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蘊含無比靈力的一掌扎實的落在雲天河胸口,劇烈的衝擊潰崩了他的經脈,沉重的撞擊,讓他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重重撞上石牆,力道之大整個人陷了進去。
「嘔......」鮮血從口中湧出,下一秒化做冰晶,雲天河可以知道那一掌飽含著寒魄之力,他雖避開了心脈,然而這掌下了與他心脈相連的血管盡數損毀又被冰封起來,此時冷魄依然不斷擴散,向外不斷蔓延。
「孽賊!敢欺我別雪仙宮的弟子,我讓你魂飛魄散!」
冰冷的聲音毫不掩飾其中的殺意,從雲天河方才飛出的位置傳來,這人臉龐被白紗遮掩,隨她話落周身大放寒氣,出現一道冰雪鳳凰在空翱翔,同時她的掌心凝幻出數道白字一轟而出。
跑?逃?不,這些都不存在,面對這到襲來的攻勢,雲天河只感受到一個字”死”,在絕對實力之下,他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甘、不願、不肯,無數的念頭浮過腦海,最後化為一道熟悉的背影,她回眸淡笑著......
「若雪......」
一切從發生到記憶追溯,到這到無法抵抗的力量即將落下之際不過幾個呼吸,卻讓雲天河大澈大悟,他哪怕如何掙扎都改變不了烙印在心靈的她……姜若雪......然而太遲了.......
此時一道黑影陡然從胸口竄出,肩上的黑劍彷彿感召般直接落入黑影手中。
小手握劍,提劍於空中一個迴旋,如歌若舞,腥紅的裙襬隨風搖曳,黑闊劍身閃過一道漆黑瀰漫血腥味道的實質殺氣,一掃而過,砍向對方打出的數道白字。
兩相碰撞下,如利刃切水般,劍氣碎冰,鋒芒未減的砍向女子。
那一刻女子眼中露出駭然,不住出手抵擋。
“噗哧”
鮮紅滴下,袍袖被劍氣割破,傷口橫躺在上面,深可見骨。
此時海棠就如洩了氣的氣球,若非意識堅強早已昏厥了。落地,死死的將黑闊插入地面雙手搭在其上,她不讓自己就這麼倒下,她的身軀以經虛化盡乎透明,那一劍對她的消耗實在太大。
「妳,一個區區魂體竟敢傷我肉身!留妳不得!」
早就看出海棠如今的狀況!她與對方雖無仇,但是那個玷污自己弟子的人必須死!對方既然護著她,那便是她自找的!
這一次盤踞其上的冰雪鳳凰振翅高飛,牠所過之處,寒冰真氣直接將大地都凝結了。
冰鳳在空中鳴叫一聲,目光盯緊獵物般盯著海棠,俯飛而來。
【住手......】
顫動的心糾結在一起,雲天河吶喊著,他哪裡看不出海棠如今狀況。
【住手.......】
看著俯衝而來的冰鳳,還未逼近,寒冰的氣體已經迅速蔓延了。
【住手.......】
隨著牠迅速息來,蔓延開了的寒冰攀上黑闊,讓劍身泛起一層白霜,此時兵氣依舊蔓延,海棠握著巨闊的小手已經染上一層霜,著地的雙腿更是化做冰柱,而它還在蔓延--
【妳給我--住手!!!】
怒火滿溢出來,本是乾固的丹田猶如乎應一般,魔核在其中高速轉動,燃起一團黑色火焰,火焰隨即撲蓋半個丹田,焚燒雲天河整個肉身。
黑色氣體不斷闊張開來,殺戮、哀號、痛苦、不甘、憤恨、人的一切惡念與不平化做腥紅的血河,直接包覆住海棠的身軀,與冰鳳凰的寒魄形成了抗衡。
本來雲天河被卡在石壁中動彈不得,此時身後的石壁已經沙化,整個人落地,先是一口鮮血傾吐,隨後緩緩上前。
他腳步緩慢,整個人搖搖欲墜,鮮紅的雙眼閃著一股輒人的氣襲,如深淵惡鬼般瞪著宮裝女子。
「誰敢動她!就給本座--死!」
死字一落,沖天氣襲直轟宮裝女子,這股氣勢,如睽違天下的霸君,轟在宮裝女子身上,暴衝的氣勢如狂風怒號,使她衣裳不斷拍動,秀髮更是倒飛耳後。
【一念成魔?這是領域?不對似乎是氣場?】
宮裝女子登時有些訝異。望著眼前如魔神般的雲天河,她再度催化靈力。:「邪魔歪道,還有這一身殺戮,更別說你毀我徒兒親白!今日我必滅了你!」
語落,冰鳳凰再度邁前俯衝而往,寒冰之氣本來被牽制住,然而宮裝女子催入靈力后,雲天河的氣場就如汪洋的孤舟,軟弱無力。
「不,不要!師傅不要啊!徒兒沒有失身--」這一刻顏無淚急忙大喊,她不是不想開口,是一切變故太過突然,此時才終於回神。只是她的話來不及阻止自己師傅出手......
冰鳳凰所過大地化冰,虛弱的氣場又像是在抵抗似的將大片的冰地融化成湍流的血水,不過下一秒又隨即被冰封了。
此時雲天河身后浮現一尊虛影,身影高大彷彿貫穿天際,像是坐於地面的身軀齊天的魔神,就在這時他睜開雙眼,一道鮮紅的目光對準了冰鳳凰。
下一刻,一團白色火焰從雲天河腦海沖出,火焰遞空瞬化真鳥,火鳳真鳥振翅一拍,滾滾烈焰撲滅了寒氣,宮裝女子所化的冰鳳凰甚至沒有還手的力量,就這麼被大火蒸發了,連半點水氣的沒有,直接化為虛無。
「天、天河......」這時海棠的聲音傳來,那如蚊語般的聲音,是雲天河從未聽過的虛弱。
「我、我在這......棠兒你怎麼了?你別嚇我,你等我......我這就滅了她們!」
「別、別去!」她道,此刻她的狀況很糟,已經無法將靈魂實化了。她伸手卻無法碰觸到對方。
對著虛弱無比的海棠,觸動心靈的痛再度傳來,雲天河旋即放出一道魔力,將海棠整個包裹進去將其抱道懷裡:「好、我不去,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帶我......帶我走,我不想看見她們......」海棠虛弱的說,她將臉龐轉向雲天河的胸口,她不願自己如今的樣子被外人看見,她是天煞孤星有自己的尊嚴與驕傲,這就是為何她寧可抱著潰散的風險,也要將靈力依附在雙手緊握著巨闊的原因,就是靈魂潰散化為虛無,她也要鐵錚錚的站於天地,直到靈魂消失無蹤!
「好、我們走,我們離開這裡......」雲天河顫抖道,抱著海棠,目視前方,此這那些閒雜人等,全都從雲天河眼裡消失了。
「無淚!你剛剛說什麼?!」宮裝女子的驚呼響在眾人耳裡,隨即打出一道神識掃過顏無淚全身,確認她為完璧才鬆了口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方才我們救下杜子騰時,他親口說你被這惡賊下藥......遭他......他玷污了......」
「子騰......子騰師兄他說錯了,我被......總之,師傅是他救了徒兒,原因我也不清楚......」
紛紛而來的別雪仙宗弟子將雲天河圍繞在其中,兵器紛紛握在手上,卻是誰也沒有動手。抱著海棠的他,每走出一步這些人就會退出一步,畢竟宮裝女子沒有出手,而他們也感受到雲天河身旁灼熱的氣息,那不是雲天河自身的,而是盤踞在他頭頂那隻火鳥。
宮裝女子看著雲天河的背影神情複雜,一開始要殺他是對方玷污了無淚,結果看來卻是自己錯怪他人。
之後想殺他是則是他一身殺戮,那股化做現實的氣場要斬殺多少人才能具化?同時他還化魔!人魔兩者是絕不可能相容的。
魔是嗜血,是殺戮,更是萬惡,他們只有憤怒與仇恨,可是現在這個人不只還保留神志,那身魔氣讓身為正道的她應該殺了對方,可是那隻鳳凰呢?
別人不知道,別雪仙宮長老的她又怎麼會不知!那是神鳥火鳳,與她所幻化的冰鳳凰一樣,祂是真正的火鳳凰。
冰鳳凰敗的絕不委屈,因為她所學的是九玄冰鳳功,這樣的鳳凰神體終究是靈力幻化的,可對方的不是......那是元靈!真正的鳳凰元靈在庇護對方,一個人受到神的庇護何其難得,更別說對方是在化魔下受到鳳凰的庇護的,那她到底該不該殺?
「師傅......師傅......徒兒求您,求求您放了他!否則......否則徒兒豈不是要當個恩將仇報的小人!」
一聲嘆息從宮裝女子口中吐了出來。她道:「走吧,我們回別雪宮,紫月、紫芯,你們兩跟上他,等我清楚無淚身上究竟如何,我再做定奪。」
語罷,她直接遞出法器,帶著顏無淚遞入別雪仙宮。
這種法器是別雪仙宮的空間法器,只要在這片大地上,除非有結界或者禁制干擾,不然能直接割裂空間回到別雪仙宮,這不只代表著宮裝女子的身份,也看出對方對顏無淚的看中。
別雪廳中。
宮裝女子凝重的看著顏無淚,從上到下審視一遍才道:「無淚,你老實告訴我,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什麼事!不准有半點隱瞞!」
「弟子,弟子知道,弟子絕不敢欺瞞師尊。」顏無淚說道,她將其他人追捕自己以及被逼入險境,還有遭人下毒的事情說出來,當說到雲天河時,她求助的看向師父寒冰離,不過在那道嚴厲的目光下自知無望,只能忍著心中的羞澀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吐了出來。
「大膽!此子竟敢如此對妳!妳還說他沒玷污妳?!」寒冰離勃然大怒,掌中一道濃濃寒氣凝而不散。
「弟、弟子也不知道,可是.......可是弟子的真身確實......」
顏無淚急忙跪地,畏畏縮縮道。
如同顏無淚所說,也正是寒冰離所不解的。照理來說顏無淚記憶裡,雲天河對她何其粗暴,更可以說是禽獸不如,但是顏無淚真身未破是事實,這種可能只有一個,顏無淚說謊,對方根本沒碰她!但是顏無淚又為什麼說謊?她沒理由,而且寒冰離更確信自己的弟子絕對沒有說謊!
許久,寒冰離才道:「罷了,無淚你放鬆心神,讓為師搜魂便知!」
聞言顏無淚陡然一怔,不是因為師父的不信任,更不是因為搜魂會多痛苦,而是搜魂會將自己的記憶完全呈現在對方!剛剛她說雲天河解毒的事情,她已經盡量淡化了,師傅還是怒不可止,要讓師傅看到當下的情況......更別說自己在記憶中是多麼的......
只是就是她害怕也不敢違逆自己的師傅,感覺對方掌心壓在自己頭頂,一股靈力凝聚,顏無淚只能緊抿下唇。
此時寒冰離掌心的靈力卻忽然潰散了,手臂上那道血痕傳來陣陣劇痛。
一道人影從側走出恰巧看見此狀,她信步走來,一手搭住寒冰離的手掌,細瞧對方小臂上的傷口。
「無淚見過無月師叔!」見來者,顏無淚急忙恭敬道。
「無月師妹?你這是做什麼!」寒冰離見了對方臉龐隨即冰冷起來,她預想將手抽離,不過對方卻是握的扎實。
「師姐,你這傷口怎麼來的?」
「哼,不勞師妹費心,不過是不小心被個無知小輩所傷!」
寒冰離冷聲道,她與水無月素來不和,這是眾所皆知的,此刻讓對方看到傷口,以後也不知會被譏笑多久?
「師姐......」水無月開口,目光嚴肅,悠悠的嘆了口氣:「我從來沒跟妳掙過什麼,打從進師門來,無月都只是潛心修練,過去妳所做那些事,無月也可以當成宗門競爭,可如今……」她嘆了口氣:「師姐連發生這等大事都不肯告知嗎?咱倆皆是宗門弟子,本就該一條心,師姐遭高人所傷,這不單是師姐的事情,應該是我們一宗之是才對。」
水無月這麼說,寒冰離心中閃過一絲錯愕,不過很快就化解了,高人?什麼高人啊!分明是個殘魂的小丫頭。
她盯著水無月:「師妹我已經說了,只是個無知的後生晚輩,妳刻意說成高人是故意笑我這身境界還被小輩所傷不成?」
寒冰離眼中燃起怒火與水無月對視,目光下水無月清澈的目光染上一層迷霧。
她道:「真是後輩?師姐此是還請您務必告知,這可能……可能攸關宗門存亡。」
水無月在別雪仙宗內一直都給人一種平淡恬靜的感覺,平淡的彷彿連喜怒哀樂都沒有。這個在眾人眼裡如同出塵仙子的她,如今卻露出了一絲憂心的神情。
「可笑,我確實是被一個小輩所傷,妳說這關乎宗門存亡?水無月!妳唬誰!」
「真、真的是小輩?」水無月又問道,不知想確認什麼。
「師、師叔,師傅真的是因為是被一個小女孩傷到的,她看起來不下八九歲!」
顏無淚惶恐道,她第一次見對方這樣,在她眼裡的師叔,彷彿什麼事情都不在意,或者什麼事情都萬般自信,此刻卻沒有過去的淡然。
寒冰離自然也察覺到異狀,不過她還是譏諷道:「就這點膽識,居然被稱為別雪仙姬,少丟我們別雪仙宮的臉了!」
寒冰離打心底看不起水無月,特別是對方一口一口的師姐,無疑是使她更為火大。明明水無月晚她入門,偏偏她的資質超過自己太多。
世人稱她為別雪仙姬,不只是尊稱,這個稱號本身就是一種證明,這個封號是她倆的師尊親自封下的,別雪仙姬四個字代表著下一任別雪宗宗主!
許久水無月才回神,對著寒冰離一笑,笑容帶著幾分淒涼:「師姐,妳知道妳這傷為何無法癒合嗎?因為那是斷靈,只要妳靈力通過傷口將會被直接抹殺!妳很幸運對方出手並沒有想殺妳!否則妳早就沒命了!
而這個人如果是垂垂老矣那就算了,若是他年幼,你想在他族中和他相同實力或是更高的人會有多少?
師姐,妳覺得妳如今的境界就算被偷襲普通人真的傷的了妳分毫嗎?」
話如當頭棒喝,同時【斷靈】她是聽過的,此刻寒冰離才感到一股無形的大手籠罩住她,甚至覆蓋整個別雪仙宗。
「不對!」幾息後,水無月忽然道:「她不是一個人......她是一絲......一道魂魄?她在守護著什麼,師姐!將妳和她的接觸的畫面給我看看!」
這一次寒冰離沒有與她對抗,正如水無月說的,宮中如何鬥,她們都是同門,別的派系不一定,但別雪仙宮的弟子絕對是一同對外。
以寒冰離的境界,自然能將過去的事物直接顯化出來,此時別雪殿中的景象回到陵墓之外。
當海棠出現的同時,水無月竟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她劇烈起伏的胸口闡述著她的震驚。
畫面播完之後,許久,水無月才掙扎的牽動嘴角:「我說錯了,她不是仁慈,她當下應該是想直接滅殺師姐......只是無法控制力量......」
水無月的話讓寒冰離一陣後怕,免強鎮定後才問:「無法控制?」
「是,我也不清楚她是用什麼方法依附在那少年身上,只知道是種極其特殊的祕法,應該不存在我們這個世界。」
「妳說不存在?」寒冰離相當震驚,自然不是說對方術法多高深,而是說明這個女孩不是他們這一界,而是別的世界來的!
相比寒冰離的震驚,水無月已經走向顏無淚,她道:「這件事等等再說,若無淚真的遭對方欺凌!縱使對方再強大,我們也絕不吞忍。無淚,妳放鬆心神,我要將妳的記憶直接實化出來。」
語罷,一道靈力打入顏無淚的心靈,大殿上隨之傳來雲天河邪惡的聲音。
然後是她極盡渴求主動貼向雲天河的畫面,這讓顏無淚心顫,她害怕極了。
此時她心底傳來一道聲音,清淡卻溫柔:「這個世界上萬物都有慾望,那是生物的本能,妳受藥物所迷惑,這並不是真的妳,而我和妳師傅也絕不會看清妳,無淚,不用這麼緊張,我們只是為了還妳或他一個清白。」
這聲音彷彿撫育了顏無淚受傷的心靈,她的心神終於放開,漸漸的一聲聲浪聲在大殿中傳來,好在此處被水無月架構起結界所以外界進不來,聲音也傳不出去。然而這依然讓顏無淚羞愧得無地自容。
「這畜牲!」寒冰離忿忿罵道。
許久一切風平浪靜了,水無月的手也鬆開了顏無淚,她站立當下輕閉雙眼,睫毛微微的顫動,神情無比嚴肅。
不下多久,她掌化靈力,方才的畫面又一次出現。
「水無月!妳這是什麼意思!」寒冰離怒道,水無月的做法無疑是讓顏無淚二度受傷!
「因為這不對!究竟哪裡不對.......」水無月一邊思考著一邊死盯著畫面看。
「哪裡不對!只能說他不是男人!」寒冰離道
「他是不是男人,這個畫面很清楚!師侄應該更清楚才對。」
水無月平靜的口吻,登時讓在場兩人啞口無言!畢竟顏無淚在當下至少脫力了四五次以上......
如今的轉變顏無淚根本無法想像,這畫面結數又重新播送,她確實也想搞清楚一切,可是……可是……讓自己師叔和師傅不斷看著自己這畫面……。
一遍放送完畢又放送了一遍,接連數次顏無淚早已羞愧得無地自容了,而寒冰離也是在也忍不住:「你到底還要看幾次!」
「師侄!他有沒有跟妳說過什麼奇怪的話?」水無月道!隨即她就直接將畫面轉道即將走出外面時兩者的對話,畢竟顏無淚的記憶是早已經被水無淚讀過一遍了。
「原來是這樣......師姊!將妳襲擊雲天河的畫面重現一遍!」
聽她這麼一說,寒冰離雖然不知對方察覺到什麼,不過還是外放出來。
「停!」當畫面出現寒冰離襲擊雲天河時水無月忽然道。
畫面定格的當下,正好是雲天河察覺,並正面看向寒冰離的同時。
對比顏無淚的畫面,寒冰離赫然發現兩者的五官一樣,可是顏無淚的畫面上,對方更顯成熟,而遭到攻擊的雲天河卻是一臉稚嫩。
「這個人是誰?」寒冰離訝異道
此時水無月再度放送話面,然後道:「師姊,妳仔細聽師侄的聲音!」
這話讓的顏無淚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怎麼面對自己的師傅和師叔了!她臉色無比蒼白,無助的掩住臉龐。
「兩個無淚!」一聲驚呼從寒冰離口中傳來!
「恩!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一種......媚術?不對,我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顯然他一開始就用言語誘導無淚師侄,之後便用這個術法讓師侄她......那個......嗯,自行解毒。」
由於不知道怎麼形容,水無月最後的話語有些錯愕,不過寒冰離卻是知道意思,看著自己徒兒那般羞澀,她也不好點破。寒冰離道:「就是這樣!他也不該輕薄我的徒兒!」
「師姊,到現在妳還不認錯嗎?我們已經理虧了!他可以不救,但是他救了!不解毒的結果妳很清楚!他不止選擇救了,最後更表示若師侄對他有怨可去尋他。
然而我們卻誤會了他,如今他經脈寸斷時日無多了,妳還要替自己找藉口嗎?」
「我......我......」寒冰離啞然,同時她終於想起自己那一掌,直接震斷對方心脈上的經脈,冰魄更是凍結對方的血管,當血液無法輸送到心臟的結果如何她很清楚。
雲天河為什麼一念化魔?原因就是因為她那一掌不只將他心脈震斷,這樣一來他靈力無法徘徊周身,導致無法提運靈力,他的恨他的不甘,全是因為那一掌!
「吩咐紫月和紫芯緊緊跟隨對方,他最多只剩三天壽命了,待他死後將他遺體帶回別雪仙宮,這是我們唯一能彌補的......」
一深嘆息從水無月口中悠悠吐出:「無淚把那少年給妳的傳影石放出來看看。」
語落,卻不見顏無淚有半分動作,她茫然的望著前方目不對焦。
「無淚!」寒冰離也喚了一聲。
就在此刻,兩行清淚湍湍滑落,顏無淚卻彷彿無知無覺一般,她伸手取出傳影石,一股靈力投入,傳影石傳來光芒,登時出現三人交談的畫面。
「這孩子......」水無月看了顏無淚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傷只能靠她自己,誰也幫不了她什麼。
當傳影石畫面播送完畢,兩女互看一眼,心中各是複雜。
「師傅,師叔,師侄可否回去歇息,師侄有些不適......」
顏無淚道。
「去吧。」寒冰離道,她怎麼會不懂,自己的徒兒當初可是求著自己放過雲天河,不論是出自救命之恩,或是其他,她可曾這樣對其他人?再加上當水無月解釋了來龍去脈,她就更無法去恨雲天河了,如今聽聞對方不久人世,她往后會如何?而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是自己?顏無淚,顏無淚,顏面無淚終無傷,這個名子是她取的,讓她傷心落淚的卻正是賜給她這個名子的寒冰離自己!
顏無淚離去後,力不從心的感覺襲向寒冰離全身,她頹然攤坐在椅子上。
「師姊,妳聽說過天狼星神的傳說嗎?」水無月忽然開口。
「天狼......星神?」
寒冰離疑惑道,同時她發現本來散開的結界,再一次被水無月凝聚了,這表示水無月現在要說的事情非常重大,就是自己宗門的弟子,甚至無淚也需要迴避。
天狼星神的傳說,寒冰離自然也有耳聞,那是別的世界的傳聞,他們所在的世界只是眾多世界的其中一個,在這片大地上還有數個不同大小的世界,這個天狼星神則是來至星國的傳聞。
謠傳三千年前,天狼星神叛逃星國,在他手中殞落的神將不計其數,而讓他這麼做的原因是一個女孩!也就是她的妹妹天煞孤星!
究竟為什麼沒人知道,或者是因為星國帝君封閉了消息,同時讓人費解的是星國帝君不只派出大量的神將追殺自己的兒子,唯一口御是殺了天狼星神,不得動天煞孤星。
這看起來是哥哥擄走妹妹的戲碼,偏偏這個妹妹卻是自願隨他而去的,幾年的逃亡下天狼星神還是在一個地域被圍困,最終他牽引某種禁術,以自己的血肉與生命化作一座宮殿,而他的妹妹便被藏在宮殿最深處,並受其包覆,永久沉睡著。
水無月說道:「大約在十年前,我與師尊前往星之大陸,恰逢星使。
那時星之大陸謠傳天煞宮中的天煞孤星甦醒過來,並隻手血洗十座城池,這十座城池,並不是尋常百姓,而是神將與神兵把手的。
以他們神兵的能力和我們修為差不多,一個人能這樣隻手屠盡,其能力之強大遠在妳我之上,我當時就問師父,星國帝君,究竟多強大。師尊回我:是我只能仰望的高度。
如今無月依然不知道,師尊說的我是指無月還是師尊自己......
那時流傳出許多消息,天煞孤星是為了他逝去的哥哥所以血洗十城,更是向她的父親,星國帝君宣戰。
然而當我與師傅面見星君與十二星神時,我看到了所謂的天煞孤星!」
水無月頓了頓,看著自己的師姊,凝重道:「她和對妳出手的人......長的一模一樣。」
聽到這句話,寒冰離渾身一怔,不受控制的搖頭,看向水無月時眼中盡是迷惘:「師、師妹妳都說是十年前了,那麼對方怎麼可能、可能還是個小孩子?」
「他們星神有個特徵,就是成長無比的緩慢,當軀體達到一定的程度后就會停滯,正因為這樣她才會讓我一眼就認出來。」
水無月緩了緩繼續道:「隨後我與師尊在星國許久,在回來之際,聽到了一些傳聞......
謠傳天煞孤星之所以回到星君身旁是因為她的哥哥天殺狼星降世,不過星塵大變下,天殺化紅鸞,這一次降世的天殺狼星沒有過去的記憶,並且是個女體,紅鸞星宿,為了她的哥哥同時是他的妹妹,天煞孤星才回到星君身旁。」
「師姊,這件事可能要在師尊出關前提前告訴她。」
「妳是覺的我會不讓妳告訴師傅?」寒冰離問道,她的心如今亂成一團,已經沒有過去與對方爭鋒相對的氣勢了。
「不,我只是不希望師姊誤會我是去向師尊告狀,畢竟這件事情攸關別雪一宗的存完,而魔族的生死還須經師尊定奪,我們別雪仙宗,在數千年前與魔族其時是有一段淵源的,這點師姊也是清楚的。」
說著,水無月已經解開的結界,結界解開瞬間,一道傳影石破開空間奔了進來。
「這是?」水無月困惑道,直接注入靈力
一段血淋淋的畫面出現在她面前。
娓娓大陸上,一道孤影一跛一跛的往前走去,在他頭頂盤旋的火鳳凰已經消失無蹤了,魔氣靈力也是蕩然無存了,此刻的他給人的是一種即將消逝的感覺,就是凡人見到他也可以一眼認出對方不久人世。
不過細看之後會發現,他懷中依舊殘存一絲魔氣,那便是環抱著懷中女孩包覆著她的那絲氣息,似乎是怕一但魔氣耗盡,他將無法再抱起對方前行,所以他將所有魔氣收起,就是要保留魔氣好將懷裡的人抱緊。
他一步一步的邁進,看著他的去向,水無月眼神中閃過一絲驚駭,他知道自己要去哪?還是只是無心的?那片鬱林乃是至兇之地”九兇”!
此時六隻蒼狼從秘林中竄出,撲向雲天河,這些蒼狼的境界都在鍛體期五層左右,牠們生長的壯碩,個頭與一個成年人相當,相較於本雲天河那身單薄的身子,就如同小蝦米碰上大金魚。
“吼”
一聲狼吼,蒼狼巨大的身軀迅即的撲向雲天河,奕起嘴皮雪白的狼牙狠狠咬向對方。
「啊--」一聲哀號從雲天河所在處傳來,隨後一聲怒吼:「你個畜牲!」
他雙手依舊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兒,若他不鬆開根本無力還擊,不過只怕還擊他也無從對付。
水無月似乎明白為何紫月和紫芯會不惜撕裂空間將這段畫面傳回宗門,只怕......這少年已經殞落了。
就在水無月這麼想時,雲天河卻做出任誰都想像不到的事情,他整個人跳起來重重的撞在地上,壓的正是咬住他的蒼狼,隨後一下一下又一下的撞撞擊地面。
此時其餘的狼群衝了上來!
「不准動她--」雲天河的怒吼,隔著畫面都讓水無月震驚,他應該知道狼群只對血肉感興趣,不只修仙者就是凡人也都知道這件事,那麼唯一可以讓雲天河失去理智的,只有可能是懷中的人對他太過重要了!
只是狼群怎會理會對方的怒吼,他們一擁而上蠶食著這個孤單的苦命人。
【他的命運.....本該不該這麼悲哀的】水無月心思,縱使她潛修多年,看淡凡間諸多的事情,卻也無法對於眼前的一切到達心如止水的境界。若是師姐當初是要弟子們留他一條性命,那麼也許他不需要死的這麼慘......只是可惜造化弄人......
水無月於心不忍,她很想就此散去靈力讓畫面消失,可是這是此人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是別雪仙宗所造的孽,她有義務......有必要看完這一切.......
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灰白的狼毛,一張張血盆大口不斷仰起又落下,彷彿闡訴著這個無情的世界是多麼的弱肉強食。
“坳嗚~~”
一聲狼鳴,不是普通的狼鳴,而是哀鳴!
登時五隻蒼狼退了開來,他們眼中閃現出一抹驚慌,而本該死去的雲天河卻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在他嘴上叼著的正是一開始攻擊他的蒼狼。
他口中的蒼狼四肢下垂,無疑是死透了。
雲天河鬆口,蒼狼重重的落到地面,從他口中落下的滾滾紅血,不只是狼血,還是他顎骨碎裂所造成的。
狼族體魄雖不強,可是這些蒼狼卻也是鍛體中期了,隨著修為上升,肉身的韌性與骨骼的硬度都會不斷提升,要用雙顎咬穿對方的皮肉,甚至要碎對方的骨骼,這都是水無月無法想像的。
別說鮮血的腥味,或是其他,就是這種手法都讓人無法想像,那像是蠻荒時期的屠夫一樣,只是水無月卻無法輕視對方,這道弱小的身軀給她大大的震撼,那股求生意志,那份不會死的信念,都無比震撼她的內心。
畫面中的雲天河低頭不知道對懷中的人兒說了什麼,隨後將她放到一旁。
如野獸般撲了上去。
從方才的錯愕回神的蒼狼也一同撲了上來,雲天河就像受傷的野獸一般,他出手、出腳,任何他所能動用的,甚至是那張已經粉碎的雙顎。
沒有慘叫,只有蒼狼的哀鳴,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哪裡來的力氣,只有一隻隻蒼狼倒下死絕。
當雲天河轉身,他高仰著頭渾身浴血,他踏步遙遙欲墜,彷彿隨便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偏偏那雙眼睛無比深邃更加堅定了。
他的目光正對著畫面,隨後雙腿一軟,嘶吼道:「你們一定有辦法對不對!我求你們!求你們救她!只要她能好起來......只要她能好......我願意把我這條命給你們!」
「住!住口!」一道厲聲,那是來至被擱置一旁的女孩,她這聲吼道,飽含著無比的怒意,這道潰散的靈魂,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嘶吼出來的,更是無人而知。
「雲天河!你的志氣呢!你的尊嚴呢?誰准你跪了!給我起來--給我起來聽到沒有--」
「尊嚴、志氣?在絕對實力下連個屁都不是,這不是妳說的嗎!我屈服了,只要你能好,就是不過是一跪而以,不就是一跪而以嗎?」
水無月心中再度翻起萬丈浪花,不只是看見那個與天煞孤星容貌一模一樣的女子這般痛苦,她分明是因為對方這一跪傷心欲絕,會有這樣的表情與情感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她愛上這個男孩,而雲天河,即便水無月不認識她,在畫面或著剛剛一切表現下來,他都絕對是一個無比堅強的人,同時在女孩口中,他更是看重尊嚴,這樣一個人願意為自己深愛的女子放棄自尊,那不是作賤自己,而是這名女子的一切遠大過他的尊嚴,更勝過他的生命。
「夠、夠了!他們不過是看門弟子,根本沒有能力!」海棠道
「你怎麼知道?你怎麼會知道?!也許有機會!」
「我......我......他們是敵人!是要殺害你的人!你覺得他們會幫你嗎?」海棠聲音軟了許多,她繼續道:「你這麼做是讓我看不起你!不只在糟蹋你自己,也在糟蹋我!當初我要你拜我為師,你寧死不屈,現在......現在你卻當著我的面,這這些下三濫的人!你.......」
「好好好!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起來......我就自散魂脈!」
海棠的這聲恐嚇,終於奏效了,雲天河起身,緩慢而吃力,他再度抱起海棠,一跛一跛的往林子走去。
直到身影完全莫入林子中,畫面才中斷。
「怎麼會......怎麼會呢?他哪來的力氣!他怎麼......」
寒冰離難以置信道,這樣一個人在那般劣勢下根本不可能生還,可是他活著。他身上千瘡百孔,大大小小的牙痕不斷溢出鮮血,這些傷就是一個修仙者都不一定撐得過去,他如今不過是凡人,鮮血不斷散失,卻始終屹立不搖,而且他至始至終都沒散去護住對方的魔力,這真的是魔嗎?
「他的毅力支撐著他,他......」水無月搖了搖頭,看向寒冰離:「師姐這些事情麻煩妳親自告訴師尊,我這就去尋他,希望還來得及......」
是來得及替對方收屍還是其他?水無月自己也不清楚,只是有種錯覺,這樣一個人絕不會那麼死去,那怕是每個人都以為他必死無疑,他最終還是會活著出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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