了溫暖和光明,讓我的内心開始悸動。
另外一邊,方琴質問著林承希「你到底回來幹什麽?你應該已經從車禍中死去,沒可能在這。你到底是誰?」林承希正經的回答說「我就是林承希,我沒有死。而我回來就只是想會會緋然,沒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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