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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個喜歡說謊的人,也不喜歡拐著彎說話,我向來直話直說,況且有些話憋在心裡不說,我真的很痛苦。
但倒也不是對每個人皆是如此,只有夠好夠熟的朋友,我才會和他們直白地說話,我認為在仁義道德上,我必須要向朋友坦誠心意,不能說謊欺騙他們,因為,我也不希望好朋友欺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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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個性是我的風格,只是有些人接受有些人不接受罷了,我倒也不想因而改變自己去奉迎他人。
不過,曾經有三個人讓我懷疑,「直話直說」真的是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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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夌是我高中時期的好朋友,有一次他陷入情感的漩渦無法自拔,他在尚未與外校女朋友分手就又喜歡上了一位學妹,還和學妹曖昧起來。我不斷地勸誡他,別做這種劈腿的事,說到最後他似乎覺得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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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幾個好友一起去逛大賣場時,他買了一大盒巧克力,我問他買這麼大盒是要自己吃嗎,他說是買回去孝敬媽媽的,我也信了。
但後來聽某位友人提及此事,她說:「阜夌那一大盒巧克力是買給學妹的,而且他還特別交代我說,絕對不能跟易玟妳說,因為妳一定會念他。」
我徹底傻眼,同時也感到心灰意冷。我念他,是因為他正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我認為我有義務要提醒他,因為他是重要的朋友,要是路人甲乙丙,我管他劈不劈腿、出不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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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一次深深地懷疑,自己是否不該什麼都說。
我永遠記得,那時的我,很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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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嬛是我大學社團中認識的朋友,我們個性完全不像,但卻意外地相當合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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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次和她吃飯時,她告訴我,其實她有個曖昧一陣子的對象。我突然回想起她這段時間以來,不斷說著「我朋友最近和曖昧的對象如何如何……」,那瞬間我恍然大悟,原來她口中的朋友便是她自己。
我佯裝發怒地問:「那妳幹嘛不直接跟我說就好,還說是妳朋友!」
她委屈道:「因為每次講這種話題妳總是很嚴肅地各種分析啊,所以我不敢和妳說。」
很嚴肅……?可是我是因為擔心,才會嚴肅地分析給對方聽啊!何況感情這種事,當事人一定是一頭熱啊,不就更需要有人理性地分析給他們聽嗎?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起高中時的阜夌,那時候我百感交集,進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嬛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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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第二次懷疑自己,難道大家都喜歡聽修飾過的話,甚至是我的違心之論?
但是,什麼都要先想過才能說,朋友之間這樣的相處,不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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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讓我懷疑自己的人,是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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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的時候,只要我心裡有什麼感受,我一定會跟他說,我不喜歡憋著、忍著什麼都不說,因為兩人相處不就是要坦誠相對嗎?我是這麼認為的。
但顯然花公子並不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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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時,他的意思是,我和他前女友一樣,太煩了又愛亂想,老是感到不安,不斷地想要確定他的心意。
但事實上就是,在他身邊,我真的完全沒有安全感。而且,如果我什麼都不能跟他說,只是不停地自己忍受、自己不安,那交往還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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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著問:「那我是不是不該一直傳訊息給你,跟你說我真實的想法?這個我可以改呀!」我說完,就後悔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卑微過。
他遲疑了一下,「你不用改,我喜歡原本的你,改了就不是原本的你了。」
騙人,原本的我就是現在這樣子啊,就是你現在分手的原因。
只是你從來沒真正地瞭解過我,把我想得太堅強太獨立太美好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其實我很脆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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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多小時的通話後,我累了,我不想在卑微地求他改變心意。
所以,我瀟灑地說了:「我們分手吧,再見。」
他如釋重擔地回:「嗯,再見。」
對於分手一點也不見他難過,倒是像鬆了一口氣,我當初到底看上這男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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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你說話直接,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這一直是我奉行的道理,可是,似乎不是每個人都這麼想呢……。
直到現在,有時候我還是會疑惑,到底,該怎麼與朋友、情人說話才是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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