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约在一个叫酷吧的咖啡店,小小的縕藏在这大城市当中,但它价格昂贵得可畏,装修又很别树一格,所以我毫无豫地选择了它,师兄 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大学迎新营时我曾经逼他请了我一顿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吃的法国菜,这点小消费对他来说不疼不痒,比起鹅肝 真是便宜他一顿。
师兄套着件白色的卫衣,一条紧身的黑色牛仔裤,一双很贵很贵的耐克小白鞋,把他映得又高又帅腿又高,可能是我眼有点问题,感觉甚至比当年我极度 迷恋的安亦辰更帅上几分。 如果不是我认识他,我盲目从喝咖啡无意中见到他这层想,我会以为他被他妈逼着来相亲。
「颜若白!」我挥动着爪子,他放下那一万二的手机看了我一眼。 「叫学长!」他凶我,我无视他,直接坐在他旁边,「师兄臣服于令尊魔爪下否?」我很有文化地问他,颜若白恶狠狠地敲了我脑门一下,在 我这个想像力丰富的编辑看来,他这心情十分的复杂。
其一是因为颜若白出身于一个土豪家族,而他又是长子,顺其自然就是他那千亿集团的继承人,而他爸又对不起他妈,做了些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这种小说中常出现的男主角套路,居然降临在他身上,真是名副其实的天选之子。
颜若白这人很拽,甚至还拽过安亦辰。 两者不同之处是我对他们的熟悉感,同样是认识了三年,颜若白让我感觉是铁埩埩的哥们,而安亦辰则是路边遇到的陌生人。
有回约颜若白吃饭,我们吃得很晚又不停灌酒,他扶着我和我酒后吐真言,把他那男主角的生世和我这路过的相欣,然后很不文雅 地吐了我一身,我无法忘记那晚我扛着他回男生宿舍的时候有多尴尬。 从此以后他每天找我玩,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整整三年,三年后他就毕业了,我问他你干嘛天天找我脑子有病啊? 他说我鬼知道你会不会和别人乱说我秘密,我只能找你把你空余时间填满令你没空乱说话……
我那时没回他,我在想我TM这么缺口德吗? 后来我才明白,因为他一副神经病少爷公子很不好侍候的模样令他在男生人缘差得无人问津,而女生又是另一道风景了,我问颜若白你干嘛不找其他女生 玩,他回我没话题,我说我找是个女的,他色眯眯地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你是个男的……」然后很轻地说了句:「胸大才配叫 女人,胸小只能算雌性。」尽管说得很轻很轻,但我还是听到了,我很大度地白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回宿舍。
我认得我还在他毕业典礼上哭了一回,颜若白说真的真是和我玩得最好的朋友了,但是现在想我又不是没朋友,他这人缘差的可能以后也就交 不到个像我这么任劳任怨的朋友了,他该比我还要着急啊。 反正他毕业后就来了北京,我现在也回来了,可能就是我对这个地方的缘分吧。
颜若白回了我一句:「和你说话,浪费口水。」他不想回答,我也不逼他。
「你现干嘛啊?游手好闲的,有空约我吃饭?」我问,顺便看了一眼帐单,他点帮我点好了,全是我爱吃的。
「拿综缓过日子呗。」颜若白白了我一眼,我叹了口气,他口中那综缓是指他爹每个月给他卡打的那七位数的无业资助,要我有这条件我 也想拿这综缓啊!
「你这无业游民你害不害羞?」我继续损他,「不害。」「?」「和你学的。」
……
我是这么厚脸皮的人吗?
安亦辰曾对我说:「你的脸皮可以做成无数个老婆饼的酥皮。」我是这样回他的:「那多好啊,你喜欢吃。」因为他最喜欢吃老婆饼 ,现在想来我真是不知廉耻。 热脸贴冷屁股的活儿我在无知的青葱岁月干多了,搞得现在老了就累了,反正我觉得我也比不上那些十几岁的小妹妹了,他们老说爱情要凭 努力争取,五六年前我也深信不疑,而现在我则觉得,真正的缘分是上天牵红线兜兜转转、任凭别人怎么扯怎么抢都是属于你的,而且就算是经历了再多结果 还是会修成正果,我希望我有一段有始有终的爱情,尽管那个人不是安亦辰。
我觉得真正的缘分就是就算足不出户整天宅在家白马王子也会从天而降,就样说好像有点夸张,但充分表现了我对爱情的期盼,我可以宅在家,然后一切交给天安排 ,天来帮我选择,可能因为我追逐过了然后一无所获累了,或者直接说我懒。
我也真是挺懒的。
那该死的缘分,说来就来。
那时门微微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我和颜若白坐着靠外边落地窗的卡位,我坐里面表向门口,安亦辰和一个很女神的女的走了进来, 两个人站着可比金童玉女,那女的我认识,是我在总部的属下,品貌不俗。 我在想丫的这鬼城市真他妈的小,兜来绕去遇到的还是那几个人。
颜若白留意到我的眼神很浮踩,我事后问他他说我眼里闪着光,好像见到了星辰。
他那比喻用对了,我真的看到了星辰,特别耀眼。
星辰大海,都不及你。
「哇!」颜若白鸡叫了一叫,「帅哦!」他回头很神经地看我一眼,安亦辰也随着颜若白的目光看见了缩成虾米的本人,他看我那表情 特别微妙,我才疏学浅,形容词卡在脑袋下不太下出来。
「楚落?」我尴尬地抬起头,脑中浮现出很多句:嗨好巧啊,我有事做,抱歉我先走一步……但我发现我很莫名其妙地说不出口,可能是我神经病又 犯了吧。 安亦辰身边那女的畏生生向我招手:「科长好。」
「哦哦哦,小落落有出息哦,都混到科长级别了,这顿你还不请为兄?」颜若白的爪子握着我的手,在外人看来那动作简直暧昧,他 还很三八兮兮地摸了一下我毛茸茸的脑袋,我移了一下屁股,坐得靠后点,使他的爪子碰不到我的身体。
「喂。」安亦辰扔下那女的,我实在忘了她叫啥,只是我见到她独自一人在风中作乱时,我莫名其妙地感到心情很爽,他一言不发地坐在 我隔壁,我心情很好地把屁股移到里面点,免得他又说我体型巨大搞得他没位置坐。
另外那女的很不好意思地在颜若白旁边坐下,颜若白很神经病的把他的椅子移远她,我很冷静地解释:「不好意思啊,他有洁癖。」
颜大少爷的洁癖非常严重,尤其是对女的有种怕人家小女生把她吃了的纪人忧天的烦恼,这样说我也没有欺骗小女生。
「你们认识啊?」颜若白的拿铁端上来了,他很随意地问。 「高中同学。」我和他几乎是异口同声,他不会知道,我有多后悔认识了他。
「啧……」颜若白口中的拿铁喷了出来,喷在对面的我身上,把我昨天新买的茶色大衣贱上了几点拿铁,我似笑非笑地指住铁证如山的痕迹 ,颜若白心虚地拿出他的钱包,放在我面前,我真的很想很想把他钱包整个拿走然后很有礼貌地和他说谢谢。
基于我那良好的教养,我很眼红地抽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当做干洗费,然后把颜少昂贵的钱包扔回去,他那钱包可是我大半个月的工资,有啥损害我可赔不 起。
安亦辰好像心情很烦躁地把他的琮色皮包很用力地一扔,虽然没扔中我,但我感觉他对于扔不中我这件事情表示深切的遗憾。
我不怀好意地打量钭对面的「下属」,应该是我平生为别人做牛做马做多了,第一次用种居高临下的态度看别人的感觉真是爽,那个女的该不会是 安亦辰他小女朋友吧,胸膛莫名涌出一种苦涩涩的滋味,鼻头一酸,我摸了摸眼角,有点湿润,我可不能哭在安亦辰面前,我很不友好地向安亦辰 问了一句:「这是你女朋友啊?」
这是你女朋友啊……我语气幽幽的,带着几份轻挑,我希望他回答我是,也回答我不是,反正他年纪也不少了,女朋友早晚也是要找的,但我 也希望他可以幸福一辈子,但我也看到不想看到他交女朋友……额好自相矛盾啊,爱一个人好复杂,放下一个人更复杂……
安亦辰没回复我,我顿时想起昨天晚上他说过的话:「我有女朋友了。」果然,他这种货色,到哪都是抢手货,早就名花有主了吧。
幸好颜若白帮我点的芒果冰沙上来了,我暂时沉醉在美食的怀抱中无法自拔,也没空闲理安亦辰的红尘俗事了,反正他对我而言,也就只是两个 字:曾经。
我感觉到手机抖了一下,我掏出来一看,颜若白很无聊坨发了一条微信给我,我抬头看了一眼颜若白,果然和我一样在用鬼鬼祟祟的眼光看桌底 。
颜若白:初恋? 前男友? 暗恋未遂对象?
我十分艰难地打出四个字回他:中间错了。
然后我手机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抽去了。 待我反应之时,猛然抬头,安亦辰正在饶有兴趣地翻我的聊天纪录。
死一般的宁静。
我想解释其实我只是乱写的,我对你一直没有任何感情,我以前年少无知才会和你表白的,你他妈当年那么对我的话我如今还历历在目,你别想多了。
可我就是说不出口,就像是草稿都打好了可一切都卡在了嘴边。
可能……因为曾经有过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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