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酒臭味,小楓,妳喝酒了?我送妳回家,有什麼話下次再說吧。」
「我逃家了。」
綠洲社區是個普通的社區,非常適合像鄭郁這種在政府公家機關上班的公務員。一間含獨立衛浴的小套房,加水電網路一個月不過五、六千元,對鄭郁來說綽綽有餘。但她努力考上警察學院當上警察,不是因為在經濟不景氣的環境下,這是個鐵飯碗,而是因為她就是想當警察,雖然不是從小的志願,但是她人生重要的願望之一。
鄭郁的力氣並不小,她也不願成為許多人口中的弱女子,所以她獨自一人將不知是故意裝睡,還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的小楓抬回自己的家。鄭郁對於自己的行為歸咎於每個人都有的惻隱之心,畢竟以小楓此刻的狀態極有可能會被「撿屍」。穿著白色長袖襯衫而且似乎還有被水淋濕過,黑色蕾絲內衣透明到可能連瞎子都看得見,破洞的緊身牛仔褲雖然鄭郁也有類似的,但她可從來不會赤腳在大馬路上走動。
「累死了。」
喘口氣,鄭郁將小楓輕放在地板上,因為她怕她很有可能來個突發狀況,譬如嘔吐。鄭郁後來想去找條毛巾給小楓稍作擦拭身體的時候,她突然臉紅得像番茄,接著在房內不安的來回走動,試圖想讓自己冷靜一點,可是她最終抵不過好奇,轉頭注視著小楓。鄭郁想恨自己,為何偏偏現在想起了夢裡的畫面,夢裡的女子跟小楓簡直一模一樣,不論髮色臉型睫毛嘴唇手指,甚至是那修長的雙腿,鄭郁幾乎就要認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小楓在那天晚上做了一件她這一生從未做過的事。
「靠,原來被『撿屍』的是我嗎!」鄭郁忍不住要大叫,頭又更痛了。
「爸、爸……」只是鄭郁想尖叫的心情很快就被昏睡的小楓制止。
鄭郁再次看著小楓,頓時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雖然她非常不想承認,但任何人看見這種情況應該都會產生憐憫之心吧,鄭郁自我安慰。最後還是拿來毛巾,輕輕擦去小楓臉上流下的汗,隨後注意到她綁繃帶的雙手,碰觸到小楓的右手時,鄭郁有點嚇到,因為她發現小楓的臉和手都異常冰冷,心中本來還擔憂她是不是生病了,可後來小楓不斷在睡夢中喊出不同的人名,卻只讓鄭郁想把她打醒。
「昱依……安琪……潔兒……小雯……麗華……千代……恬恬……葛洛莉亞……嗯……」鄭郁受不了,索性用手摀住小楓的嘴。
大概過了十分鐘,感覺到小楓沒有再說話,鄭郁才鬆開手。也許是因為鄭郁苦無其他人可以說話,也或許是孤寂的夜晚總會讓人想說出內心話,於是鄭郁像是自言自語的,也像假裝在跟小楓聊天的,默默講起話來。
「妳說出的人名好像都是女的,看來妳真的是喜歡女人。但是,我要讓妳失望了。」
「小楓,也許妳不是一個壞人,但妳的女朋友也未免太多了。」
「也或許妳有妳的苦衷吧。是啊……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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