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 - 章之二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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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章之二

初語

Jan 19, 2012

43

9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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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是叫他負什麼責呀？奇洛打從有記憶來聽到“負責”這兩個字，不外乎是師父們從山下回來時，茶餘飯後打趣說著在山下遇見的情境，像是有女人挺著大肚子、哭得梨花帶淚狠狠甩了男人兩巴掌，再驚天動地的哭喊著你要負責這種話。

　　不過他又沒對小男孩做什麼事，他、他甚至請那孩子吃炸肉餅欸！怎麼反而惹起事端了呢？他只能暗暗發誓下次不要這樣好管閒事……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DIFenep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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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哭呀，我真的不能收你當徒弟……」奇洛伸手擦去小男孩滿臉的淚痕。

　　自小時候師父們就對他耳提面命道士是多麼艱難的職業，不是簡單的畫畫符、抓抓鬼，其實這些行動的背後都蘊藏著命運的改變，不斷不斷修正世人本該經歷的劫數，但那些看似已被排除的劫，總有一天會回到他們這些妄改命運的道士身上。

　　所以，他怎能隨意收人當徒弟呢。

　　「第、第一次……」

　　「第一次有人對我這麼好……」

　　小男孩抽抽噎噎的哭著，緊緊抓住覆在他臉上寬大溫暖的手，他只知道眼前穿著紅色道袍的漂亮哥哥會對他好，不像別人看到他不是打就是躲的，這漂亮哥哥還會給他東西吃，甚至不怕髒不怕臭的摸摸他。

　　「眼睛……你還說我的眼睛很漂亮……」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能被讚美，都是因為眼前笑的很溫柔的漂亮哥哥。

　　頓時被激起同情心的奇洛，翠綠的眸底似乎閃著水光，他伸出雙臂緊緊抱住眼前的小男孩，輕輕地撫著小男孩瘦弱的背脊，就像以前他哭的時候，師父們也總是這樣子哄著他。

　　「對不起，我不能收你當徒弟。」懷裡的小人兒僵住了身體，奇洛低低笑了聲：「但是我可以帶著你一起旅行，如果你不怕跟著我一起流浪的話……」

　　「我不怕我才不會害怕！」

　　奇洛哈哈笑著，拍拍男孩的頭頂：「知道了知道了，那麼以後就多多指教囉，我叫奇洛，你呢？」

　　「名子……」小男孩皺著一張臉，他沒有名子該怎麼辦呢？他抬頭看了看牽著他的奇洛，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

　　「炸肉餅！」

　　「嗯……啊？什麼炸肉餅？」奇洛錯愕的低下頭，看著笑的很開心的小男孩。

　　男孩偏了偏頭，以為奇洛是不喜歡這個名子，於是他決定把每天在廣場上所有賣吃的攤販都念出來。

　　「饅頭？」

　　「包子？」

　　「熱狗麵包燒餅油條——」

　　「停！」奇洛驚恐的做出停止手勢，看著小男孩好一陣，他才會意過來原來眼前念出一堆食物名子的孩子原來沒有名子。

　　奇洛搔了搔頭：「不介意的話，讓我幫你取個名子？」

　　看著男孩開心的大力點著頭，奇洛也被感染似的露出笑容。

　　眼前的孩子的特別之處，對奇洛而言就是那雙黑色的眼睛，純粹的散發著光芒，沒有受到任何汙染的純真。

　　「小黑？」奇洛差點沒咬掉自己舌頭，明明剛才還在嫌棄那些用食物當的名子，怎麼又說出一個像是叫小狗的名子，什麼小黑啊！

　　奇洛甩了甩頭，又定定看了男孩懵懂的臉。

　　「墨。」奇洛拉起大大的微笑，輕輕捏了男孩臉頰一記。「墨是種黑色的顏料，就像你的眼睛一樣，很純粹很乾淨。」

　　男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他很開心有了新名子，念了又念奇洛幫他取的名子，然後拉著奇洛的手又是一個燦爛極致的笑容。

　　「好啦好啦，那我們先去找旅店。」奇洛牽著墨，走進一條都是旅館招牌的巷道，一邊走著一邊和小墨搭著話。

　　「那小墨識字嗎？」

　　「不會。」

　　「這樣子啊……」

　　盯著前方一間被烏煙瘴氣籠罩的小旅館，奇洛裂開笑容，抓著小莫三步併兩步的跑進去。

　　「老闆我要一間單人房！」

　　本來低頭按著計算機的落腮鬍大叔慢條斯理的抬起頭，看到櫃台後穿著紅色道袍的漂亮少年和小乞丐，他皺了皺眉。

　　「只剩下一間雙人房。」落腮鬍大叔冷漠的低下頭，繼續按計算機，他才不相信什麼鬼道士呢，裝神弄鬼還帶著一個小乞丐。

　　「這樣啊……」奇洛拿出裝盤纏的小袋子看了看，雖然所剩無幾但應該還夠支付住宿一晚的錢。「那就麻煩你了，老闆。」

　　「200銅幣。」

　　比想像中還便宜的住宿費讓奇洛不自覺露出笑容，鏘鏘的倒出200個銅幣，開心的遞給老闆一座銅壁小山，卻在同時身後傳來一個風風火火的聲音。

　　「大叔我要一間單人房！」

　　只見落腮鬍大叔頭抬也沒抬：「客滿了。」

　　「不是吧！我已經找遍旅館了耶！連最後一家都沒有空房？！」

　　奇洛轉過身，看見一個背著大劍的男子一臉挫敗的跌坐在地，還很懊惱的耙著本來就亂翹的褐髮。

　　同情心又作祟的奇洛，早就忘記剛剛才發誓過不要再好管閒事，他走向那個滿臉懊惱的男子，又看了看男子背後超過他半身高的大劍，小心翼翼開口。

　　「那個先生……」

　　「幹嘛啦！」男子殺氣騰騰的瞪向穿著紅袍看起來不男不女的傢伙，他用膝蓋想也知道最後一間房應該就是被這不男不女的傢伙訂走，真是一肚子火！

　　「咿——」奇洛嚇得退了好幾步，還砰地撞上旅店櫃台，痛得他差點沒落下男兒淚。

　　奇洛慌張的擺擺手，拼死擠出笑容，又被褐髮男子瞪了一眼，他顫顫的開口：「那個、那個……不介意的話或許可以跟我們同住……」

　　坐在地上的褐髮男子唰的突然站起身，嚇得奇洛雙手抱頭，害怕下一秒就要被大劍劈成好幾半，他正打算找空隙抓著小墨逃跑時，那褐髮男子有了動作。

　　死盯著自己突然被狠狠握住的手，奇洛嚇得說不出話來，他傻傻的抬頭看著眼前比他高過一顆頭的褐髮男子，卻發現男子一雙褐色大眼似乎盈滿水霧。

　　「謝、謝謝你啊！我真是錯怪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傢伙了嗚嗚嗚……」

　　「別客氣……」弄清楚對方是在道謝的奇洛露出憨傻的笑容，不過剛剛他聽到了什麼？……不男不女？

　　「我會付你一半的費用的！」

　　「好好，100銅幣。」

　　奇洛開心的攤開掌心，打算自動忽略不男不女的稱呼，反正有錢賺就好了嘛，他現在可還帶著小墨，錢越多當然越好囉。

　　看著手裡滿滿的銅幣，奇洛笑容裂的更大。

　　褐髮男子擦去眼角的濕潤，朝奇洛伸出手：「蘭夏。」

　　「我是奇洛。」奇洛握住蘭夏的手，旁邊一直被忽略的小墨也伸出他髒兮兮的手。

　　「我我是小墨喔！」

　　蘭夏爽朗的大笑，握住眼前一大一小的手。

　　就這樣，他們成為了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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