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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望著少女有著明顯淚痕,佈滿黑塵的側臉。人類又一次欺騙了自己,為什麼?總是沒辦法坦承地說出自己心中所想之事?但蜘蛛女王心裡卻又明白另一個事實,米蒂兒與萊恩不同。那人類以斗篷蓋住武器只為了去見見裂洞外的地表,在當時的血狼蛛並不會攻擊手無寸鐵的人,但他仍帶著僥倖的心態,在加上曾縱火於主巢穴的盜賊團,這些都重擊女王去了解人類的心,可少女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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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是為了什麼流下?蕾彎下身子,「妳有隱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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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知道查恩已經說出自己的身分,沒錯,她是反抗軍眾多連絡人之一。如今在隱瞞下去也沒有意義,而且剛剛那紅髮的女蜘蛛很明顯地想要殺了自己,那也無所謂,自己早就想死,卻沒有勇氣自殺。迎向女王血紅色的眸,少女往旁退了幾步,身子略為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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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死亡的確是見的多,但方才蜘蛛女王所放出的震懾卻是頭一次見到,心中仍有餘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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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抗軍的聯絡人。」米蒂兒抿起嘴唇,「目前接受了布特瑞下達潛伏於查恩盜賊團,遊走各處觀察蜘蛛習性的任務,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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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蜘蛛?蕾皺眉,「為什麼要觀察蜘蛛?妳又是從何收到布特瑞的指示?他不是很神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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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要反抗占據迪薩斯特的蜘蛛們,必須得先了解到這些生物的習性,才能藉著其中的空檔或其鬆懈之時,攻其不備。』崔斯佛是這麼說的。」少女頓了會,「她是反抗軍中唯一能直接謁見他的聯絡人,女性。只有她才能揭見到布特瑞本人,並下達他所交代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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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站直身子,白皙的手指環繞在紅白相間的髮絲裡,血紅色的眼眸中透露出疑慮。首先是反抗軍的裝備,布特瑞從哪裡來那麼多東西?而且是短時間內搜集,如果是從遭到蜘蛛們掠食一空的裂洞中補足,那其數量足以負荷那麼多人同時進攻黑寡婦和血狼蛛?再來是米蒂兒所說的觀察蜘蛛習性,他不惜派遣連絡人外出也要知道的東西,如果說全部的蜘蛛都列入對象的話,那包括黑寡婦及毒悉蛛,都會是他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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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依絲才剛來討論要求協防漫遊獵者的事,泰吾爾卻傳來黑寡婦遭到反抗軍攻擊的情報,是因為兩管其下的攻擊所以才想要血狼蛛協防的話,為何不在剛剛就說清楚呢?蜘蛛部族的共同敵人是人類,若要協防人類的攻擊,那不違反當初所訂下的法規,為何黑寡婦從來沒提及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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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露走向蕾身旁,屈膝下跪,「她無故說出對於反抗軍來說甚為機密的情報,崔斯佛這人若真屬實,那等於給了我們一個極其重要的線索去追尋,但反向思考,也不失有為陷阱的可能性存在。」伸手指著米蒂兒,她憤憤地說:「這小妮子身為反抗軍的聯絡人,也很有可能在最後反咬我們一口,人類是非常狡詐的,望您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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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瞥向女蜘蛛的雙眸,儘管她在面對人類的議題有時會失控,但其內心的忠肝義膽是無庸置疑的。露與泰吾爾都是血狼蛛不可或缺的大將和頭腦,也是自己創造出來的心腹,她們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羈絆,女王瞥向矮自己一顆頭的少女,只見米蒂兒皺眉,眼角泛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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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想要反咬你們一口的意思。」米蒂兒忽地單膝跪地,讓蕾和露驚愕地瞪大雙眼,「在我隨著查恩盜賊團四處觀察蜘蛛時,我察覺到你們的部族雖然總是殘酷地虐殺人類,但其中卻有著明顯的主僕制度,來到這裡更讓我確信這點。王就是王,麾下的僕從就是僕從,這不容質疑、簡單明快的社會,讓我非常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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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眨了眨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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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嚥了嚥口水,「如她所說,我們人類是很狡詐的。就算一個集團裡有團長、幹部,但底下的成員仍會有以下犯上的思緒在,且個個像飢渴的蜘蛛,伺機而動。但妳們在簡單制度下所隱藏的卻是最為單純的忠誠,儘管『力量』不可或缺,但……」望著露,少女深吸一口氣道:「即使被力量壓制,但她也沒有露出任何一絲不悅,甚至想反上的神情,而是採用諫言的方式來向身為女王的您提出自己的想法,我認為這真的很棒。比起人類的社會來說,來到這裡也許更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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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微笑,望著跪在自己身旁的露,「妳說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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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一愣,「女王!我對您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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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蕾扶著露站直身子,她微笑道:「我從來沒質疑過妳或泰吾爾。我之所以問妳,是想聽聽妳對於這人闡述我們的制度,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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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仍跪在地上的米蒂兒,露輕輕地嘆了口氣,「她所言極是,女王。儘管只是一介人類,但我不得不佩服,她觀察的極為縝密且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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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於人類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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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觀了一點。」露迎向女王帶著笑意的血紅雙眸,承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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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點頭,將跪在地上的米蒂兒攙扶起來,「帶她去遺物間,我想裡面應該有些衣服可以讓她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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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詫異地眨了眨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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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吾爾不在。」蕾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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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闔上雙眼,過了好半晌才回答:「……是,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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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望著把玩紅髮的蜘蛛女王,「您不懷疑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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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懷疑。」蕾望著少女的深綠眼眸,勾起淺淺的笑容:「但選擇信任妳,可在還未完全信任前,露或泰吾爾都會在妳身邊。現在,去換掉身上那斗篷好嗎?我不喜歡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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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咧齒而笑,開心地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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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露搔了搔自己紅色的髮,帶著米蒂兒朝著蜘蛛女王指示的遺物間前進。幾乎前腳才剛踏出去,泰吾爾就走了進來,望著露那複雜的表情時,他勾起一抹意義深遠的微笑,使紅髮女蜘蛛在泥地上咒罵好幾聲,周圍發出窸窣的腳步聲,顯然蜘蛛們也被露的怒氣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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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吾爾,你在外面偷聽了很久嗎?」蕾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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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十來分,吾王。」泰吾爾行禮,帶著淺淺的笑容說:「畢竟要露改變,總需要一點契機,我覺得剛剛的時機點非常適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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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那樣就夠了?」蕾轉身坐在王座上,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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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夠,但至少有影響。」泰吾爾走到石製王座旁,「沒有從凱勒斯那裏取得任何想要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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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他還是在外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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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泰吾爾望著蕾,蜘蛛女王臉上露出哀傷,但很快又被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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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望向手掌上捧著的紅色髮絲,深處帶給他的影響很大,從一開始見面那急欲復仇的神情看來,這兩年間他一直帶著對蜘蛛的仇恨旅行。雖然這是自己所期望的結果,期盼那深處能帶給他恐懼,不要讓這人類再接近蜘蛛的世界裡,就帶著焦黑病毫無痛苦地死去。可為何在見面以後,內心期望的卻與自己所想的完全背道而馳,渴望與那曾想了解蜘蛛的人類交談──想與他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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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葬送了能與人類共存的機會嗎?蕾無奈地想著,同時也思考著自己內心的情緒,又真與「人類共存」這類大義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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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並為此苦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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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坐在枯枝旁,把背包卡在枯枝粗壯的根裡,上頭掛著有光苔的玻璃瓶‧「燈籠」來提供些微的照明。望著那龐大的裂洞,旅人任由黑塵落在他身上,從米蒂兒進去已經多久了?至少三、四個小時左右,他沒有細數時間的流逝,天空逐漸黯淡,又快到了陰冷的夜晚,對於在外頭睡覺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旅人習慣了,但少女的事讓他放不下心,更令他畏懼的是……裂洞裡的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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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能處變不驚地坐在這裡,是因為米蒂兒還沒有出來。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得等到那女孩出來不可,比起她的安危,蜘蛛的恐懼更是令他不敢靠近那裂洞,但凱勒斯明白,還有比其之上的情感迫使他留在原地──蕾‧坎緹娜。在兩年前來到這血狼蛛的巢穴時,自己是好奇;現在留在這裡,則是疑問。蜘蛛女王為什麼會想去了解人類?堂堂女王,為何會有與自己相同的理想?也是好奇嗎?應該不會是這麼膚淺的動機,到底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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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洞裡傳來了清脆的腳步聲以及微弱的翠綠光輝。凱勒斯站起身子,警戒地望著在那石穴中走動的人影,但當她走到地表時,旅人不禁愣住了。米蒂兒先前的斗篷已經不見了,大圍巾包裹在頸部與肩膀上,底下是乾淨的褐色短衣,繫住長褲的布巾、白色的高筒靴、而且手腕上還配帶著手環、黑色的秀髮上帶著黑白相間的頭巾──那些東西到底從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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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裡呀。」米蒂兒跑到凱勒斯身旁,笑道:「好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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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眨了眨眼,「蜘蛛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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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少女雀躍地眨了眨深綠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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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嘆了口氣,這算收買?女王會收買人類?拎起樹根上的背包,拿起掛在上頭的燈籠,轉過身子,他淡淡地說:「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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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一愣,「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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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我帶妳去最近的人類裂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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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旅人即將離去的身影,米蒂兒收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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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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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皺眉望著少女,「你想待在蜘蛛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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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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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瘋了嗎?」凱勒斯憤憤地說道:「那是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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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她們是蜘蛛,所以我才留下。」米蒂兒迎向凱勒斯的銀眸,堅決地說:「我不想再回去那充滿心機、狡詐的人類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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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被凌虐致死,米蒂兒。」凱勒斯站直身子,「蜘蛛會幹出這種事,他們根本不在乎妳的生命,妳只是玩具,膩了就會殺死妳,如此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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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蒂兒搖搖頭,「你從來沒有試圖了解過他們對不對?露、泰吾爾、蕾‧坎緹娜女王,你有去了解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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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咬牙,「我試過了,但下場就是讓我見到屬於蜘蛛的黑暗!她們凌虐人類,我被迫見到那景象、被迫……屈服於蜘蛛的力量。他們讓我見識到自己有多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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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指著黑森林的入口,「人類世界呢?難道那裡會讓你更為好過?充滿狡詐的人類、每個人不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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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凱勒斯語氣陰冷地說,「這沒有意義,米蒂兒。妳想留下來,那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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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凱勒斯轉過身子朝著黑森林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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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軟弱的不肯踏出這一步,凱勒斯‧泰德。」米蒂兒望著停下腳步的旅人背影,「我不知道你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但你從未跨出那一步,去嘗試認識他們,而且你知道他們為何不會吃我們,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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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回過頭迎向少女的深綠眼眸,是相當堅定的眼神,「妳也染上了焦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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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倒吸一口氣,「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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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妳真的不知道。凱勒斯眨了眨眼,「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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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她們不會吃我們,為何不嘗試留下來去理解她們?」米蒂兒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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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但不代表不殺,人型蜘蛛仍有能力可以擊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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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皺眉怒斥:「那你早就死了,早在與蕾女王對上的那一刻,就會被殺死。你不也清楚嗎?我想我知道你為何不肯走入裂洞,因為恐懼讓你不敢走進去。但從未嘗試理解蜘蛛的你、知道即使是人型蜘蛛也不會殺我們的你、知道女王想了解人類的你、知道他們其實不如我們所想那般嗜血的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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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凱勒斯不語,她說的沒有錯,就目前看來……蜘蛛的行為都是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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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反抗軍的聯絡人,這你不知道吧?因為你半年前才加入查恩盜賊團裡。」米蒂兒淡淡地說:「我奉命調查蜘蛛的生態,為了反抗軍的計畫,可在這途中,我理解到蜘蛛的世界其實比人類世界來得單純,因此我嚮往能來到這裡,在遇到蕾女王後,發現蜘蛛是可以溝通的,牠們是可以被理解的……只要我們肯敞開心扉,就可以去了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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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望著米蒂兒的深綠眼眸。除了反抗軍的事以外,少女所說的事他都明白,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那總是充斥陰霾的內心好像撥雲見日般得到救贖。兩年間,懷抱著對蜘蛛的恐懼與仇恨,在遇到蜘蛛他都會下意識地畏懼這些生物,因為在「深處」受到的震撼實在太過深刻。所以當再一次見到蕾,她說她也曾試圖想了解人類時,他覺得自己終於找到有共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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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恐懼與仇恨就像築起了一道高聳的牆,他跨不出去,也一直陷在迷惘中。這些年來,自己對蜘蛛總是有著莫名執著,因為牠是屬於未知的生物,自己想去了解他們的生活,在得知有人型蜘蛛時,更是慶幸原來牠們是可以溝通的,是可以去相互理解的。且與人類不同的是,當蕾說出「自己也曾試圖去理解人類」時,是多麼的真誠,那深深地撼動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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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與自己的恐懼、印象奮戰也無妨,但如果你從未試圖了解過我們的話,那也別想要跨過那一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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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勒斯微笑,還需要你提醒我嗎?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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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洞中走出一個人影,凱勒斯望著那有著紅色長髮,褐色眼眸、穿著緊身褲、襯衫,外頭還搭了件無袖外套,旅人不禁感嘆,他們身上的穿著究竟從哪來的?在人類世界中幾乎都是高級品。他邁開步伐,朝著裂洞走去,心跳逐漸加快,但還不到先前那令他恐懼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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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不是問題。凱勒斯心想,我的心魔,才是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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