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上阿月的腳步進入地府的交界處,這裡飄浮無主、無意識的靈體果然比界外那些安靜很多。偶爾還是有一些不怕死的靠近阿月,只見阿月把千斯之前給她的黑色十字架項鍊,上面藏有的魔能給吸收後,纏繞在手上。
那些不怕死的靈體一近阿月身便被十字架給吸收了,原來裝有魔能的十字架吊飾從黑色變成透明,然後裝進那些不知明的靈後又慢慢暈染出黑暗的色彩,等到顏色近為黑色時卻又被阿月給吸收了,如此復始,那個十字架吊飾就像是過濾器和暫存容器一般。
「怎麼,覺得可怕?」阿月發現我三不五時看著她吸食靈能,舉起纏著項鍊的那隻手輕笑著。「還是覺得被我吞食的靈很可憐?」
我搖搖頭,我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有同情心。「那些不成調的靈……反正是它們自己來送死的,要是它們沒有想要吃掉妳而來靠近妳,也就不會反被妳吸收……總之,是它們自己找死啦,妳不用想太多。」唉,我竟然在安慰阿月,誰叫阿月的表情像是裝出來的鎮定和從容。
「嗯…呵…呵…呵,沒想到會被你安慰。」阿月手上的項鍊在此時忽然破裂碎成星光,阿月拍拍手上的塵光可惜地說:「我還以為可以用的更久些,果然不太適合當媒介物……又會被千斯唸。」
「阿月,妳這樣吸收了一大堆,靈能會增加多少?」我在想什麼,明明是想要關心阿月的身體,一出口卻變成在詢問練功秘笈似的。
「不會增加阿。」阿月彈了我額頭一下,「我現在的生命就像是用人參吊著氣的將死之人,氣有一口沒一口的,隨時會停止也不稀奇。對於那些不完整的靈,我這個將死又同樣什麼也不是的……我的靈能可是很強大的食物,可以幫它們合成一個新的完整的靈。不過,我可是比它們強很多呢,要把我當做食物吃,我就先把它們當小點心吃……是增加不了什麼靈能,穩定靈氣倒是勉勉強強。」阿月笑著提醒我,她和那些遊靈的等級是天差地北遠的。
有種又被當笨蛋的感覺。
兩旁的黑色靈氣因為阿月吞食表演現在全安靜的可以,交界處的氣場因此穩定下來,空間也明亮度大增,但還是有種霧濛濛的感覺。
「這個交界處有多大阿?我們已經走了十多分了那。」而且還是用極速在走,沒有二十公里至少也有十公里以上了。
「不知道。」
「啥!妳也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交界的實際範圍有多少,不論是陰陽交界還是仙魔交界,甚至是人、妖、仙、魔、靈怪……等的交界處。」阿月加快行走速度,我提氣跟上,「阿洛,我們的靈.送也算是處在交界處哦。你知道我們靈.送整個體系有多大嗎?」阿月忽然一問。
「誰知道。」我進到店裡才一個多月,知道共有十二區的靈.送,也歷經了搬店,但我連我們店裡實際上負責的業務範圍都搞不清楚,鬼才知道整個靈.送體系倒底有多大?「有多大阿?」我問。
阿月再次露出整人的笑容:「我也不知道。」
「妳耍人阿!倒底有多少,妳要交待就給我說明白,別老是呼弄我。」一股氣上來我差點氣絕,趕緊再提氣才不被阿月丟在身後。
阿月刻意放慢等我順好靈氣,確定我的靈能可以後才又再一次加快速度,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行走。「我是真的不知道阿。」
「………」再次無言。
我已經把靈能提到最高最頂,為了避免叉氣走火入魔,我決定在到達目的地前都保持沉默。
阿月倒是很輕鬆,以散步的姿態邊和我聊天,「生氣了?」是剛剛吸收一堆靈的關係嗎?阿月顯然有精神許多。
「是真的不知道呀。連守著人妖交界的阿魯,他也不知道自己負責的地界實際算來有多大多遠,何況靈.送只是個處理各界需求的其中一角。」
還有其它像是靈.送的行業嗎?
阿月知道我想問的問題,「有呢。像是當舖、寵物店、奪取……還有暗殺都是,希格爾準備要開的飾品店,也是一 種絕望與希望交換的一種交易處……對了,剛剛你處理的血手印就是靈物奪取家的特有能力之一,如果沒及時封住的話,等到未來她覺醒時可是會很麻煩的。」說了很多,我只聽得懂這些人一定不是平常人,做得也不是一般的交易。
話說回來,真的有當舖嗎?不會是像深雪老師寫的x號當舖吧?或是那個名叫恐怖寵物店的漫畫,裡面的老闆真是萬年不死千年重生的D伯爵阿?
「你會有機會和他們合作的……」還真的有阿。
突然間阿月腳步慢下來,我緊急剎車回頭等著她追上來。「奇怪,正常來說應該早就到了。」阿月用正常的速度邊走邊四處張望,「阿洛……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奇怪?」停下來後我才發現身處灰暗之中,以我們為中心能見度約只有五公尺的方圓,五公尺之外皆被薄霧覆蓋。
道裡面的景象本來就有很多種形態,有各式色彩的,有煙霧瀰漫的,現下這種半透明的情況也不奇怪了。
「沒有。除了兩旁的雜靈變少了,其它很正常阿。」
「就是這個。我們應該到了才對呀。」
「啥?!」
阿月指著那三三兩兩,飄來飄去的靈體說:「這些靈的能量比剛剛那些乾淨很多,沒有攻勢性,也沒有不自量力的好奇心……應該已經過交界進入地府的範圍才對。」什麼叫不自量力的好奇心阿,是妳這個混種靈太強吧。
「不會是我們走錯路?」我開著玩笑說,看著四周的靈霧繚繞,猜測著,是不是阿月剛剛太疲憊所以開錯道了。
「可能吧。」難得阿月不駁斥我的話,低著頭在思考著。
花香味,一股淡淡的香味隨著空間的靈能流動飄來,很輕很淡的花香在心中漫開,腦裡浮現花開又花落的畫面。「阿月,好像有花的味道。」
「嗯……」阿月閉上眼,忽然釋放一波強大的靈能,餘波過後,將遮掩我們雙眼的混沌給衝散。「果然……是到了這個時期阿。」我看見阿月說完話後,脣角在偷笑著。
霧散了,周圍的景象頓時清楚,阿月和我置身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如果說海和天空連成一線的地方叫地平線,那…那一條線可以稱為『花平線』嗎?」為了打破這個冷靜的氣氛,我祭出嚴氏的冷幽默,不過阿月並不賞臉。
「哪來的線?」阿月很認真地看著我指的方向,花海的盡頭與天空相連的地方是一條藍色的細線。「你是說奈河啊。」
「奈河?妳是說奈何橋下的那個奈河。」
「恩。」忘川河,因為其上奈何橋的關係又被稱奈河。「阿洛,這片花海是彼岸花,每一朵記載著每個靈魂每一世的記憶,你的那朵也在其中……」阿月仔細著為我說明。
彼岸花,千年長成,花開千年,結果千年,果落即枯,終歸天地。傳說,花紅秋彼岸期間,見花不見葉,見棄不見花,花葉永不相見,是謂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因為花紅似火,開遍通往奈何橋的路上,又稱火照之花。三界之上下,沒有人知道彼岸花是何而來,就連負責掌管的地府也不知道,好似從更早時,盤古開天以來就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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