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地回過頭,只見艾德羅爾面色微微透露著一絲嚴肅,感覺上似乎還有些不悅的成分摻雜其中。
「……妳究竟還有多少祕密隱瞞著我?」
他低沉的嗓音,聽來語氣中挾帶著一絲微慍,讓艾璐不禁身體微微一縮。她心裡明白,艾德羅爾所指的,是今日布萊恩這個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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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璐有著能與不同語系的人溝通之能力。
以前他就隱約感覺到一絲詭異,當史瓦茲與夏琳都尚在學習著說話時,艾璐就已經能與大人無礙溝通,所使用的詞彙有時是在彌夏村內很少會使用到的艱澀用詞。
在教導的過程之中,也隱約感覺到了一絲違和感,以前明明都能夠流暢說出的詞語,突然間似乎又變得生澀,上課期間她經常面露困惑的表情,彷彿學習的課程中遇上了甚麼難題。
直到今日他才終於確定,艾璐應該是持有著某種技能,讓她能夠與任何人無礙溝通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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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艾璐此時內心所想的,卻不只是這件事情。除了持有世界語言這個技能以外,她還刻意隱瞞了許多事情。然而多數卻是無法向艾德羅爾說明的事情,包括了她是從另一個世界轉世過來的這個秘密。
「那是因為我以為您對勇者所持有的技能相當清楚,並且這個技能以往的勇者也都持有,所以才沒加以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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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她的解釋,果然她能夠使用蘤族的語言,是因為持有某種技能。
說起來,他也曾經有過數次,看見艾璐跟動物們說話的情景,那些動物們彷彿也聽得懂艾璐所說的話,難道這也是因為受到技能的影響?
反而是艾璐比較感到疑惑,因為她所持有的世界語言,是其他勇者也都持有的一種技能,並沒有甚麼特別之處。艾德羅爾知道著關於勇者所持有的特有技能,但是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她不確定這意味著甚麼。
世界語言這項技能,是源自於異界轉生者這個稱號所附加。既然如此,那麼其他的勇者們,也應當都持有著這樣項技能。
不過她被女神下了制約,禁止向人們訴說的一些秘密,不僅無法用言語傳達,也無法寫出來。如果能夠從她的口中說出,就代表這不是禁止向人們傳達的秘密。
「這個技能叫『世界語言』。由於這個技能的緣故,我能夠無礙的讀聽寫出任何語言,卻無法辨別語言和語言之間的差異。就我的立場而言,不管是哪一種都像是同一種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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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羅爾陷入沉思之中。
假設艾璐所說的話為事實,那麼她完全不需要學習任何一種語言,就能夠自由的使用,並且無礙與任何一個種族的人交流。那麼……為何這項技能資訊並沒有對外公開?
瞬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為了驗證內心所想的是否為真實,於是他告訴艾璐:「那麼,妳試著將”潔淨”這個魔法,以神文的形式書寫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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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璐聽了之後拿起手中的筆記本,打算照著他的話去做,但是卻沒辦法寫下來。她對著艾德羅爾搖頭說:「神文是無法用紙跟筆寫下來的。」
「自古以來,神文都是以口耳相傳的形式所流傳下來,不曾有人將神文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
「喔……那是因為平面的文字無法表達。」
艾璐不經意說出的這句話,讓艾德羅爾眉頭微微一蹙。
無論是何種語言,只要具有文字型態保存下來的,無一皆能夠書寫於紙上。而艾璐剛才的這段話語中,卻隱含著另外一個形式。如果他猜想的沒錯,那麼也就能夠說明,為何神文只能使用口耳相傳,而不能使用文字型態保存下來的原因。
或許從前有人曾試圖以文字保存下來,但如果是他所想的那種型態,恐怕能夠理解的人也會非常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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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隱約察覺到世界語言這項技能,為何會被作為機密不對外透露的理由。
「剛才我們之間的對話,還有妳持有世界語言這個能力,絕對不能向其他人透露。」
他告誡似的語氣,讓艾璐有些不解。剛才還要求她說明,現在又讓她不能讓他人知曉。
艾德羅爾只能向她解釋:
「過去所公開的訊息當中,並沒有提及勇者持有著世界語言這樣技能,由此可見是基於某種理由而選擇不公開。現在我大致能夠揣測到他們不公開的原因,這也與妳的安危有關。」
沒想到本以為不是甚麼特別的技能,竟然會牽涉到她的安危。
「不公開的理由是?」
艾璐想著,或許勇者沒有被公開的秘密非常的多。現在公諸於世的,恐怕也只是冰山的一角罷了。
從先前她被艾德羅爾檢測出持有多重加護一事,她的雙親也沒聯想到自己的女兒或許是勇者或聖女這一點看來,一般的人所知道的事情並不多。而艾德羅爾不知基於甚麼理由,掌握著較常人更多的勇者資訊,但似乎也有一些是他所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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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感覺不到語言之間的差異,那也就意味著,即便是神文,妳也能輕易的解讀。」
一般人難以理解的神文,在她耳中聽來,就是簡單的日常語言。這個世界使用魔法時,需要詠唱神文,通常都是單詞就能夠使用出魔法。
而這個世界魔法所詠唱的單詞,並非原本人類所使用的語言,而是神所使用的語言,每個音節裡就包含著廣泛的意義,發音複雜不易。神文本身就具備著力量,只要準確詠唱,就能夠發揮魔力,引發各類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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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艾璐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世界語言會自動翻譯,不管是聽或唸起來都是十分白話的單詞。然而對於其他人並非如此。
比方說『潔淨』這個魔法,使用時她雖然是喊著『潔淨』,世界語言就會自動翻譯成神文的發音。
上過艾德羅爾的課程之後,她才理解到,神文與一般語言是完全不同。不僅音節難以準確發音,在沒準確唸出的情況之下,還會無法發動。
所以當時在學習時,她跟其他孩子們,都著實花費了不少力氣才能學好一個魔法。她也才驚覺,世界語言真的是為她帶來了不少便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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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艾璐還慶幸著不用詠唱又臭又長的咒文禱詞實在是太好了,要是敵人都殺過來了,哪還有辦法邊逃邊唱不用喘氣,只怕是在唱完之前,不是斷氣就是被敵人給打斷或殺掉了。
不過就算是能夠解讀神文,為何會造成她人身上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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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羅爾接下來所說的話,更是讓她震驚:
「遠古時代的人類,並不會使用魔法,當時絕大多數的人類都還保有神力,而後才逐漸喪失。神文是後來由原初勇者所帶來的知識,經過世代口耳相傳至今。」
最早的魔法據說是數千年之前,第一世的勇者所帶來的知識。
他傳授給人們各式各樣的魔法,除了攻擊魔法以外,還有著生活上各式各樣的魔法,為已經喪失神力的人們再次帶來了希望。
經歷數代的勇者持續增添新的魔法,使得魔法的種類逐漸變得相當豐富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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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人們所使用的魔法,幾乎多是由勇者與其夥伴所流傳而出。綜合妳現在所說的情報看來……我想只要妳有心,就能夠創造出全新的魔法。」
艾德羅爾目光不禁流露出些許的憂心,並且還刻意嘆了一口氣說著:「以妳的性格,我已經能夠想像得到,大概會創造出甚麼令人意想不到的魔法。」
特別是她沒甚麼常識,經常會做出一些常人所不會去做的事情,想法更是脫離人類應有的軌道。艾德羅爾十分擔憂,讓這樣的人掌握著這種力量,可說是另一種人類的危機,萬一哪一天創造出足以毀滅世界的神文,那麼這個世界就會迎來終結。
接著他以那雙薄冰色的眼珠瞪著她繼續說著:「所以要麻煩妳,不僅這件事情必須保密,並且在行動之前,都必須先找我商量,別總是想到甚麼就做甚麼。」
艾璐雖然覺得他的話很失禮,不過看他表情凝重,還是先點頭答應。
但是她本以為沒甚麼的技能,原來還有這麼大的用處,能夠創造新的魔法,感覺上似乎相當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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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有些好奇的詢問:「艾德羅爾先生為何會蘤族的語言呢?」
既然是少數民族的語言,想必在世界很少被使用,除非有特別的理由,否則應該不會刻意去學習。
然而艾德羅爾所給的答案,卻完全不在這個範圍內。
「其實也沒甚麼,為了能夠閱讀世界各國的書籍,就將人類社會所會使用到的語言全都學過。」
她聽了不禁有些汗顏,怎麼有人能夠為了書籍瘋狂到這般程度。而且還用著彷彿並沒有甚麼特別,那般平淡的語調回著。
看來他愛書的程度,不是普通人的程度,這已經不是書蟲,而是書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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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除了剛才所說的部分之外,還有甚麼其他我所不知的事情嗎?」
他的目光再度凌厲地投射過來,讓艾璐不禁又微微一縮。
「這個嘛……剛才也說過,由於我也不確定您對於勇者了解的程度,因此也不曉得哪些是您所不知的部分。」
艾璐含糊其辭的說著。
她已經告訴過艾德羅爾所持有特殊技能以及共通技能,因此在技能方面大概不需要再多做說明。
剩餘的部分,有一些是不能說的秘密,還有些則是她也不確定艾德羅爾是否知道訊息。
艾德羅爾盯著她思考片刻,覺得這樣一一確認太過於沒有效率,而且一旁還有帕克在,不能讓對方察覺到這邊的動靜。
雖然使用了隔絕領域來隔離聲音,與帕克也有段距離,但還是得防範著他。
「……回去之後,將所有持有的技能、加護種類、異常耐性或者還有其餘部分,全部的列出寫成報告書,越詳細越好。」
「……是。」
艾璐聽了以後稍微鬆了口氣,至少她還可以慢慢思考,有哪些可列出來給艾德羅爾,還有哪些需要隱瞞。
要不然像這樣面對面以口頭解釋時,她總是會不小心被艾德羅爾察覺到一些連她都沒注意到的細節,而被追問著。
大概是一大早就起床,還趕了一天的路程,累積了疲勞,再加上這孩子的身體容易嗜睡,艾璐感覺到眼皮越來越沉重。
看見她似乎相當疲倦的模樣,艾德羅爾只能放棄繼續談話,讓她去休息。
「妳去休息吧,明日還得早起。」
艾璐因為睏倦感襲來,像是終於獲得了恩准一般,她立刻拉上了被子,道了句晚安之後,很快地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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