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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羽把《跳舞的杜賓犬》第五卷遞給凌霜後,後者用食指輕輕劃過封面,這個瞬間釋出了一道天空藍的光芒。
嗯嗯嗯?這道藍光不就是凌霜先生幫我拿回手機時,劃過我手機出現的藍光嗎?
它的用意到底是……
我全神貫注聽著凌霜先生開口說道:「沒錯了,凋零入侵的就是這本著作。清羽,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我看著清羽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凌霜先生將小說本攤開,往上一拋,並將右腿跨了出去,腳下頓時踩出一道逆時針旋轉的七彩漩渦,並逐步往周遭擴散出去,讓我一度以為我就要這麼跌進如此美麗的陷阱當中。
七彩漩渦一出現,驚人的書櫃海便在這一刻全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單調到不行的白色空間,以及……
我曾經在幻術中看到的那三名「凋零」。
興許壯漢「凋零」在幻術中就已被江莫言擊殺,所以此刻我並未看到那個時候想把我和清羽砸成肉餅的壯漢,倒是讓我看清了似乎想把我抓走的巨人「凋零」……
不,不對,我還是沒能看清巨人「凋零」長什麼模樣,因為它實在是太高大了,把頭仰痠了都還是只能看見它超長的身軀。
除了那一身用色混濁的綠色袍子以及骷髏頭裝飾一成不變外,關於這名巨人「凋零」的新資訊目前仍未掌握,只知道出現在我們面前的「凋零」似乎跟我一樣茫然,因為它們左看右看的,眼下比較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因此並不著急襲擊我們,所以是我們這邊主動出擊:
「很遺憾你們被金禹所利用,所以此刻要把你們清除掉了,不過你們還是可以有其他選擇。」凌霜率先發言,看來他也不打算馬上胖揍「凋零」一頓。「自己變回原本的樣子,然後滾回『異幻』去。」
凌霜的一番言論順利引起三名「凋零」的注意,其中一名紫衣「凋零」開口:「哼,真意外啊,我還以為只有從作家幻想中誕生的生命體才能找到被侵蝕的作品,沒想到你們這些Coser還有此本事。」
紫衣「凋零」長得就是小小的人體模型,再披上紫色的斗篷,沒了。它右手上浮出帶電的紫色球體,蓄勢待發。
「了解一部作品,才能將這部作品所出的一切角色精髓演繹精準。因此,除了作者本身需要理解他筆下的孩子們外,能否把他們的孩子『完整』帶入現實世界中,也是Coser們平時就在揣摩的必修課程。」清羽說,臉上流露的堅毅說明了他對Cosplay的事業是多麼熱愛,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他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跳舞的杜賓犬》第五卷,而且還能準確認出「凋零」欲侵蝕的橋段。「不要小看Coser們,這就是為什麼如今站在你們面前的人是Coser,而非其他人。」
三名「凋零」一致打量「杜賓」打扮的清羽,竟是換藍衣「凋零」嗤之以鼻:「哼,就算你透過扮裝變成了『杜賓』,又能如何?還是得在這一刻徹底失去幻想之力!」
語畢,紫衣「凋零」扔出它手中的雷電球,再搭配上藍衣「凋零」的水流推進,就這麼不偏不倚朝著我們三人轟了過來。
我以為凌霜先生會帥氣的反擊回去,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將我整個人往他右手邊一扯,撞上似乎也來不及反應的清羽的側身,我們倆就這麼跌在一塊,隨即聽見一聲驚人的爆破聲響於我身後炸了開來。
「凌霜先生!」
我驚呼,因為雷電球剛好砸落在凌霜先生佇立之地;也就是說,凌霜先生若沒有將我及時拉到清羽這裡,我可能會變成雷電球烘烤過後的酥香肉塊……
呸呸呸!不對,現在可不是在播放美食節目!
我擔心凌霜先生只來得及幫助我閃過攻擊,結果自身沒有保住,所以趕緊從清羽身上爬起來,望向身後確認凌霜先生的情況。
這一確認,我就看到凌霜先生一臉悠哉地坐在離我們幾十尺遠的地方,手上甚至還拿著扇子搧風!
他他他他這是打算袖手旁觀嗎!?
「清羽,你應該沒有忘記『杜賓』在小說裡的設定吧?」凌霜先生無視於我臉上的震驚,對著清羽說道:「他的能力剛好可以用來對付這三名『凋零』,所以接下來就是你倆的實戰了。」
實、實戰!?從來沒訓練過的士兵馬上就推上戰場,合理嗎?
我想要抗議,但清羽溫和卻堅毅的語調像道暖風,安撫了我的情緒:「嗯,還記得。」
我看著丟下這句的清羽就這麼朝著三名「凋零」走去。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那怡然自得的走路姿態,以及面對實力未知的巨人型「凋零」那無畏的勇氣,在在都表明了如今準備迎上「凋零」挑戰的人不是清羽,而是「杜賓」。
當「杜賓」蹲低身子做出起跑式的動作時,我驚覺有大事要發生了。
因為小說裡的杜賓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表示他要好好大幹一場了,只是那時候的杜賓因著吃了「魔法飼料」所以擁有強大的超能力,可是應該不代表扮成他的清羽也繼承了他的力量……
「轟」的一聲,清羽衝出去了。
這個「衝」,不是那種單純跑很快,而是真的如砲彈一般彈射出去的那種「衝」。
不僅速度快,威力又強,因此我和「凋零」雙方看到的是被一股強大力量撞彎了身子的巨人「凋零」,然後「杜賓」被異常彈性的「凋零」之軀震飛出去,在空中翻轉兩圈,自手中甩出無限延伸的銀色鐵鍊,將巨人型「凋零」又給緊緊纏住,順便將它的一雙長手亦囚於鐵鍊之下,讓它沒有機會發動攻擊。
嗯嗯嗯?居然真的使得出「杜賓」的能力之一「銀鍊」?
一開始的「衝勁」,確實也是符合「杜賓」的人設,畢竟杜賓犬奔跑的速度本來就很快,再搭配上「魔法飼料」的加持,那真的可以如砲彈那樣又快又兇猛啊!
眼見巨人「凋零」被限制住行動,藍、紫衣「凋零」慌了,共同對著仍浮在半空中的清羽發動了攻擊,電流與水流齊發。
而清羽再次證明了他確實繼承「杜賓」的力量,因為當電流水流往他轟過來的時候,他從虛空中抓出一把手槍,僅用兩發子彈就把電流水流的攻勢給瓦解了。
我沒記錯的話,「杜賓」最常使用的武器就是手槍了,精準度那是連神射手也自嘆不如啊。
我不確定清羽平常有沒有練習打靶的習慣。如果有的話,那他至少掌握了射擊的基礎,輕鬆瓦解「凋零」的攻勢情有可原;如果沒有的話,那真的可以說明清羽確實繼承了「杜賓」的所有能力,而且駕馭自如,給人一種他不是第一次穿上「杜賓」的裝扮打「凋零」的錯覺。
之前掌握到「凋零」只有Coser扮演某個角色的時候才看得到,這是因著Coser之力發揮了效用;但如果缺少所謂的「Cosplay領域」,他們只看得到「凋零」卻無法將「凋零」討伐……
如果把這些資訊拿到如今的情況來看,我們現在所處的白色空間就是Cosplay領域?
這領域難道是凌霜先生製造出來的嗎?
有了Cosplay領域,清羽就能發揮「杜賓」的所有能力?難怪清羽回歸的時候,扮演的不是在C圈以及小說界都非常受歡迎的《夢之醫者》蓮音,而是怪怪美男子杜賓,因為「凋零」侵蝕哪本著作,就要由那部作品的主角來把它們踢出去啊。
沒想到「清零計畫」四字聽起來簡單,真正開始實行「清零」的過程竟如此繁瑣……這年頭,Coser也開始不好當啦。
「小涵!小心!」
正在「歸檔」的腦袋被這聲警告打斷了。
我的眼睛闖入「杜賓」慌張朝我奔來,而他身後追著無限拉長的巨人型「凋零」的手臂的畫面。
驚覺大事不妙,我朝著左手方一跑,想說臨時改變方向能不能剛好甩掉手臂的追擊。
這一轉彎,我就被另一條手臂攫住了腰窩,力道大到都以為自己的身體會被捏成兩半。
「嗚!」
超痛!
「凋零」竟會實際上帶給人痛楚?我以為「幻想之物」是虛幻飄渺無實體的那種耶!
我以為意料之中的清羽救援會實現,可我遲遲等不到「杜賓」用那神準的槍術將抓住我的手臂打個粉碎,如今的視野也只容得下那高得過分誇張的巨人型「凋零」軀體,耳朵僅僅收入讓空氣產生震顫、疑似巨人型「凋零」的笑聲的「轟隆轟隆」聲響。
我無法確認清羽現在的情況,也不能明白明明有凌霜先生在場,為何還讓巨人型「凋零」得逞?究竟這個「清零計畫」進行到哪個環節了?
「呵呵呵……那名擁有百萬粉絲的Coser也不怎麼樣嘛,還不是三兩下就被我解決了?」
什、什麼?清羽他被……
我寧願相信自己聽錯了。
「老實說,我還一度擔心是那名Coser來攪局,可是看到是初次上戰場的菜鳥後,放心了許多啊。」巨人型「凋零」的聲音相當低沉,又像是老爺爺的嗓音顯得有些沙啞,說話的時候頻頻產生回音,讓我的耳朵非常不舒服。「把你們關進這個領域的管理員似乎也回家睡覺去了。怎麼樣?是不是對他很失望?完全不教你們如何戰鬥,結果你們深陷囹圄也撒手不管,挑選『幻想之物』憑喜好的自私自利也在此刻體現出來了。」
「還是我們金禹大人最無私了!」藍衣「凋零」突然出現在我身側,它的聲音聽起來竟是個小女生!「金禹大人讓被拋棄的我們重新有了意識,還讓我們自己決定該如何報仇。我們失敗了也從不責罵,不斷提供給我們方式方法,甚至提升了我們的力量,所以那名菜鳥Coser才會不堪一擊啊!」
當藍衣「凋零」從我眼前飛走時,我看到清羽持槍抵住瑟瑟發抖的紫衣「凋零」的畫面。
嗯嗯嗯嗯?這叫不堪一擊?藍衣「凋零」的成語用錯人身上了嗎?
但藍衣「凋零」和巨人「凋零」似乎還沒發現他們口中的「菜鳥Coser」,現下不僅平安無事,甚至還拿槍威脅他們的同夥,就只是不斷地對我精神上的洗腦以及挑播離間,可我是一句也聽不下去了。
同時,我也注意到清羽似乎沒有發現我被巨人型「凋零」抓在手中,不然他早就衝過來跟它大打一架,或許這就是清羽拿槍威脅紫衣「凋零」的原因?因為他找不到我?
……沒想到一向溫和的清羽還會使出威脅人的手段,希望只是因為「杜賓」的人設帶給他影響,畢竟「杜賓」在小說裡可是讓敵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啊,我不希望可愛的清羽加入這個人的行列。
就在這時,我靈光一閃。
既然「凋零」有實體,那麼這麼做的話或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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