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打康熙平定三藩之後,前明氣數已盡,大清帝國穩如泰山,即使大小抗爭不斷,自天地會被滅後,已無人敢明目張膽的造反,康熙索性下了特赦令,明言不再捉拿前朝遺臣,倘若肯歸順朝廷,甚至可加官晉爵,康熙勤政愛民,百姓豐衣足食,番邦不敢來亂,比起前明要好上數倍。
「聽說幾年前皇上下旨免了揚州三年賦稅。」
「真的嗎?」
「對啊,好像是要補償當年的嘉定三屠。」
「是喔?什麼時候輪到我們雲南免稅啊?」
「唉,我們雲南要不就出反賊,要不就出亂黨,哪有這機會!」
「也是啦!不過當今皇上真的不錯,現在比明朝好得多了。」
「就是說啊!」
雲南,曾是前明沐王府的所在,更是平西王吳三桂起兵稱帝的根據地,如今沐王府已不在,吳三桂也已被康熙平定,此時酒館內的人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當今聖上。對於百姓而言,誰做皇帝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做個好皇帝,所以堯舜禹湯才更加讓人尊敬。
「好皇帝又如何?還不是韃子侵占我漢人江山,這和蒙古鐵木真、忽必烈有何不同?遲早要被我漢人奪回江山的!」一個男子凶神惡煞的將短刀刺在桌上,大喊道:「小二,拿酒來!」
店小二嚇得渾身發抖,但還是乖乖給他拿了檀酒。
男子奪過酒,塞了點碎銀給他,喝了幾口後大罵:「哼!一群數典忘祖的無知小輩,漢人江山被滿人侵占,還一味稱頌滿人皇帝,對他歌功頌德的,一群狗奴才。」
「漢滿蒙回本一家,何苦掙來奪去?」一道輕柔的聲音響起,只見坐在一旁綁著兩根長辮子的女孩漫不經心的道:「漢人不過就人數較多,便自詡為正統,你倒說說,除了堯舜禹湯、漢武帝唐太宗,還有幾個皇帝比得上當今聖上?」
「小姑娘,婦道人家切不可胡言亂語。」男子或許看在少女尚年幼的份上,說話略微客氣些。
但少女是出生之犢不畏虎,毫不畏懼的直視男子:「幾年前皇上免了揚州三年賦稅、下了大赦令不再捉拿反賊亂黨,這些有幾個皇帝做得到?更別提前明那幾個末代皇帝,讓百姓生活水深火熱的。」
霎時間,耳語四起,明顯認同少女的話,男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電光石火間,竟拔劍揮向少女,只見少女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朝旁邊移動了步,避開了男子的劍,依舊談笑自若。
「妳……好妳個黃毛丫頭,深藏不露啊!」男子陰森森的笑了笑,又是一劍,逼得少女不得不與他面對面。
少女不知何時已抽出長劍,一招接著一招的擋下男子的攻擊,但在一旁觀望的眾人驚得呆了,雖然有些許不同,但還是看得出少女的劍法中夾雜著『高山流水』及『橫掃千軍』,那兩招可是前明沐王府的招式,她卻使得行雲流水、變幻莫測,若不是當時那兩招式太過有名,被少女改成那樣怕是沒有人認得出來的。
男子突然停下劍,厲聲問道:「妳的劍法誰教妳的?」
「自然是我師父啦!」少女也停下劍,拆了數招,她卻沒有絲毫疲憊,眼眸中閃著光芒。
男子望著她,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樣的眼神,忍不住問道:「妳叫什麼名字?爹娘是誰?跟沐王府什麼關係?」
「我叫……無暇。」少女嫣然一笑:「莊無暇,純潔無瑕的瑕,不是晚霞的霞。」
「妳……」男子還想說話,少女腳下極快,瞬間便沒了蹤影。
男子則望著她的背影自言自語,兀自思考著:「這丫頭難道是……不可能,他們應該都被那狗皇帝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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