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天誠將小刀抽出來。他雖身有內傷,但區區一把人界用的小刀是傷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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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見他沒事便發了瘋似的用頭撞他。「我兒子做了甚麼?他是個好人。你為甚麼要殺他?」用盡氣力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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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道:「還不將她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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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天兵隨即走來拉開老婦,但卻被劉憐曦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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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為兒子報仇而已。哪裏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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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居高臨下地俯視老婦,道:「我選擇的都是些為非作歹的人,他們這種人死不足惜,死了世界更清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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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聽了他這話後更激動,扯着卓天誠的褲子道:「我兒子是個好人……你不能殺他……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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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該死的。你難道沒有發現自從我施了駐顏術後,廣寧縣的治安好了很多嗎?若沒有我幫他們,你們這些人現在還在被那些山賊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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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怒道:「你是閻羅王嗎?他們的生命是掌握在閻羅王手裏,不是掌握在你手上!你憑甚麼去干擾凡人的生活?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你憑甚麼去定義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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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虎驅一震,忿忿不平地道:「是,我不否認我殺了人。但我不是亂殺人。我選擇的都是社會的害蟲。他們的存在就是擾亂秩序,我殺他們除了可以保護弱者,還可以警惕那些潛在的犯罪分子,讓他們不敢去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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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一說完,一個凡人便高聲道:「我弟弟一生都沒有做過壞事,他只是說了個不痛不癢的小謊言,但他也被你殺死了。你還敢說你不是亂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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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一出,其他來自廣寧縣的百姓也爭相出來指責卓天誠濫殺無辜,犯了小事情也要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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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的亭晚和仙帝等天庭的仙家都聽得皺起眉頭,臉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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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後道:「人家只是說一個謊你也要處死他?那這個大殿上豈不是有很多人要死。你不要找藉口去美化自己做的惡行。你只不過是個為了私利就去傷害他人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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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面對眾人的聲討,有點招架不住,但仍然堅持地道:「法律就是來警惕世人,讓他們時刻留意着自己的行為。你們難道不覺得廣寧縣少了人做壞事嗎?而且你們再也不用擔心會被強盜擄去。難道這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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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有山就有水,有日就有月,有鬼就有神,有善就有惡,難道你能除掉這個世界的惡人嗎?如果你真的為了大部人的善,那我怎麼不見你去清除仙界的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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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沒有回應劉憐曦說的仙界害蟲問題,只道:「良幣驅逐劣幣,如果他們被我選中了,就代表他們做得還不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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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回首盯着司命星君道:「司命星君,凡人的命運是由你來譜寫的,不知你認不認同卓天誠的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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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冷不防被人點名,一時支吾以對。最後終在眾人不善的目光下道:「雖說天命簿有天命二字,但凡人的命運終究是掌握在他們手上。這是很多人和仙都誤會的事。對於凡人,我只是負責安排他們的家庭背景、出生環境和壽命長少。我也沒有這個能力去把控所有細節。我只是提供一些選擇讓他們去㨂選而已。因此,凡人的命運大多還是由他們自己把控。而到底那個凡人做得是好或者是不好,是善還是不善,這就需要詳細地去審察他一生中所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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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了司命星君一大輪話,但都不聞對方說出他個人的立場,有點不耐煩地道:「既然如此,那即是說卓天誠無資格去判別凡人的善惡。」見司命星君沒有反對便繼續道:「不過就算那個凡人是無惡不作的殺人犯,我想卓天誠也沒有這個身份去處死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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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說不知道有沒有人反對呢?」劉憐曦知道如果他問有沒有人認同,是不會有人答的。與其是這樣,那不如問有沒有人反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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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沒有一個站出來說反對。卓天誠亦被反擊得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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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這時拍案指着卓天誠罵道:「堂堂仙派掌門,竟然為了一己私欲殺害百姓,辱我仙界名聲,傷我兩界感情,真是豈有此理!」站了起來,大手一揮便打了一招拿人命的法術出來,直擊卓天誠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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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失聲道:「爹!」衝到前面施術格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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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知仙帝想殺人滅口,連忙上前替他擋了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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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英才和葉和等人也都看穿仙帝的用意,見劉憐曦走了出去,便都跑到前面,嘗試化解仙帝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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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見狀斥道:「劉憐曦,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卓天誠做的是有違天理的事嗎?怎麼現在我要殺他你卻在幫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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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冷笑道:「事情還沒結束,敢問仙帝你在急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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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正道:「是啊,那個窩藏卓天誠的人都還沒找到,怎麼你這麼快便要結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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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坐了下來道:「那個包庇之人待會還可以再查。但那些枉死的人卻不能再等了,若卓天誠多活一秒,對那些受害者的家屬而言則會難受多一秒。我心也難安,也愧對那些百姓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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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哈哈笑道:「仙帝下手真快真狠呀。明知我身受內傷,沒法反擊,便想大庭廣眾的將我處死。枉我還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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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厲聲打斷卓天誠的話道:「卓天誠不配做一派掌門,由即日起卓弘皓為無妄島的新任掌門。來人,將卓天誠拉下去,將他鎖到五索牢獄!容我待會再去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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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便有兩個天兵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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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弘皓站了起來阻止那些天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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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道:「誰都知道卓天誠現在身受內傷,說不定去了五索獄牢便會一命嗚呼。到時候那些案子便會成了懸案,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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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早就看仙帝和亭晚不順眼,怒道:「就算我要死,我也會拉你們這些人跟我一起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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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道:「口出狂言,我看你已經成了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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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附和道:「瘋言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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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只對着卓天誠道:「那你就說說他們到底對你做了甚麼事,你的臉又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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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忽感嘆道:「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跟雪哀閣的人達成同一陣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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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聽卓天誠話裏有話,問道:「你這話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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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沒有理會劉憐曦的問題,徑自道:「我的臉是我們仙界尊貴的二殿下所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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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聞言不動,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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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天誠續道:「大概在一個月前,二殿下帶人闖我無妄島,將我強行帶走。」瞪了一眼劉憐曦然後才道:「因為他說那個雪哀閣閣主正在調查廣寧縣的事情,而且很快便會查到我身上,所以為了我好,他便要消除一些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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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憐曦盯着亭晚,一字一句道:「所以是你派人到廣寧縣去收買百姓,並派董能去抹除百姓們的記憶,而且玉衡也是你派去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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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只覺若任由卓天誠說下去,天庭的聲譽肯定會嚴重受損,劉憐曦等野心人士定會趁機乘虛而入,那麼自己的夢想便會繼續遙遙無期。所以便決定由自己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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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沒錯。你說的都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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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晚根本不在意個人榮辱,對他而言真正重要的從來只有一件事。而事態發展到這個地步,他也沒法再置身事外。因此他也決定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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