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壞：星穹鐵道│厄敵] 那些我們還沒相愛的小時光 - 留在土壤裡的話 Words Left in the Soil7F

萬敵向來不習慣踏上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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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身高貴，卻成長於戰亂。

王國覆滅後，曾在異邦馬廄裡睡過三年，

餓得狠時，還必須偷啃供桌的麵餅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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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學會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留。

因為只要稍微有風，根就會被連根拔起。

無論種植花朵，還是養育動物，居無定所的他都沒有餘裕去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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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隱痛，白厄從沒問過。

也從沒碰過萬敵用紅布包起的舊物箱。

那已經變成一種溫柔的默契，就像萬敵不會主動提起白厄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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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年耕耘月，

他們被派往奧赫瑪邊緣的「土帶十三區」，

協助標定安全的春耕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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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那兒，萬敵便皺眉。

土泥草樹，沒有一塊石板路。

鞋跟在踏入田埂的第一秒便髒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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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懲罰嗎？」他問白厄。

白厄抬頭，額上已滿是汗：「夏老師說這是『實踐式補課』。誰叫你上次釀酒節喝酒賭輸了，我們得幫忙跑腿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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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比預想的還要荒蕪。

裂縫像久未癒合的舊傷，土壤乾硬，

野草成叢，空氣中浮動著來不及清理的霉氣。

萬敵穿著格格不入的披風，站在田埂旁，眼神銳利，像是在審判某種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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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讓我們來這裡，是為了羞辱王儲，還是羞辱你這辯論冠軍？」他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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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蹲下身，指尖撥開乾土，檢查水源的走向：「別想多，只是例行公事，這地方偶爾還是有魔獸出沒，由我們處理比較安全。標定春耕範圍，對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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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哼了一聲，目光掃過四周破舊的農舍與半塌的風車：「太陽底下站一刻鐘就能熱出火，你還真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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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沒答。

他只是脫下外袍、挽起袖子，彎腰將手伸入地底測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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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他的肩線在陽光下如某種鍛鐵般繃緊，

皮膚白得過分，與手上翻出的泥土形成銳利對比。

萬敵眯起眼欣賞，半是困惑半是讚嘆：「你這身精美的肌肉，真的是小村子出身？在我們懸鋒那裏可以參加選美賽了。要知道我們可是產肌大國，標準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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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不看他，直接回嘴：「什麼產肌大國，你是胡說八道國的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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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笑了笑：「是啊。我能統治的國土只剩空氣，還被流放到這種地方陪你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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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這才抬頭，額前髮絲濕濕地黏在額角，汗水與塵土混合，不減那張臉的俊朗。

他擦了擦眼前的汗：「這不是流放，是調派。教授說我們該學著在泥土裡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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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KS......白厄，你想想，那時我們三人是不是都喝大了？我懷疑阿那克薩戈拉斯當時在懷念自己的田園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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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很清楚，是製造機會為了——」

白厄紅著臉停了一下：「讓你別再習慣性閃來閃去，該留在同一個地方體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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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挑眉。

兩人對視幾秒，萬敵乾脆在田壟邊席地而坐，

披肩隨意攤開，染上黃土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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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懷裡掏出乾果啃了一口，聲線慵懶：「好吧，我看你能把這塊地翻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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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沒說話。

他彎下腰，一下一下將鐵製地鏟插進地表。

每一個刺入的聲音都像沉默的脈搏，一擊、兩擊、三擊──

萬敵靠在一旁，注視白厄額前漸濕的頭髮，與因出力而顫抖的背脊，

忽然問：「你是真的喜歡播種，還是沒地方可以發洩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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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手一頓。

他沒有轉頭，只低聲回：「我希望有地方可以留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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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沒再追問。

他思考了一會，脫下紅袍掛在樹枝上。

走入田裡模仿白厄比劃姿勢，發現自己實在抓不到耕作的訣竅，

只能乾站著看白厄忙東忙西，像個眼看災難逼近卻無能為力的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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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很擅長這些。」萬敵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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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低頭試栽下一株秧苗，手法穩定：「我在以前的村子，也是自己照顧田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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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沒說話。

陽光晃進他眼裡，一瞬間他彷彿看見了白厄幼年時，孤身在田裡翻土的景象——白嫩清秀的小臉、鬆散的布衣、還有曬紅的耳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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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定很可愛。

大概也很乖，乖到陌生人會想把他拐回家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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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會受到神的偏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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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有跟誰一起種過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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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回答：「跟媽媽。但她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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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所有人都不在了。

白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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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點頭，沒再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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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他們借宿農家簡陋的倉屋。

床鋪是乾草堆，白厄在燈下整理當日地形紀錄，

萬敵則靠牆雙腿大開攤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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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睡前都還在做事。」萬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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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頭也不抬：「如果不開始種，就永遠不會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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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忽然問：「你是不是也這樣想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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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頓住筆，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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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盯著他，眼神難得認真：「我以前，只會把情感藏起來。因為種下了就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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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沉默良久：「你輸給過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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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輕笑：「我輸給過饑荒，流浪，死亡，戰爭，陰謀，和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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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輸了很多很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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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長年磨難的心，究竟能破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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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心裡難過，沒說話，輕輕將紀錄本合上，坐到萬敵身邊。

萬敵注視著他，眼神不再笑了－－－

「白厄，你是那種會在同一塊地上，種上十幾次不放棄的傻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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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低聲說：「如果那地裡，埋著值得為此努力的事物，我就不覺得這份恆心是傻。百次千次，我可以一直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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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想了想，不禁有些感動。

但這份感動一時又找不到出口，

就靠過去吻了吻白厄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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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也沒有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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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放了石化魔法一樣，

當場把睜大眼睛的白厄釘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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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了。」

萬敵自己老臉也一紅，

披風一拉躲到草堆裡看不清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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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那樣各自靠在乾草堆上，

帶著不同的傷痕與思緒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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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萬敵開始試著下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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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得不穩，手法也生疏，但他學什麼都快，

撿起白厄整理好的秧苗，一株一株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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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喊累，白厄便給他取了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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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這麼習慣照顧我？」萬敵一邊灌水，一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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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收走水壺，自己也喝了幾口：「因為你太習慣沒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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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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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歇片刻後，耕作繼續。

耕犁與水源輪番落下的瞬間，

乾土終於濕潤，翻騰出一條黑弧。

白厄跪在田埂上，左手撐地確認，右手將新買的種籽輕輕嵌入，每一步動作都透著儀式感。

他手掌還帶著昨日修整籬笆時的劃傷，然而此刻，他只關心手中的種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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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萬敵披著紅袍，

微微蹲低身軀，用鋼針測量土層。

陽光落在他金色的髮絲與銳利頸項上，整個人宛如被淬煉過的刀鋒。

他抬頭朝白厄招招手：「土壤似乎更適合耕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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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笑意藏在眉眼中：「春天到了，也該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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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這麼享受玩土。」萬敵語調帶著揶揄。

忙了一上午，他的肩袍早已沾滿泥濘，邊緣塵印斑駁，看不出昔日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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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是最真實的記錄啊。」白厄迅速蹲下，種下一顆整齊的種籽，手勢專注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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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對細節這麼認真，是怕這些植物比人還容易死掉？」萬敵語調帶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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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抬眸，只見萬敵眼裡有一絲暗影。

他目光柔和了些：「我只是想確定它們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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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沉默。

片刻後，他蹲下在白厄身側，

用笨拙的動作扶起一株歪倒的幼苗。

土粒撒落，燙在皮膚卻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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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良久，萬敵才抬頭：「我從不覺得能留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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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盯著他，手指輕按土壤，語氣平淡卻帶著堅定：「你只是不習慣——因為你從沒試過歸屬在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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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眼眶微紅，回過神時已靜立許久。

「我每次以為自己能紮根的時候，都被迫離開。說到底，我不相信任何東西能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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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深吸一口氣：「讓我試著為你留下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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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袋中掏出幾顆種子，遞給萬敵：「你再種一些。」

萬敵愣住，神情有點傻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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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過那幾粒種子，

小心翼翼像接一封情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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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聽話種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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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而立，陽光映在他們背影上，

汗水與泥土融合，散發微鹹的自然香氣。

午後的陽光讓萬敵想到白厄，

想到頸間的太陽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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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副其實的陽光男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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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白厄在的地方，他總是覺得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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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萬敵過去總難以在同樣的地方停留。

那段顛沛歲月裡，他被迫隨軍隊四處輾轉，

棲身帳篷廢墟，從未在同一片田野上駐足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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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此刻，在奧赫瑪定居的這段期間，

對他而言已是陌生而易碎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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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他將自己的外袍鋪在地上，

示意白厄靠近，睡得舒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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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想種下什麼。謝謝你了。」

萬敵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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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搖頭表示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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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師說，有些人種花，是為了將來開花；

有些人種花，是為了不再逃避自己的土地。

或許你種這些，是為了留下屬於你的話語和記憶，

邁德漠斯。別讓過去的陰影，阻擋未來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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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那克薩戈拉斯說的那些我不懂。」萬敵悶悶的道：

「我等收穫日再繞過來看看，看這土地，會不會記得我們種下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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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看他，眼神溫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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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就夠了。」他說：「我會陪你到收穫那天。你不需要一直用戰鬥來開拓道路，邁德漠斯。可以試試，用一片土地記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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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低低的笑了：「和平啊。那真是最美的景象了。不過......我沒考慮那麼遠。我只是想留在任何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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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厄伸出手，

慢慢摩娑著紅色的肩袍，

像碰觸什麼無法言說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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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敵挪動躺姿，挨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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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依偎在一起，緩緩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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