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繞著他們的是高大的針葉樹,雪片自頭頂飄落,沒多久肩上盡是白色雪屑,馬蹄聲被雪層和底下的腐植質吸收,將義握著韁繩,身形隨馬的步行上下微微搖晃,他把自己的武器背在後面,心裡則還是很緊張。
他想到禾魚對他的忠告,可是他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只能順其自然了吧!
將義左右張望著,企圖轉移心情,四周的風景怎麼看都差不多,除了樹以外還是樹,壟罩在一片霧濛濛,森林的景色很容易讓人迷失方向,幸好他們現在似乎正沿著一條行人時常使用的林間小徑行走著,仔細看還是會發現這條小徑的地面高度比較矮。
只是不知道是誰沒事會往這邊走,是旅人嗎?
他很確定他們正往森林的深處前進,一切安靜悄然,唯有輕微的馬鳴聲跟偶爾踩過延伸樹根的摩擦聲,呼出的氣息化為白霧,消散在空氣之中,冰冽的溫度伴隨氧氣吸入嘴巴與鼻腔,這種氣溫換作是一般人還真要命。
天氣怎麼變化得如此之快?昨天明明還是一片陽光明耀,到了晚上氣溫驟然下降,夜空本該出現的星辰都消失無蹤,然後當他起床,便發現開始下雪了。
「將義,外面變冷了。」禾魚早上起床時這麼對他說,雖然禾魚跟他睡在同一間房間已經好幾天了,但是將義一點兒也沒習慣,尤其是早上起床時看見禾魚的睡顏,渾身還是充滿不自在。
禾魚意外的喜歡賴床,特別是在沒有什麼緊要事情的時候,這點將義就還滿意外的,因為他還以為禾魚是個生活很規律的人,實際上則不然,她總是早早就睡覺然後睡到很晚才起床,跟在冬谷冒險患難時的情況差別巨大。
想到關於她的事情以後將義就稍微的感到輕鬆了。
將義注意到前方的景色開始變化,從樹幹間可以看見帳棚跟人行走的身影,那是一塊開闊平坦的林間地。
「到了,兩位。」史丹利回頭對他們說。
〈反抗軍〉將一小支部隊隱藏在冬都附近的森林可謂膽大包天,這支部隊人數也許不是很夠,但是別忘了玩家們的個人戰鬥力,尤其是在經過了基本的戰術訓練以後更是殺傷力驚人,正面也能對付數量眾多的〈北境聯盟〉士兵,打游擊戰更是得心應手。
這片林間地不難看出是經過人為砍伐的,還能看見斷枝殘幹的痕跡,將義想〈反抗軍〉肯定是有自己的秘密路徑,可以避開大道上的〈北境巡者〉跟〈北境聯盟〉的巡邏兵,將補給運入這個營地。
總計四個帳篷分散在林地周圍,沒有生火,〈反抗軍〉的玩家吃的是乾糧和醃製食物,將義剛來的時候還看見一群人正在將一個帳篷上頭的雪全部撥掉然後撐起來,看來是早晨的大雪製造了許多麻煩,很難想像平常在現實養尊處優的現代人願意接受這種艱苦的環境。
看來是對自己的任務有所覺悟,更重要的是,對現狀也有所體認了。
他們跳下馬,將韁繩交給先前在下水道出口遇見的人,接著一個穿著全身鎧甲、鬍鬚茂密、身形高大、臉色冷峻的男人迎面而來,從長相看來也是個西方人,男人的後面還跟著兩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將義悄悄觀察了男人配戴的武器,是一柄長度中等的利劍,手臂上綁著鋼鐵盾牌,職位很明顯是前鋒。
「兩位就是〈漫遊者〉的使者?」男人露出了笑容,但是就將義看來這個笑容就好像是一個殭屍在笑一樣的僵硬不自然。
「沒錯。」羅莎莉雅說。
「我是羅南度。」男人自我介紹,
「我是羅莎莉雅,這邊這位是將義,我們是代表——」
「我知道,〈漫遊者〉是嗎?請過來這邊談。」羅南度做了請的手勢。
「你們在這邊紮營?」羅莎莉雅問。
「沒錯,大概是三天前的事情,我們認為這邊是個很不錯的戰略位置,既可觀察冬都那邊的動向,必要的時候也能給予支援。」
「必要的時候?」
羅南度回頭看了羅莎莉雅一眼,沒有接話,他在其中一個帳篷前停下腳步,從簾幕的縫隙可以瞧見裡面有張大桌,桌上擺著戰術地圖。
「就是這邊了。」羅南度拉開簾幕讓兩人先進入。
這個帳篷顯然是營地的指揮官討論戰術的地方,桌腳擺放油燈,那是唯一的照明。大桌上的戰術地圖插滿了藍色旗幟,旁邊還堆置著三種顏色的方塊與另外一種紅色的旗幟,將義一瞥就知道這是北境地圖,旗幟大概代表著不同陣營的根據地,從位置來看藍色大概是〈北境聯盟〉一方,方塊則是部隊。
地圖要不是還沒擺置好就是經過命令事先撤掉,恐怕防止的就是將義跟羅莎莉雅看見其他的戰略布置。
「還弄了一個戰術地圖啊。」史丹利看了一眼之後嘖嘖稱奇,「羅南度你還真是個軍事狂。」
羅南度瞪了史丹利一眼,「現在的情況不該輕率面對。」他嚴正地說,將義心裡非常同意羅南度的論點。
帳篷裡除了將義這方兩人,史丹利跟羅南度以外還有兩個〈反抗軍〉的玩家,身分大概是護衛。3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jmzR1YoM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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