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我搔頭看著桌上的糖果,也沒管現在上課就直接吃了,將糖含在嘴裡,甜甜的糖香與梅子酸味讓我心裡滿足。不愧是經典古早味零嘴,雖然純黃金糖好吃,可是這種有梅子的比較不膩。
我看著醉之就像聖誕老……大姐姐,走過一個位子就扔一顆糖,所以現在不只我再偷吃,也有不少人已經將糖果吃下肚,然後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原來她是在檢查筆記,有抄完整的才有糖果,問題是我剛剛連課本都還沒拿出來啊,醉之妳這樣對嗎!
「開始上課。」
醉之快狠準的看完後走回講台上,拿起粉筆頭也不回地開始寫字,「小老師幫我把試題卷發下去。」然後我就看著楊珮瑜從醉之進來就背的小袋子拿出一疊卷子開始一排排往下傳。
我三不五時會與她對上眼,心裡高興醉之還有再看過來,根據昨晚的談話來看這是個好開端,雖然我讀的小說不多,但也知道很多都是在告白後被打槍的。
我看著醉之的背影,不曉得為什麼越看越想要抱上去……試題卷什麼的都沒心思寫了,只在意為什麼班導不喜歡她呢?反正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歡醉之,該怎樣才可以跟她在一起?
跟她說了喜歡後,我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醉之二十九歲了……突然喜歡上一個大自己整整十一歲的成熟女人,我不知道該拿什麼來追她,更何況之前我也沒追人過,頂多就暗戀自己班上的男同學,然後心碎。
想起那時就覺得自己有點好笑,當時愛得多深、傷多痛,去國外一年回來還以為自己走不出來,結果醉之一出現我就移情別戀了,這是好是壞我不知道,畢竟上個人是日久生情,醉之跟我雖然也認識快兩年,但我們真正現實中相處不到幾天……所以是一見鍾情嗎?我不喜歡這種不踏實的感覺。
捉摸不定的空虛感很討厭,如果愛情能跟考卷上的選擇題一樣就好了,即使好幾條岔路,但仍是有答案,不會留著空白要你用青春與熱血去選擇這無法肯定、甚至在一開始不要還來得比較好的答案。
我瞇起眼睛用像是看仇人的眼神看著醉之,好死不死居然與她對上了,她露出好氣又好笑的表情像是要動什麼歪腦筋,我趕緊回到課本上裝乖寶寶,還好她的槍頭是打在可憐的袁佳聖身上。
「佳聖,來解釋我剛講的那題。」
「喔……」
我在心裡鬆了口氣,但這或許是醉之給的一個小警告,所以接下來我也不敢再胡思亂想,但心思往哪裡飛,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想著下雨的古街,遙遠地有個海洋,海水覆蓋住我的小腿,醉之拉住了我,她濕淋淋著頭髮緊抱著我;古街有個傳說,伊何納美是信仰的海神,她喚住了我、用僅存的溫暖告訴我。
——下次再一起去吧,我想試看看。
我彷彿能看見醉之站在海前,大喊著君關伊這三個字,但最後卻是喊我的名字……
下一次吧,我也想看看。
不知道下次跟醉之去海邊,會不會是晴天呢?
她上課的時間總是過很快,才剛敲鐘一群人就圍上去纏著醉之。我正慢慢收拾東西時聽見清脆的敲窗戶聲,抬頭看去是王白無,然後他亮出手上的小冊子,我暫時跑到吳神酩的位置上推開窗。
「我突然想到,也可以選這個。」王白無直接切入主題不多廢話,這位同學……你上課要好好認真啊!當我這麼想的時候肩膀突然被人重重嘿了聲拍打,我嚇到還以為是醉之,結果是班長。
「學姐,你們已經想好主題了喔!」班長羨慕的表情看著王白無,「不愧是王子,全校第一名不是假的,這麼快就想到主題了。」
「其實也是因為子晴同學幫忙,中午時跟她討論了一下,我才想到這些。」王白無也沒有私藏主意,他將小冊子上的討論給班長看,指著幾項預做實驗,「除了這三個以外妳想參考都可以喔?」
聽到疑問句,我看見王白無用眼神詢問我能不能將討論給她看,我點頭後他露出放鬆的表情。
「唉?是王子耶!」
有人注意到王白無在這也奔了過來,仔細看一遍全都是跑分組的……王白無有點無奈的用小冊子敲遍每個人的頭,然後將我跟他預計要做的實驗那頁撕下,直接將小冊子攤給他們看。
「參考可以,但要自己想喔。」
他丟了這句就讓他們先抄下幾點,我想接下來也沒法討論了。瞥眼注意到窗戶上有醉之的倒影,我率先回過頭、醉之剛好就這麼搭過來,突然的拉近讓我心跳有瞬間緊縮了一下,我們靠得非常近,她只要低頭就能親我的額頭了。
「幹嘛,這表情?」醉之彈了我的額頭一下後好奇的看王白無,「同學有事嗎?怎麼一堆人圍在這裡?」
「老師我跟妳說!」
好幾個人開始七嘴八舌的抱怨跑分組的事,醉之又再次被包圍,身旁包了越來越多人……王白無好像也有點傻眼,因為本來就很喜歡包圍醉之的人又包上來,加上現在這裡早就有很多人擠著,就像失衡的天秤一樣,一下子一堆人歪過來,直到上課鐘響了還不肯散。
王白無看了看他班級的位置後跟我說之後再討論就先回去了;而醉之一直催著大家回位子,因為下節課的老師快來了。
等到大家都散了之後,才發現吳神酩一直默默站在後面;發現自己一直佔著他位子的同學很不好意思地道歉,吳神酩搖手,「沒關係,我很喜歡站著。」
……那台詞好耳熟。
醉之要大家坐好後就離開教室,與下堂課的老師點頭交接了教室的管理權。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看回已經走上講台的老師拿厚重的講義敲敲桌子,他清了清嗓音,「這次不用敬禮,我們直接上課吧,我們的進度有些落後要補上去,各位同學皮繃緊一點不要給我恍神啊!君老師不在你們就整個鬆散了。」
聽他這麼講我有點不悅,根本不是班導不在班上就散,而是之前太緊繃了好不好?如果不是醉之,我想現在壓力會更大吧,搞不好有人會發瘋也說不定。
我用鉛筆盒遮住手機,心不在焉地看與醉之的對話,即使已經看好幾遍了。
真想要早點下課,就可以跟她一直聊天了。
在晚自習開始的空檔期間,我本來想直接去買晚餐,但想到王白無後決定先去他們班找人看看,因為這段時間剛好可以討論報告,只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空就是了。
我才剛到他們班,王白無就剛好跟他朋友有說有笑的走出來,他看到我主動跑來嚇一跳,很快恢復神色乾笑幾聲,「要一起去買晚餐嗎?順便討論報告。」
「好。」
他同學好像有自己買東西吃,所以只有我跟他走在一塊,這次倒沒直接切入主題,沉默幾分鐘後我先開口問,「你不會跟班上的人一起出去吃嗎?」
「有時候會。」他給我這樣的答案,看我,「妳呢?是因為要討論報告才找我的?」
「我都是自己出去吃。」我聳肩時他只笑笑,「的確,妳都是自己一個人。」
我聞言轉頭看他,看回前面時注意到一個非常眼熟的人——
「ㄗㄨ——老師!」
我朝那方向大喊,醉之在對面的馬路,她一臉凝重但我猜只是在思考要吃什麼定不下決心而已。她聽見我的聲音轉頭看來,本來舉起手要打招呼,但看到我旁邊還有人就很自然地變成手梳著頭髮,「呦,肚子餓了出來買東西吃嗎?」
她用非常官腔的打招呼方式,我嗯嗯兩聲趁著沒車時拖著王白無穿越馬路,醉之雙手懷抱著胸,「子晴同學,妳明知我在這怎麼直接穿越馬路不走斑馬線?」
「下次再走。」我一臉認真說著,王白無勾起有趣的微笑看我後又看醉之一眼,「老師好。」他也跟醉之打招呼,醉之朝他點了點頭。
我突然好後悔約了王白無,因為除了第一天外我就沒再遇到醉之了,誰知今天約了卻遇上,這恰巧能跟她單獨吃飯的時機就被我破壞掉了。
「真難得看到妳跟別人一起出來吃。」
「因為要討論報告。」
王白無很直接劃清關係,在我還沒開口前率先邀約,「老師要不要一起吃飯?其實從這巷子再進去一點,有一家炒飯很好吃喔。」
「呦,好喔!」醉之聽到吃的眼睛都亮起來了,王白無看了我一眼,我當然順著醉之的意跟著贊成,「就吃炒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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