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記：王爺與探貨郎 - 43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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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43

飄呀飄的羽毛

Jul 20, 2025

2

8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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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總算有了眉目。

六皇子葉錚，多年下來替皇后與大皇子的鄭氏一族，理財籌錢，管理他們的金銀玉帛。不僅做各式買賣，也與黑市進行大量交易，從中獲取高額利潤。

但黑市被查抄，為了補上黑市金流的錢坑，葉錚開始大量購房，試圖操控房價來吸取金財，但此舉需要一段時日的潛伏與佈局，等不了時間的鄭氏一族，便派人在商道設置關卡，強收高額過路費，詐取商戶的錢財。

金賜作為葉錚的手下，多年來一直替他處理錢財的差事，深知其中的利益糾葛，所以都是暗中行動，隱藏真實身份，但唯有那副玉佩，她始終不願丟棄，當作寶物一般的帶在身邊。

那是她與葉錚唯一的關聯，在她多年前入宮時，她便被許給柔嬪擔任護衛，但發生練武場的醜聞後，無論有無受到騷擾，所有懂武的宮女，全都被聖上集體遣散，她瞬間失去倚靠，沒有生計，是葉錚將其納入麾下，予以重用，交辦她諸多差事，給了她活下去的意義。

諷刺的是，給予她生存希望的玉佩，如今卻也成了她踏入黃泉的證物。

＃

夜色漸深，細心照料完金賜的閔騰，感到筋疲力盡，葉程便安排他直接在偏殿住下，明日一早再回自宅休息整理。

葉程走在月色照亮的王府庭園內，腳步停在小湖中央的拱橋，他倚靠在橋邊的欄杆，抬起雙眸望著圓融的月色，手中捏著一塊穀物，沉心的等待，享受夜晚的靜謐。

過了半晌，熟悉的燕子飛入庭園，振翅下降，停在葉程面前的欄杆邊上，牠抖了抖翅膀，腳邊同樣綁著一張捲起的字條。

葉程熟練的走上前，拿出掌心的穀物，放到燕子嘴邊，牠興奮的咬下穀物，滿足的吃盡，而葉程則是著手拆下牠腳邊的字條。

──過路費所獲之物出現西莒赤玉，查其最終所歸。

葉程見了，捏緊字條，並輕輕拍了拍乖巧嬌小的燕子。

「我現在成你的下屬了，是嗎？」葉程諷刺的對燕子說道，大拇指壓了壓燕子柔軟的頭部，「還會給我下指令了？」

「吱。」燕子輕聲的一喊，舒服的閉上眼眸，享受葉程的拍撫。

葉程的嘴角放鬆地勾起，雙眸柔和的望著燕子。

──不可否認的，有黑鷹的協助，調查進行得比想像中更快。

──原本預計要花上一個月才能得到的情報，三天之內就能獲得。

「黑鷹，我知道你的秘密。」

葉程意有所指的呢喃，語調低沈，與夜色融為一體。

「你能隔空操控鳥禽，透過牠們給你傳遞情報，這種能力在寧逖絕無僅有，極度罕見，或許百年來都不見得有人跟你一樣。」

葉程語氣篤定，認為黑鷹能施展罕見的「通天靈術」，這是他透過多日合作下來所得的結論。

但黑鷹不曾表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一直小心翼翼的暗藏於影子之中。

葉程只當這是兩人無形的默契，所以，也只會單方面的與之對談。

「你做這些事情的目的，是為了什麼？」葉程輕聲的碎語，雙眸複雜沈重，「你持有的神尊，又是什麼？」

燕子依然舒適的緊閉雙眼，蹭在葉程溫厚的大掌之間，並不時地抖動翅膀，對葉程的話語毫無反應。

葉程微微歎息，不再像個瘋人一般的與燕子對話。

＃

在太子的推動之下，京兆府換上了新的府尹，並在不日之內，大刀闊斧的對京兆府進行改革，替換諸多妨礙判案的官吏，且接受百姓對物價上漲的控訴，以及商會提出的強收過路費一事。

葉程這邊，也堅持替深受重傷的金賜，安排醫藥與照料，她的傷口正在逐漸恢復當中，不僅如此，葉程也命呂婆，照顧金賜的同時，順便起草相關證詞，作為呈堂證供。

如此一來，針對相關事件的刀，已經全然對準了始作俑者。

只差一聲令下，便能砍下幕後之人的頭顱。

然而，當刀口逼得太緊時，刀下之人為了躲命，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

「王爺，西莒赤玉最近出現在銀月樓的標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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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燕王府的書房內，葉程正在書寫密信，將請符祐協助帶回宮中，而一旁的賀榮，則是匆匆入內低聲的稟報消息。

葉程聽了，並沒有抬頭，而是面不改色的回應：「繼續說。」

賀榮走上前，與符祐並肩而站，共同面向書桌前的葉程。

「銀月樓為銀票交易所，樓主乃是杜連福，在京城經營萬錦坊。」賀榮說道，吐露重大情報，「他們每月會進行一次標會，唯有受邀者才得以進入，且大多是京城權貴。此次的標會，傳出內容物有西莒的赤玉，引起不少注意。」

此時，葉程的餘光瞄到書房外出現嬌小的身影，盤旋在窗櫺附近，他停下手中的筆墨，站起身子走上前，伸手推開窗門。

只見，總是替黑鷹送信的靈巧燕子，順勢從縫隙飛入，停在葉程寬厚的肩膀上。

「王爺？」賀榮詫異的一愣，「那是⋯⋯」

「無礙。」葉程出聲制止，眼神示意，符祐在場，賀榮不可講出黑鷹二字，以免傳到太子耳裡。

賀榮立刻讀懂葉程的意思，不讓符祐有任何猜忌之餘，他望著葉程走回書桌前，並接著說：

「受邀者持有特殊的銀票──鏡紋銀票。憑票入場，交易同樣採用此物。」

「何種人能有這種銀票？」葉程入座，肩上的燕子睜著圓潤的鳥眼，充滿好奇的探頭探腦，模樣滑稽可愛。

「長期於銀月樓交易的人。」賀榮說道，眼中映照葉程重新提筆，繼續書寫的模樣，「或是，於銀月樓內存有大量資產者，都能擁有鏡紋銀票。」

聞言，葉程眼神微微一閃，敏銳的提到：「去調查杜連福背後的人。他身為商人，很難深入權貴之圈，必定有高官貴族替他接洽人脈。」

「是。」賀榮慎重地接令。

接著，葉程完成書寫，他稍微等墨汁乾去，並俐落的將信紙對折，放入攜帶方便的竹筒內，交給等候已久的符祐。

「去吧。」葉程對符祐說道。

「是。」符祐低聲回應，接著腳步利索的離開書房。

信內，葉程請太子協助調查皇后、大皇子和六皇子等人的動向，除此之外，也包含回報關於金賜此人，以及她長年替六皇子葉錚所做的暗地勾當。

流竄在京城底下的暗流，逐漸在葉程的窮追之下，浮上了檯面。

為了將他們完全擊退，他與太子必須謹慎而行，做足萬全準備。

「你聽到了吧？」

半晌，賀榮也離開書房後，葉程讓燕子從自己的肩上下來，牠踩著輕盈的步伐，在寬敞的桌面上跳動，並不時地整理羽毛。

「你要我查的赤玉，出現在銀月樓的標會。」葉程凝視著燕子，嘴上平淡的說道，「也就是說，銀月樓的背後之人，就是過路費的元兇。」

燕子沒有回應，繼續沈浸在理毛當中。

「黑鷹，你想表達什麼？」葉程的語氣變得沈重，「你的情報能力得天獨厚，能知曉國內的所有事情，我相信你手下也定有能人，可以替你解決這些事情，但你卻選擇將玉佩交給我，又指使我去查銀月樓。」

燕子稍微動了動玲瓏的小腦袋，停下理毛的動作，側著頭，像在觀察周遭一般。

「我已經知曉過路費的兇手是何人。我可以根據你的赤玉情報，去標會設局逮人。我也可以繼續與你合作。但在那之前，你必須告訴我──你究竟想做什麼？」

葉程伸出厚實的手掌，握住燕子的脖頸，微微施展力氣，硬是強迫燕子與自己對視。

燕子感受到威脅，開始不適的掙扎，翅膀激動地顫動，嘴裡發出尖銳的叫喊，模樣慌張又懼怕，但葉程沒有鬆手，力氣絲毫不減，像在強迫黑鷹給他正面答覆一般。

「自酒樓命案起，你便一直神出鬼沒，還特地關照遠在臨縣的子平，將一群孩童送到他手上。」葉程持續低語，「據我所知，江湖人士絕不干涉朝政，四海幫已經率先破例，落得全國圍剿的下場。你如此舉動，背後用意為何？」

燕子吃力的叫喊，全身不斷顫動掙扎，圓眼流露恐懼和緊張，但一隻燕子，又怎能真正開口說話，因此過了許久，葉程就像個在殘害動物的冷血人士一般，對話沒有下文，燕子的翅膀也不再拍動，靈動的身軀失去意識，倒在葉程的桌面上。

葉程的手掌蓋在燕子的羽翼上，雙眸仍未放鬆警惕，依舊凌厲的盯著燕子。

「來人。」

葉程低沉的開口，門外待命的康叔，立刻加快步伐走入書房內。

「找個鳥籠，把牠關進去。」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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