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禹以及艦娘們走上甲板,海風捲著硝煙撲面而來,帶著焦灼與金屬的氣味。遠方海面上,量產艦遺留下的殘骸漂浮在水上燃燒著,火光映在水面上,隨波搖曳。
「那麼多殘骸散落在海面上,光是回收可能都得花上一整天了。」薛禹方才心中就有預期大概會是這副狀況,不過眼所見仍不免感到震撼。
在運輸船徹底停泊後,乾塢區的艙門再次被打開。這次駛出甲板的不是全副武裝的艦娘,而是一艘艘載著饅啾的小型快艇。
「按照標準流程,優先篩選可運用零件與可能涉及情報的部件,標記後由快艇分批回收。」薛禹俯身吩咐,幾隻饅啾立刻舉起短短的手臂,俐落地敬了個禮,然後分頭行動。
海面上,自願負責這次作業的勇氣與高雄指揮著一艘艘快艇駛至殘骸群中,饅啾們戴著護目鏡與工作帽,有的操著焊槍切割鋼材,有的則揹著氧氣瓶跳入水中,執行水下解體作業。這些不用發薪,只要提供食宿便能日夜勞動的優秀勞力,就連資本家見了也得感嘆造物神奇。
回收作業逐步展開,一批批載回的物資在乾塢旁由等待的饅啾操作重型器械進行分類、清點,現場秩序井然。
「這次收繳上來的鋼材還真不少,說不定能湊夠建造空母的材料了。」薛禹看著剛送來的報表,自言自語。
「指揮官!拜託你認真點經營艦隊,別整天想著去賭新船!」Z23一聽,立刻轉過制止薛禹想要敗家的想法。
「開玩笑啦,妮米。」薛禹笑著拍了拍Z23的頭,「我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緩急,那些事該做,那些得往後延,我還是分得清楚的。」
「別想用摸頭呼弄我,我可不是被安撫幾句就能被蒙混過去的性格。」Z23撇了撇嘴,語氣雖然還在氣頭上,但臉上那點微紅倒是出賣了她。
薛禹看到了Z23的反應後滿足的笑了笑,收起玩心重新將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報表。Z23輕哼一聲,調整好帽子,稍微挪了挪位置,也湊近和他一起盯著那一疊密密麻麻的物資報表。
「看起來這次是大豐收呢喵~」一道帶著貓語尾的聲音在兩人耳邊響起,「需要幫忙整理,或是考慮兌換成其他資源嗎?」
「……妮米,妳還有資源兌換的功能?還有,妳什麼時候染上了這種聽起來像重櫻艦娘的口癖?」薛禹一邊翻頁,一邊懷疑地向一旁快貼到自己身上的Z23問到。
Z23也一臉困惑地眨了眨眼,「我剛剛根本沒開口說話啊?」
「目前印第安那在維修區監督饅啾們維修自己的艦裝,約克在艦橋負責雷達警戒,高雄和勇氣在海上指揮作業。這裡除了我們兩個還有誰?」
說到這裡,兩人將視線從報表上抽離,緩緩抬起頭,轉頭看向方才另一個聲音的出處。一位貓耳綠髮艦娘正蹲在卸貨區旁邊,雙眼死死盯著剛搬下來的資材箱,眼裡充滿了貪婪。她的尾巴還不自覺地左右甩動,彷彿正盤算著要從哪個方向開溜。
兩人對視一眼,得出了共同結論﹔這傢伙是入侵者。
就在Z23跟薛禹準備抄傢伙時,一聲尖銳的哨音劃破乾塢的寧靜。勇氣如一陣疾風衝入現場,連艦裝都顧不上地卸下,任其砸進水裡讓饅啾慢慢打撈。她輕巧地躍上平台,聲音響亮又憤怒:「喂!妳這物資小偷別想跑,還不束手就擒!」
她話音剛落,高雄也緊跟著進入乾塢區,不發一語,眼神複雜。
在聽到勇氣的怒喊後,薛禹與Z23立刻反應過來,配合默契地擋在通往後艙的通道口,防止目標逃逸。那位貓耳艦娘見勢不妙,剛想跳下海面逃跑,卻被勇氣一個飛撲壓制在地,三兩下就被五花大綁掛上了梁柱。
「冤枉啊喵!高雄!快幫我說說話啊!」那位艦娘不斷掙扎著並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高雄。
「……在下,並不認識妳。」高雄毫不猶豫撇過頭,裝作完全不知道那人是誰。
「妳真過分喵!我們明明是重櫻的老鄉!我們還一起去過天城的甜點試吃會喵——」那艦娘急得快哭了。
高雄回想起方才那人把堆疊在快艇上物資直接搬走被抓了個現行的場景,內心已打定主意裝死到底:這種丟臉的老鄉,留著只會讓重櫻風評被害。
「高雄!等妳下次來我店裡,我給妳打九五……不,九折啦!再不濟八五折也行!拜託救救我喵——!」
看著另外三人面帶不善的靠近,那位艦娘更為慌張的掙扎著並朝高雄大喊到。但高雄已經鐵了心裝死,直接轉身當看不見。
「先說說妳是誰吧,到時再判斷該怎麼處理妳。」雖然薛禹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但這種能對遊戲裡奸商公報私仇的機會可不常有,所以就順著現在的狀況演下去。
眼看唯一可能救自己的高雄完全沒有伸出援手的意願,她也只好的如實交代並說出自己的價值,「我是重櫻的維修艦明石喵……可以負責裝備保養、設施建造還有物資回收與兌換,這些我都能幹得妥妥的……能不能先把我放下來再談喵?」
Z23雙手抱胸,一臉懷疑地瞥了她一眼:「……說得倒挺冠冕堂皇,妳這是來推銷自己的嗎?」
明石眼巴巴地看著薛禹,語氣多了點討好:「我還能給指揮官在明石商店買東西時打折扣喵!」
「妳能做到幫我補充魔方嗎?」薛禹審視地問道。
「當然可以喵!只要能收繳到賽壬的核心我就能把它轉化成魔方喵!」眼看有談判的空間,明石連連點頭答應。
「那這樣就能抵銷掉妳未經通報就跑上這艘運輸船的罪。不過妳還想要偷竊我們辛苦得到的戰果,這該怎麼辦呢?」薛禹玩味的說道。
「偷竊……怎麼能說是偷竊呢喵……我只不過是在幫你清點物資而已喵……」明石眼神飄忽,盡可能否定這項罪名,她有預感如果承認了肯定會被敲骨吸隨一番。
「看來還能再加上一條——拒絕配合調查的罪名呢。」薛禹故意在「罪名」兩字上加重語氣,眼神卻帶著幾分笑意,彷彿正悠哉欣賞一場不太正經的即席法庭劇。
一聽到自己被點名,勇氣立刻挺胸站直,表情嚴肅得說出判決:「雖然我們暫時還沒有完整的港區刑法,不過——若參照人類的相關法條來調整執行的話……對於有竊取物資嫌疑的個體,可處以三十日監禁並強制勞役,還有——沒收一切財產!」
「沒收一切財產」這幾個字她特地咬得特別清楚,聲音還故意提高了半度。她明知道薛禹只是在詐唬明石,但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能堂堂正正行使法律制裁,怎麼能不好好發揮一下。況且人是自己抓的,自然不會去幫明石抗議審判不公。
「什、什麼喵?!怎麼可以這樣喵!」明石的聲音瞬間破音,尾巴都炸毛了,「沒收財產比要我命還嚴重喵——能不能寬大處理喵,就一次喵……!」
「那就要看妳之後的表現啦。」Z23冷冷地哼了一聲,雖然語氣還算嚴厲,但嘴角卻隱隱浮出一抹忍不住的笑意,心想:原來當個樂子人這麼有趣。
「我會努力工作的喵!真的喵!什麼修設備、建設設施、甚至打掃整艘船都沒問題……只要別碰我的財產喵……」明石終於服軟,語氣一百八十度轉變,乖乖低頭認罪。
「很好,那妳就先把剛才偷走的那一箱物資搬回倉庫,順便幫饅啾們整理資材。」薛禹邊說邊解開明石身上的繩索,「不過,為了避免妳刑期未滿就先落跑,艦裝得先收下來暫時保管。」
「欸——!?還、還要繳械喵……」明石一臉苦瓜樣,但還是點頭如搗蒜,「遵命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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