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銀] 鎮魂歌 - 鎮魂歌06

初聞到白夜叉這號人物，基本上我們都是一種不置可否的反應。

方來戰場數天便能打出戰果，騙鬼啊，沒抖成篩子躲在老手後面求自保已經比普通人強十倍。初殺了人見滿地屍骸能睡得著，周遭圍繞著飄散不去的屍臭能吃得下，面對下一秒魂歸西天的壓力還處之泰然，更遑論一身白衣！那可是穩妥的靶子！這人不是穿越的就是百分之百是被塑造來提振士氣用的，類似的例子多不勝數，於是當時我們笑個兩聲，並不在意。

過了個把個月，才在我軍潰敗合流的戰場中，真正遇見了他。一如傳言，白衣白髮，如鬼似魅，所經之處皆刮起一陣血雨。他像刀鋒冰冷精準的切入敵營裡，直取敵方將領的首級。而鬼兵隊等精銳趁此機會破散群龍無首的天人，至此原本潰不成軍的我們才能追回一點局勢，得到些許喘息。

會引起驚嘆，卻沒人因此感謝他。人性嘛。格老子的咱在這裡衝鋒這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這傢伙一出現便奪走我們的場子！都沒有人把我們這些老手放眼裡了！

沒辦法，那時就是如此幼稚。而他奇特的外表讓更多人避而遠之，誰知道是不是冒充地球人的天人。收買人心打入中央後，竊取情報反過頭攻破攘夷軍也有可能，屢次奏效的隱匿奇襲戰術可能也是串通好的吧，大多人是這樣想的，敬畏著，迴避著，或許也痛恨著。鋒芒永遠伴隨陰影，不會只有光亮的。

可再怎麼反感，他在戰場上，就是一面旗幟。那抹白光還在盤旋，軍隊就不會喪失底氣。那柄刀還在揮舞，我們就不會後退。有一股超脫輸贏的能量，通過生死，把所有人收束在一起，只有那時候，他真正是我們的中心。

雖說下了戰場，獲得思考的空隙就不一樣了啦。而其他的豪傑也如此出色。

秉持著崇高道義的桂小太郎，代表著信念；統帥鬼兵隊謀略過人的高杉晉助，是我們的信心；四面玲瓏打入群眾的後援坂本辰馬，信任是他不吝給予的；而白夜叉，則是信仰。似乎還有個名不見經傳卻傳達上下消息的輔佐稱做信差來著，但我不記得了。這幾位中心骨，白夜叉最為疏遠人群，慶功宴時各將領出來激勵士氣時，他總是退在旁邊，不管事，有酒就海灌，或只抱著刀睡覺。也難免給人臭屁或淡漠的印象。

是啊觀感真的很差......什麼？你說他現在也這樣？說到底只是個廢柴？啊......確實如此，不看戰鬥時的表現，總體來說就是位MADAO。是說我還不知道他這麼愛吃甜。

總之，大多數人都對他相當疏離，並且懷有偏見。我直到某次的契機才化解。

那一次，戰況非常嚴峻。幕府軍與天人埋伏我們，蓄意將我們沖散後各個擊破，他們也辦到了。劍術不是非常出色，最大的特點是好運的我也被擊殺，只存一口氣。正想著命即將斷在那裡，卻恍恍惚惚被人背起，勉強睜開眼後看到了染血的白色髮絲，才知道被誰所救。

而鬼神喃喃道，保持清醒，快回營地了。我會救你們的。

我模糊不清的聽到被他提在右手的男人嗚咽起來，要白夜叉放下他，但那傢伙不為所動，只是重複著，沒事的，你們不會死的。我會保護的。

聲音小聲的似乎只說給自己聽。

也許是因為愧疚或屈辱或意識不清，那男人由嗚咽慢慢的轉成謾罵，相當難以入耳。什麼會輸都是白夜叉無能，不祥，帶累這麼多人云云。

這時我發現他腳步開始踉蹌，血延著破裂的胴甲和衣角蜿蜒滴落。他受傷了，還傷的不輕。

而營地還很遠。

但白夜叉沒有放下任何人。

再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死在這裡。我思考著要如何讓他放下我們這些負累，卻不經意發現，這人的背部，其實很單薄。

其實他只是個身板還未完全長開的孩子。

我身下的白色衣料很粗糙且洗得老舊，現在更是浸滿了鮮血，隨著時間積累緊縮變硬。

傳說中的鬼，現下只是個死撐著的少年。

他依舊沙啞安慰著，不會讓你們死的。但語氣與身姿皆為動搖。他不自信著，卻仍試圖走下去，在動不了前，沒有放棄誰的打算。

我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請救救我，白夜叉。」

他挺了挺胸。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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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丸尾微笑看著面前微開著嘴聽他講故事聽到入迷的人群，「他沒說過自己的過去給你們聽？」

「完全沒有。」新八現在才縮回快脫臼的下巴。

「男人老了就喜歡講古誇耀一番，看來他不需誇大，現在也還沒收刀入鞘？」丸尾想到什麼的指著新八，「對了，那時他大約你這般大。」

新八下顎又垮了一次，當然，其他人也中招。想想也是──畢竟阿銀現在也才二十幾歲──欸，那他把自己和神樂當成孩子又算個啥......？欸？

新八突然有點喪氣。

土方也是。十五六歲，自己在幹嘛啊？還在為打贏群架沾沾自喜，還是個把蛋黃醬偷加進人家跑車油箱的熊孩子啊！不帶輸這麼多的......土方有點悲傷。

「順帶問一下，白夜叉現在會彈三味線嗎？」丸尾問。

「有喔，他彈過很破的化為千風阿魯。不過只有第一段。」

「沒整首彈完啊......」丸尾有些遺憾，並露出深思的表情。

「丸尾先生，我覺得，叫阿銀就好了，不用叫他過去的名號。」新八覺得將這稱謂大聲嚷嚷可能會帶來麻煩。

「說的也是哪。那麼，警察先生們，怎麼會跟過去的攘夷志士這麼熟捻？」

「才不熟呢！」土方炸毛，在眾人懷疑目光中補上，「只是孽緣。如果早知他是攘夷志士，誰會跟他交際。」

丸尾有點意外，「這麼說，一開始不知道他的名字？」

一開始不知道，其實很快也就知道了。因為跟桂混一塊，還特別去查，但坂田銀時這名字所捉到的影跡，不過是中學生等級的小錯誤，連罪犯都稱不上。

是啊，怎麼會不知道坂田銀時就是白夜叉呢？狂亂貴公子桂小太郎，鬼兵隊總督高杉晉助，而白夜叉，永遠只掛這個名號。

丸尾看土方深思，輕輕的吐出一句：「這樣啊......約莫根本原因是，他稱號裡頭的顏色，不僅只代表頭髮和衣裝吧。」

「這什麼意......」

「你們在聊什麼？」銀時神清氣爽由廁所回來，就看到眾人思慮的表情。

「在聊阿銀年輕時的事哦。」

「這有什麼好聊的！」說得他好像不年輕了一樣！

「對了，我一直很疑惑，為什麼有人說你剝除肘甲後皮膚是黑色的？為這事營區吵吵嚷嚷說你果然不是人類呢。」丸尾引開銀時的注意力，以免他這講古的被傲嬌擊殺。當年要為獲救而道謝時，就知道白夜叉是個傲嬌的事實。

「居然有這種傳言？」銀時抱頭，「因為胴甲太鬆，血延縫隙流進去乾了才變成這樣！要知道乾掉的血超麻煩的，摳不掉又洗很久！」

「原來如此！」丸尾恍然大悟，「難道上戰場時看起來遠比平時虎背熊腰，不是吸取屍體精氣的關係，而是也因為冑甲太大？」

「當初有這些離譜透頂的謠言怎麼沒人告訴我！」

「因為怕戳破了被你吸取精氣。」

「......」

「主將的冑甲為什麼會這樣不合身？」從沒看過當中心骨當的這麼落魄的欸。

「因為便宜的都是固定尺寸，對當時的我來說太大！」

「老闆，」沖田眼中有點悲憫的味道，「你從以前到現在都是窮鬼啊？」

「......稅金小偷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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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歌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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