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同學,我們集合吧!這次的旅行當然不會只讓你們遊山玩水的,還是有課程要上的。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掌聲歡迎軍政界的“武術指導”-奇息任先生。」言老師站在人人都看到的地方這樣說着。
如雷的掌聲響起,一位穿着軍服的男人中規中矩地走出來。他劍眉星目,膚色黝黑,可謂是帥哥一枚。他看我們的眼神中充滿肯定,臉上更滿是莊嚴,看不出有其他感情。
他薄唇初启,低沉的聲線讓周圍女生的臉上泛起紅婔。「大家好!我是奇息任,在這兩周間我會教大家格鬥術。現在麻煩大家兩人一組,這個小組會一直延續到課程結束。」
不用說,我肯定是跟方琴一組,而林承希則和祈凜一組。其實我基本上可以不用學甚麼自衛術,這些東西早已在處刑者課程中涵蓋。
「已經分好組了嗎?第一個任務,一小時兩人各做掌上壓二百下,兩人輪流為對方數。」他若無其事、面不改色地說,彷彿把我們當作軍隊裏的士兵。
「甚麼?二百下?你是瘋了嗎,奇息任先生?我很抱歉要用這樣的語氣來跟你說話,我知道這樣很不合禮數,但為了學生們的身體狀況著想,我強烈要求你取消這項訓練。我們並不知道你所訂立的訓練課程,但希望你能夠以學生的角度出發,而並非那些訓練有素的士兵。」一向跟學生打成一片的言老師突然開啟官腔模式,把我們嚇了一跳,但她所說的,亦是我們學生所想的。
「嗯……這次的確是我錯了。那麼就請各位同學一起做五十遍掌上壓,我來為你們數。那麼言老師,請你跟學生們一起吧!」「呀?」言老師表現得十分茫然。
「二百下一遍,要做五十遍,一共一萬下,開始!」
甚麼?二百下我還可以接受,但這一萬下……當我還在處刑者訓練的時候,我最多也只是做二千下,這次足足有五倍之多。這根本不是訓練,而是虐待!
我們不能反抗他,因為這裏的唯一成人是言老師,但奇息任是四級,而言老師是五級,並不足以跟他抗衡。雖然我是一級,但我的身份是機密,三級以下的人都不知道有「處刑者」這種工作。
我們伏到地上,不情願地做起掌上壓來。那些花痴千金小姐的幻想破滅,甚麼「最帥軍官」、「想跟他共度良宵」的,都是一派胡話,想必那些千金小姐現在都在後悔着自己愚蠢的思想。
烈日當空,豆大的汗珠在臉頰旁滑下,沾濕了地上的泥土。言老師在我旁愧疚地說「對不起……若不是我……你們……也不用那麼辛苦……」她認為這全是她的錯。我跟她說「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錯,你盡力為我們爭取休息的機會,我很感謝。」
時間逐分逐秒過去,但我們距離目標還差一大截。許多人的衣服都已濕透,口中發出痛苦的悲鳴,手臂肌肉也不停地顫抖,顯然體力也開始透支。
砰!一位女學生終於熬不住,倒下了。倒下的她躺在地上,喘着大氣,臉色蒼白、嘴唇泛紫,完全顧不上地上髒兮兮的泥濘如何弄污她如凝脂般臉。
奇息任直徑走過,到了那名女學生旁邊,那女生俯視的眼神像是哀求着饒。奇息任一手拎住她的衣領,女孩如初生的小貓,並沒有能力反抗。奇息任一個大手揮下去,女孩被拋到樹幹下,沾上泥的臉再被加上一道紅得滾燙的掌印,身上名貴的衣服亦被劃開幾個破洞。
言老師跑了過去,抱着她,眼瞼下焦急的神情一覽無遺。我也緩緩地站了起來,為了自己和其他人的身體健康狀況着想,我一定要反抗。
「奇息任先生,我知道你很着重武術這樣東西,但你這樣極端化的訓練,還恕我們並不能夠接受。」我依然帶着禮貌跟他說,並無冒犯到他之處。他卻用輕蔑的眼神看着我「同學,你們學校高薪請我來指導你們,你們卻連最基本的身體狀況也沒有,現在讓我隨意停止你們的訓練,還有理嗎?」
「沒有理的是你!你口中所說的“基本身體狀況”是對軍人說的。我們是高中生,不是那些長期訓練、健碩的軍人。兩者是有差別的,別混為一談!」
「那好吧!你這樣說就代表你們不用學習武術。不過我可不是那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用武術來打敗我,證明給我看你們是不用學武術的。來!和你四人小組的夥伴一起打敗我,我便免去你們所有的體能訓練。」
我當然是二話不說一口答應,只怕我們四人一起會打得你半身不遂。
方琴和林承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嘴角不經意的弧度,流露着「處刑者計劃」第一名和第五名專屬的有餘的感覺。不過讓我震驚的是祈凜也站了起來,眼神褪去以往所有的猶豫、自卑,多了一份決意。
對面的男人擺出公式化的開始姿勢,若我們是普通人,一定會輸給他,只可惜我們不是。
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瞪着他。他也意識到我眼中的信息,眼神有那麼一刻變得渙散,不過很快便回到正常。他一股腦兒向我們衝過來,不愧是受過訓練的,那速度之快值得成為我們的對手。他的拳頭直衝向祈凜,是看準他不會武術嗎?正當站在他旁邊的方琴準備替祈凜接下這拳的時候,我看見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祈凜側側身子,手掌把奇息任的拳頭推開了,順道把他手中所有的力量都卸下了。那時奇息任的臉頓時黑了一大截,來不及做出任何防守準備,便挨下了祈凜重重的一拳。挨了一拳後,奇息任向後翻了幾個空翻,以免整個人立即被摔到地上。
沒有時間多想到底發生甚麼事了。方琴一個箭步衝上前,使出一個「掃堂腿」,試圖讓他跳起來。而我早已繞到他身後,等待着時機。他跳起的那一刹,我的腿早已成了一字馬,瞄準他肩膀狠狠地踹下去。
他半跪在地上,手掩着肩膀,口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相信他的自尊心已碎了一地,堂堂一個大男人,又是武術高手,竟然會被四個默默無名的高中生打得半跪在地上。他紅着眼看着我,眼中全是憤怒。這時跟他硬碰硬絕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我們要做的是轉攻為守。
這時,沒有眼力見的林承希從我面前「飛」了過去,叫也叫不住。只見奇息任再次伸出拳頭,打算往林承希的肚子搥去。要不是林承希及時轉換為防守的姿勢,他肯定會滾在地上,痛得不要不要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另一邊的祈凜亦看準時機,往奇息任的頭踢去。那一腳重重有力,亦成功使他昏了過去。這場打鬥最後以我們的勝利告終,即代表我們可以對「酷刑」說再見。
結束後,其他人都過來圍着我們,感謝的、驚歎的,每人都把我們當作英雄。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披星戴月、受人擁戴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不過,祈凜原來是會武術的嗎?會武術又怎麼會被欺凌呢?
ns 172.69.7.152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