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起床是意料之中的事。
妽早就醒了,不過沒有立即梳洗,倒不是因為昨晚弄得太痛不能下床,只是不想讓她內心的預測那麼快得到證實,不想面對殘酷的現實。
不知過了多久,肚子咕咕作響,妽無可奈何,終於爬了起來。她的右手撐在旁邊的床鋪,果然已經一早變涼,仍是一片狼藉,隱約蔓延著昨夜縱慾荒唐的氛圍。
一走了之也好,不用解釋也不用挽留,好聚好散,說不定在下次見面前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妽自嘲一聲,算是認命了。
縱使試圖說服自己,妽仍無法釋懷。這算是甚麼暗戀?事情是他挑起的,得手之後卻拍拍屁股走人,這是面對喜歡的人的應有態度嗎?男人果然是用下半身來思想的動物。
算了,就把昨晚當作只是既瘋狂又匪夷所思的一夜情吧。反正她也舒服過,不能要求太多。
妽嘆息,揉了揉酸軟的腰,隨手穿上特意放在床邊的內衣褲和睡衣。對於為甚麼那混蛋會知道她內衣褲放在哪,她表示心累不想知,只慶幸他還有良知,沒有讓她一絲不掛四處走。
離開房間前,妽環視房裡的擺設,幸好沒有被偷,全部原封不動。也對,他在這屋子唯一碰過的,就只有她。
妽來到廚房,赫然發現吧台上放著一個外賣袋,裡面有碗艇仔粥、兩塊微焦的蘿蔔糕和豆漿。
「醒了?餓了嗎?」
「!?」來不及感慨,妽差點被身後的聲音嚇死。她雙眼睜得圓圓,難以置信。「你怎麼在這裡?」不用上班嗎?
「啊?我等你醒了才去替你把粥翻熱嘛,再去換床單。你今天放假就留在家裡休息吧,不要外出了。」鞏囑咐著妽,同時手放在她額上探探體溫,確定她沒有發燒才放下,他身上還穿著昨晚那件t-shirt和長褲。「還是你想先洗澡?我在這裡等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這個人會聽不懂她問甚麼,誰會信。「但是我現在不太餓,也不想去洗澡,你先用浴室吧,把床單放進浴缸裡浸,倒洗衣粉就行了,我遲點會洗。」
然後你可以滾蛋了。妽打個哈欠,轉身想躺上沙發再睡多一會兒。
「……」鞏擔心地看著妽,還是忍不住上前拉住她,忐忑不安。「等等……你還生我氣嗎?」
妽還擺著用手掩著口打哈欠的姿勢,回頭看著對方,她瞇起眼,臉上沒有表情,只反問一句:「這不是應該的嗎?」
「也對,昨晚的確是我不對,我錯了,但是……」雖是意料之內的答案,但鞏還是被妽的態度弄得很愧疚,難得結巴起來,到最後還說不出話來。
「因為我……」鞏慢慢步近妽,語調愈來愈小心輕柔,最後他的雙手放在她的細肩上,緩緩俯身,兩個人的距離漸小……
「等等。」妽騰出另一隻手來蓋著鞏的嘴,微涼的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被對方剛冒出來的鬚渣弄癢,硬生生打斷差點被撩撥起來的興致。「有口氣。就算有甚麼大事,也待到我刷完牙再講。」
妽灑脫地轉過身,不管還站在原地撅著嘴巴的鞏,逕自走回樓上。
在樓梯轉角,妽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咬著手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氣,才不讓自己衝上去緊緊抱著鞏,或者因為安心而在他面前哭出來。
只要看見他,她心中煩躁頓時一掃而空,好似只要他在,任何事都會好轉,一切能迎刃而解。
可是她不能示弱,否則他不會悔改。她願意跟鞏坐下來談,只是最少讓他明白她也有脾氣和底線,更不會全盤認同他的所有行為,所以也不期望他會有甚麼改變。
慘了,忘記要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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