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有土星環也真的是...難以形容的美麗,」艾莉婭輕聲說道,她的頭靠在陳星駒的肩膀上,兩人坐在觀測站的休息區,透過巨大的觀景窗望著土星環的壯麗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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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在星港告白後,他們開始了正式的戀愛關係。雖然工作依舊繁忙,但他們總能找到共處的時光,無論是一起分析數據,還是像現在這樣,安靜地欣賞宇宙的奇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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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轉頭看向艾莉婭,陽光透過特殊處理的窗戶灑在她身上,使她銀藍色的長髮閃爍著柔和的光澤,淡藍色微光的皮膚在光線下顯得格外動人。她的紫羅蘭色眼眸專注地望著遠方,眼中倒映著土星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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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陳星駒輕輕握住她的手,「每次看到這樣的景色,我都會想起那晚的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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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微笑著回握他的手:「那可是你以自己的實習分數冒險的奇觀,當然值一提再提。」她停頓了一下,「我一直在想,也許我應該認識你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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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有些驚訝:「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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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呢?」艾莉婭歪頭看著他,「我想了解塑造你的人和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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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這麼做嗎?」陳星駒手指不安地敲打著膝蓋,「我是說,我們才剛確定關係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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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站在他身旁,銀藍色的長髮在觀測站的人工照明下閃爍著柔和的光澤。她微微歪頭,紫羅蘭色眼眸中帶著一絲好奇:「認識彼此的家人是很自然的事,不是嗎?這是了解對方更深層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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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地球人的習慣有些不同,」陳星駒解釋道,「我們通常會等關係更穩定一些再介紹給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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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這是不希望我見你的父母?」艾莉婭的聲音平靜,但陳星駒能感覺到一絲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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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的,」他連忙解釋,「我只是...有點緊張。我父母很傳統,他們從未離開過地球,對混血者的了解僅限於媒體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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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輕輕握住他的手:「這正是我想見他們的原因。我想了解你的根源,了解塑造你的人和環境。」她停頓了一下,「而且,我對人類家庭的互動方式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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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看著她認真的表情,內心的抵抗逐漸消融。他知道艾莉婭對各種文化有著純粹的好奇和尊重,這也是他被她吸引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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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終於點頭,「我會安排一次視頻通話。不過要提醒你,我父母可能會問很多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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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微笑:「提問代表著了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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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陳星駒和艾莉婭坐在觀測站的個人通訊室內。這是一個設計用於長距離私人通訊的小房間,配備了高清全息投影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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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應該快連線了,」陳星駒看了看時間,「地球上現在是早上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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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整理了一下她的制服領口,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在意自己的外表。平時的她對外表並不特別關注,認為內在的品質更為重要。但她知道,在人類的文化裡初次見面的印象往往很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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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起來合適嗎?」她問道,「我考慮過穿傳統服飾,但擔心太過...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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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轉頭看她,心中湧起一陣溫暖。艾莉婭選擇了標準的觀測站制服,但她特意梳理了頭髮,將銀藍色的長髮編成一個簡單但優雅的髮辮,淡藍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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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很美,」他真誠地說,「就做你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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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終端發出提示音,全息投影啟動,一對中年夫婦的影像出現在他們面前。陳父戴著老式眼鏡,頭髮已有些花白;陳母則保持著典型亞洲女性的優雅,臉上的皺紋透露著歲月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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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駒!」陳母的聲音透過量子通訊傳來,清晰得如同在同一個房間,「我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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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陳星駒微笑著打招呼,「我也想你們。」他深吸一口氣,「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這是艾莉婭,我的...」他停頓了一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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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向前一步,進入全息攝像的最佳範圍:「陳叔叔,陳阿姨,很高興認識你們。」她用流利的粵語說道,並做了一個標準的地球禮節性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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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驚訝地看著她。他不知道艾莉婭會說中文,更不知道她了解香港的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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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父母顯然也很驚訝,但很快,陳母的臉上綻放出溫暖的笑容:「艾莉婭,你好!你的粵語說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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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艾莉婭回答,「我學習了一些基本用語。語言是理解文化的橋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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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陳父好奇地問,注意到艾莉婭特殊的外表特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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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星辰族的混血兒,」艾莉婭平靜地解釋,「我父親是人類科學家,母親是外交官。我的外祖母是第一批與人類建立外交關係的成員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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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父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好奇:「真是有趣。我讀過一些關於跨文化家庭的文章,你們的量子物理學成就令人印象深刻真的令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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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陳星駒無奈地說,「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量子物理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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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確實在學習量子物理,」艾莉婭微笑著說,「這是我在學院的主修課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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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陳父得意地對兒子說,「我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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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母輕輕拍了丈夫一下:「別這樣,你會嚇到人家姑娘的。」她轉向艾莉婭,「告訴我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星駒很少提到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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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小時,他們聊了很多。艾莉婭講述了她和陳星駒在學院的相遇,他們在引力波觀測站的工作,以及那場美麗的光雨。她小心地避開了一些細節,比如他們私自探訪傳統區的冒險,但整體上保持了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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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驚訝地發現,艾莉婭與他父母相處得如此自然。她對他們的問題回答得體,對他們的笑話報以真誠的笑聲,甚至對陳母提到的地球傳統食譜表現出濃厚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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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嘗嘗陳媽媽的紅燒肉,」陳父熱情地說,「那是星駒最愛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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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期待有機會品嚐,」艾莉婭真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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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什麼時候回地球?」陳母問,「下個假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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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和艾莉婭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還沒有討論過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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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任務安排還不確定,媽,」陳星駒說,「但我會盡量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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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陳母嘆了口氣,「我們理解你們的工作很重要。只是...我們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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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注意到陳母說話時眼中的那一絲濕潤,以及陳父不經意間伸手握住妻子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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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話結束後,陳星駒長吁了一口氣,關閉了通訊終端。他轉向艾莉婭:「謝謝你。他們似乎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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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聲說:「你的家庭...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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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陳星駒笑了笑,「我一直覺得他們有點老土,特別是我爸那些過時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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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很...溫韾,」艾莉婭的聲音帶著一絲陳星駒從未聽過的情感,「我的成長經歷很不同。父親忙於研究,母親專注於外交工作,我五歲時就被送到專門的教育機構,每年只在特定的節日見家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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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通訊室的窗前,望著外面的星空:「他們認為這是培養獨立性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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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走到她身旁,輕輕摟住她的肩膀:「那一定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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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未覺得這是不正常,」艾莉婭說,「因為我不知道還有其他可能。直到今天...」她轉向陳星駒,「看到你父母眼中的思念,聽到你母親說'我們很想你'...這種連接,讓我第一次感到原來家庭可以這麼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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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庭很普通,甚至有些平凡。但通過艾莉婭的眼睛,他開始看到那些他視為理所當然的情感紐帶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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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艾莉婭繼續說,「我的文化中有一個古老的概念,叫做'靈魂花園'。我們相信每個人的靈魂都是一座花園,而與他人的連接就像是花園之間的小徑。」她停頓了一下,「今天,我感覺到了一條通向你家人花園的小徑正在形成。這是...一種新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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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歡迎來到我們的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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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靠在他的肩膀上,兩人一起望著窗外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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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後,陳星駒發現東方明正在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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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任務?」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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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東方明點頭嘆氣,「明天一早就得出發了,去泰坦星的另一側。有一個古代遺跡發現了新的數據庫,需要專業人員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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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重要,」陳星駒打開宿舍冰箱,扔了一瓶綠茶給東方明,「需要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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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兩週,」東方明接過綠茶,神情黯淡地回答,「這次任務有點特殊,通訊可能會受限,我能玩遊戲的時間也會減少...」他停頓了一下,「對了,你和艾莉婭怎麼樣?和你家的通話順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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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順利,」陳星駒微笑,「我父母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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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東方明笑道,「誰會不喜歡她呢?」他合上行李箱,「不過,有件事我一直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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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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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婭的家庭,」東方明的表情變得嚴肅,「你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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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駒皺眉:「不是很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五歲就被送到教育機構,很少見家人。她父親是科學家,母親是外交官,都很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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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職業問題,」東方明低聲說,「是整個家族背景。你知道她的外祖母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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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是第一批與人類建立外交關係的成員之一,」陳星駒回答,「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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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明猶豫了一下:「沒什麼,只是...在這次任務的簡報中,我看到了一些關於早期跨種族外交關係的資料。有些事情...可能不像官方歷史記載的那樣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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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陳星駒感到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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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東方明搖頭,「可能只是巧合。等我回來再談吧。」他拍了拍陳星駒的肩膀,「照顧好自己,別讓艾莉婭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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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陳星駒輾轉難眠。東方明的話在他腦海中迴響,與艾莉婭今天流露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他想起艾莉婭談論家庭時眼中的那一絲孤獨,以及她對人類情感連接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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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終端,想讓小雪搜索關於早期跨種族外交關係的資料,但猶豫了。艾莉婭的家族背景真的重要嗎?每個人都有權保有自己的秘密,特別是關於家庭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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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放下終端,無論她的家族有什麼歷史,那都不會改變他對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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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入睡前的最後一刻,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如果艾莉婭的家族與那個他們正在調查的神秘現象有關,那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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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個未解的疑問,陳星駒沉入夢鄉,夢中是艾莉婭談論的靈魂花園,以及連接花園的、蜿蜒而神秘的小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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