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看到熟悉的身影,鳳儀馬上推開少龍到自己身後比較遠的安全地方去。一馬當先的她把右手放到斜背小包內,架好迎擊姿勢。
「蛟!你還敢再來,信不信本小姐今次把你殺到片甲不留?」
「好大的口氣,上次也不知道是誰受不住攻擊暈倒了?」蛟奸笑。
「哼!上次還上次。快說,你是怎樣來到這世界的?所有魔物從遺民界出入境均要申請許可,是誰把你運到這裡作惡生事?」
「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妳。」
聽到蛟那大言不慚的回應,鳳儀恨不得馬上把這條蛇不蛇、獸不獸的物體撕開幾節。可惜她這樣做的話,不能跟外務府交待之餘,如果蛟是有主人的話,這樣涉及到的事情就更加繁複。左手從裙袋中亮出官令,鳳儀厲聲向面前的四腳蛇王警告著。
「本官乃中樞界外務府外展行動組調查官。現命令你立即放下警戒,跟朝廷合作回歸受審。若拒絕合作,休怪本官冷酷無情。」
「區區一個外展行動組中的調查小官員,想降服我實在是太異想天開了。」
「碎」的一聲,本來遠在天邊的蛟已經來到女生面前,利爪一伸,打穿地上石塊的位置頓時塵土飛揚。哼,不堪一擊!待煙冒散去後,在它跟前的地方根本沒有任何東西。本想著擊中目標的蛟咋了一舌。哼,竟然逃得出我的魔爪,看來這個小官員也有點料子,就看看妳有多少能耐,我來陪妳玩玩吧!
跳到旁邊避過蛟先發制人的攻擊,鳳儀一個箭步衝到蛟的身後,在半空中上至下自轉半圈的同時,在背包中抽出的星霜終於大派用場。「雪」的一聲,星霜張開呈現成半圓形,往蛇形的身軀上揮去。仔細地觀察著鳳儀的手中物,少龍赫然發現星霜的圓周鋒利無比,說成半月形的刀也不為過。上次到手時都沒現在看的清楚,是說如果上次真的用來扇風,一不小心可能真的會玩出血痕。
雖說合起來的星霜體積不算很大,但也有一定的重量,揮動起來也是需要一些力氣。看著鳳儀流利順暢的動作,加上不斷的見招拆招,如果沒有一定的武功底子是做不出來。
二、三十個回合後,蛟輕輕回了一口氣。看來,是我看輕了這個小官員,現在投降實在太丟臉了,我才不要被小姑娘降服,成為魔物中的大笑話。突然發狂的一招神龍擺尾,鳳儀差點被掃到地上。剛站穩住腳卻被蛟用尾巴掃起的沙粒阻礙了視線,一個不留神就硬吃了一記。在地上打滾了兩圈的女生,咬緊牙關忍著痛地站起來,重新做好防守。
「鳳儀!」
「本小姐沒事,你不要過來,很危險的……」眼神堅定的鳳儀重新作出防禦姿勢叫道。
「可是……」這麼多年來,她都是獨自面對這些場面?
「哈哈哈,想抓我回去中樞界受審?看來妳還差很遠呢!」
「可惡!」鳳儀咬牙切齒,憤氣地悶哼了一下。
我怨自己,為甚麼眼見自己喜歡的女生身陷險境,自己卻甚麼都做不到?我恨自己,為甚麼每次出事都是讓自己女人站在前面為自己擋下攻擊?作為男生的我,實在太失敗。明明曾經說過,要好好保護她,為甚麼總是被保護著的是我?我不要再這樣、不要再這樣了!
內心情緒大幅波動的少龍突然靜了下來、頭也低垂著。察覺四周氣氛不太對勁的鳳儀和蛟分別停了下來,四目直視著那位令人感到不安的少年。重新把頭抬起的少龍,神色表現已經不一樣。冷漠的表情、凌厲的眼神、強勁的氣場。重點是:
「眼眸……變成深紅色了?我記得少龍的眼眸應該是深藍色的才對……」察覺突然異變的少龍,鳳儀緊張得自言自語。
「哼,不就是一個小嘍囉?虛張氣勢也沒用,看招!」
未等鳳儀回過神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到少龍跟前的蛟,對準少龍的喉嚨張開血盆大口咬去。看著這個情況,少龍只是緩緩地向前伸直右手,五指張開至極,藍色的閃光再次出現。由掌心打出的彎月形保護罩,不單只擋下蛟的攻擊,更將蛟飛彈回去。所謂「施以的作用力愈大,所受的反作用力則會愈大」,所以從蛟彈飛的距離可以知道,如果少龍真的被這一擊打中的話,必定一命嗚呼。
「你……究竟是誰?」就一記已經受到重擊的蛟躺地不起。
「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傷害我女人的後果,有多嚴重!」
冷酷地回應著蛟的少龍,不慌不忙地走到四腳蛇王的身旁。單腳抬起,毫不留情狠狠地踩到它的臉上。一下、二下、三下……蛟痛得出聲求饒。可惜,在少龍眼中的它,只是死不足惜的罪人。沒有打算停下來,少龍雙眼充血如厲鬼般的表情,讓在旁的鳳儀越發恐懼。不要!停!停下來……這個根本不是我所認識的屠少龍!這個冷血無情、目無表情的人,不是屠少龍!我所認識的屠少龍,那個滿滿陽光氣息、經常展露笑容、偶然捉弄他人的屠少龍呢?
「老天爺!請把原來的屠少龍還給我吧……求求祢了!」女生哽咽著。
再看不過眼這個情況的鳳儀從後環抱著少龍,埋首在背後的她只能低聲祈求著。察覺到背後的餘溫,輕身一轉,少龍只見哭成淚人的她正以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咦?深紅色、紫紅色、紫色、紫藍色、深藍色……眼眸顏色變回來了!
把腳收回,轉身回抱著她,他的目光頓時放柔了不少。伸手輕撫著激動至緋紅的小包臉,忍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我的公主大人,妳怎麼哭哭了?不要哭哭啦,變花臉貓不好看了。」
「都是你啦!你還好意思說本小姐變成花臉貓……」
「又怪我啊?好、好、好……我錯了,抱歉嘛。別哭哭啦……這哭聲聽到我心也痛了。」
看著逐漸變回原狀的少龍,鳳儀放聲大哭。終於、終於回來了!屠少龍回來了,還是這個屠少龍最好,謝謝老天爺!傻瓜,妳怎麼了?是不是剛才受傷的地方還在痛痛啊?不痛、不痛,老公哄哄。去你的老公!
勉強止住淚水的鳳儀,回頭看著躺在地上半死的蛟,兩人頓時不知如何時好。殺掉它?不行,如果它死了叫本小姐如何跟外務府交待?那現在怎麼辦?可以怎麼辦,先為它止血療傷,再了解一下為甚麼它會在這裡出現。對啊!妳是調查官啊,所以要調查事件啊……本小姐突然想打死你!啊?為甚麼……
「多謝大俠不殺之恩……」
「多謝我沒有用,多虧鳳儀及時阻止了我,要不你一早客死異鄉。」
「多謝調查官大人。」
「你應該是有主人的吧?我們先為你療傷,調查過後你就可以回去找主人了。」
「其實……作為野生魔物的我沒有契約主人。」蛟顯得有點尷尬。
「啊?那麼……」不按原設出牌,少龍顯得不知所措。
「那麼先到我們家暫住吧?日後總有你幫得上忙的時候,本小姐先把留你在身邊,希望你懂得知恩圖報。」鳳儀不假思索地提出嚇死少龍的建議。
「鳳儀,此事萬萬不可!不能、不可、不行!它可是差點殺死妳的魔物。現在這樣做的話,不就送羊入虎口嗎?」
「屠少龍,你剛才不是克制到它嗎?再說,我相信它只是受人唆擺而已,一般情況下,蛟是沒可能自己來到平民界的。」
「對了大人,是一個自稱『幸千尉』的男人叫我跟他到這裡,他說這裡有無限食物供應,能量也是隨便可以使用。而且這裡是唯一沒有中央官員守護的地方,他說可以為所欲為。而且,他好像曾經問過我,關於奪取能量的問題。」
「是他!你有說甚麼資料給他嗎?」
「我只是說了,他要找的能量泉源是一種螢綠色的氣體。其他我就不太清楚了。」
「在哪兒可以找到他?」聽到有眉目的話,鳳儀頓時兩眼發光。
「我初次見到他是在一片林木裡,其他的,恕我不得而知。」
「那片林木在哪?」
「在這裡西行三十里,南行二十里的地方。」
聽到有氣無力的蛟這樣說,鳳儀對這件入侵事宜開始有頭緒了。果然,蛟是不可能憑自己能力來到這裡。中樞界之所以叫中樞界,全因為它是連接各個世界的唯一中央樞紐。如果從魔物身處的遺民界出發,最先要到連接中樞界的驛站通關,之後再到連接平民界的驛站。重重關卡,這個人是怎樣把身型龐大的魔物運出?
再說,剛才蛟提及能量可以隨意使用。以本小姐的推測,平民界的能量傳輸失調,應該都跟這個男人有關。幸千尉,究竟是何方神聖、還是何方妖孽?
一月過後,蛟身上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依舊的每天報到,同時間鳳儀也開始從蛟方面著手。既然它是第一接觸者,應該多多少少也知道些甚麼,留在身邊總有它的用處。目前能借屠少龍來威脅著它,但總也撐不了多久,畢竟是野生魔物,要是讓它知道渾蛋其實沒甚麼能耐,只怕是查探不成,反會被咬一口。
「開飯啦!三餸一湯,公主大人要好好補充一下體力。」
「知道了,我等一下就來。蛟,你的傷可好?」
「好很多了,多謝大人關心。」
「很好,那麼我安排你暫時住在這座大廈後的小空地。有事的時候我會來找你。」
「好的,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請大人別客氣隨時來找我,不阻礙兩位休息,我就此告辭。」一聲道別後,蛟的身影消失在漆黑的夜裡。
沒想到這個蛟,原來也挺聽話。現在多了一個幫手,很好、很好。正所謂: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嘛。再說,歸順了我們的蛟是重要的線人。如果真的像蛟這樣說,即是還有其他魔物也一同來到這裡。我們現在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少了。想要申請調配人手幫忙,也要需要有足夠的理據,外務府才有機會批准。
「鳳儀,先專心好好地吃飯吧?妳再這樣勞碌下去,身體總有一天會吃不消的。」看著皺著眉頭對著飯碗發呆的鳳儀,少龍擔心地輕喚著。
「沒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解決魔物入侵和能量失衡的問題。」
「不對。」
「甚麼不對?作為調查官的本小姐,首要工作當然是要處理問題。」
「不對!即使妳是不是調查官也好,妳首要的是要照顧好自己身體,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妳就算能完成多少工作也是沒有用。」
「屠少龍,別以為你救了我就可以控制我的一切,本小姐跟你說,沒可能。」
「我沒有!我只是在擔心妳而已。連飯也不好好吃的,妳哪裡來氣力和精神繼續工作?」
「要你管?」
「我不是要管妳……」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
就在兩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突然介入的女聲令在場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了……一秒。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叫著「不得了」,鳳儀剛放鬆的神經,再度繃緊起來。從背包中飛到半空的晶晶,在自轉幾周之後自動投射出一名女子的身影。身穿灰色長衣,手拿著一卷書籍的雷震,神色緊張地表現出差點想撲出來的樣子。
看著漂浮在半空中的菱形結晶體,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少龍說不出話來。這個是甚麼東西?天下間竟然有自己會動、自己會飛、還能自己投射影像的水晶?還是這是只是玻璃而已?正當少龍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鳳儀只是關心著剛才雷震所說的「不得了」是甚麼事?
「雷震,發生甚麼事?」
「小姐,不得了了!」
「不得了也得跟我說,我才知道是甚麼事情不得了啊!」
「小姐,真的不得了!在下先前為小姐找失蹤魔物的名單的時候,徐大人竟然多次出手阻撓在下,說甚麼這不是妳家小姐負責的事項,甚麼都不願意透露。」
「可是現在我是以協助身份出勤,應該不會這樣才對啊……當中是不是有甚麼誤會?」
「沒有啦!在下嘗試了很多不同的方法,但就是說服不了徐大人幫忙一下。」
「所以說,現在不得了的事就只是雪風哥哥不肯幫忙對吧?」
「這只是其中一項而已,最大問題是……」
「是?」
「殿下說要找小姐回來,然後、然後……成親……」
「成親?不行!鳳儀是我的!」一直默默吃著自己的飯,靜靜聽著兩人對話的少龍差點連飯也噴出來。
「唉……」
聽到這裡的鳳儀無意識地嘆了一口氣。明明出發前不是說好待行動結案後才想這件事嗎?這個屠少龍也實在太衝動了,如果剛才這句說話傳到敖龍殿下耳中,屠少龍的腦袋一定要搬家了。不過,沒關係,如果真的讓殿下知道了也好,反正一直都是他自作多情,只是奈何他是皇太子,我才不能老實跟他說清楚。畢竟我不想自己的腦袋搬家。但現在這個情況,叫我怎麼辦啊……唉……
一陣喧嘩吵鬧過後,坐在餐桌前的二人,手上原本拿著的碗筷都默默放下來。尷尬啊……靜得如果烏蠅飛過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映象中的兩姐妹,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家小姐。那死灰的表情,不知道內情還以為她要處受死刑。啊……雖然成親是喜慶之事,但對不喜諸多規矩,做人大咧咧又少條筋的鳳儀來說,如果郎君為敖龍殿下的話,的確是生不如死。
想起少龍當時衝口而出的一句話,雷震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吃了一驚的她差點想從映像中爬出來,揪著那不知好歹的屠少龍扇兩個耳光。看著雷震的反應,雷鳴已經不以為然,只是好心對甚麼都不清不楚的少龍作出提醒。
「屠公子,你千萬不要在殿下面前說出剛才的話。殿下貴為當今皇太子,要是誰叛逆他的意思都要殺頭的。」
「我不管甚麼皇太子殿下,總之眼前這個女人,柏鳳儀,是我的人!我是不會讓她落入他人手中。」手指著鳳儀的少龍帶點激動的語氣回道。
「你們冷靜!聽本小姐說一句好嗎?」已經放棄思考的鳳儀默默問道。
「小姐,在下說真的。姐姐和在下都希望小姐可以跟自己喜歡的人一起過活,而不是淪為殿下的後宮玩物。雖然我們也知道抗旨的後果是要殺頭的……」說到後面的雷震聲音愈來愈小。
「雷鳴,妳說甚麼後宮的玩物?」少龍緊張地問。
「屠公子,在下是雷震……」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搞錯的雷震無奈地解釋。
「隨便啦!回去覆話,妳家小姐已經我屠少龍的人,別想著打她的主意。」
「甚麼!」少龍的說話引致兩人同時大叫起來。
「屠少龍!你別胡說八道!甚麼本小姐已經是你的人,也不好好反省自己有多差。甚麼都不懂,又沒錢、又沒樣子、又沒才能。甚麼都沒有的你,本小姐才不會把你看上眼。想要本小姐做你家夫人,你別做夢了!」
「對啊,我家小姐可是朝廷委派的外務府正五品調查官,你這個連平民也不如的外界人子,別想著高攀我家小姐。你不配!」
「雷震,休得無禮!」雷鳴一言震懾身旁人噤聲。
「甚麼啊?不是說你們那個世界甚麼都要求平等的嗎?那我也是公平求愛啊!」
「甚麼叫公平啊?所有世界上從來都沒有『公平』二字。打從你我出生,是男是女已經很不公平了!」
「不是說這種性別公平,如果真的要性別公平,那不就是大家都是雌雄同體才行嗎?」
「你這樣說,即是說本小姐說錯了嗎?」鳳儀提了一下眉問道。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知道自己說得太多的少龍試著為自己打完場。
「啊!那即是說小姐說錯你了?」
「不是啊,我真是沒有這樣的意思。」出事了、出事了……說多錯多啊!
這樣的「你一句、我一句。」接著說,看來這頓晚餐也不能好好享用了。已經涼了的飯菜,少龍自動自覺地拿到廚房翻熱去。而看著投影的鳳儀,繼續苦惱地思量著要如何解決事情。現在最麻煩的不是魔物入侵的問題,而是如何擺脫殿下的魔爪。本小姐才不是屠少龍的人!話雖如此,但如果利用這個傻小子,我會不會也有一線生機?雪風哥哥啊……為甚麼這次不願意幫幫可憐的小妹我呢?
「所以說,現在要解決的事,是要如何令這個渾蛋殿下知難而退?」少龍開心問道。
「屠少龍,請你小心說話,隔牆有耳你懂嗎?」鳳儀一面不爽。
「我家小姐可能就因為你一句無心之失而掉去性命,屠公子真的不能再這樣說話了。」
雷鳴再三作出提醒,雖然兩姐妹的臉色已經變得很差。兩眼怒得快要噴出火花的雷震恨不得馬上拔劍直刺其身。可以清楚看到在映像裡的她,一手扶在鞘上,一手緊緊握著劍柄,蓄勢待發。只恨柄頭上還有另一隻手按壓著。的確,人在另一方,現在出鞘只會造成無妄之災。
「不會這麼容易吧?不過呢,我真的有事情想請教一下。」
「甚麼事?」鳳儀已經不太想回應他。
「為甚麼每次見到蛟的時候,我都能從手掌中發出藍色的閃光?」少龍鮮有的正襟坐好,認真地詢問。
「喔,對了!本小姐也差點忘記了有這件事。」聽到問題後,鳳儀終於知道自己忘記了甚麼。頓時頭頂上彈出一個大大的光亮燈泡。
「妳不是差點忘記了,妳是真的忘記了吧?」少龍咪起雙眼反問鳳儀。
「隨便吧!雷鳴,妳對這件事情有甚麼看法?」
「啊,可能屠公子身上掛著的玉佩感應到他的氣吧?」
「甚麼鬼啊?」如此無稽的回應,少龍黑人問號了。
在中樞界,各人所佩帶著的綠靈玉或者紫魂玉,其實是一種導引體。簡單來說,就是它有自己的靈性,可以導引主人體裡的異能。一般來說,人體內都有或多或少的「氣」運行著,如果可以運用妥當的話,是可以作為攻擊和防守之用。當然,人的潛力不止體內氣場。雖然有些人可以同時擁有不只一種潛力,但有些人也可以一生中都沒有潛力被發掘出來。作為導引體的玉佩,就是幫助主人發揮潛能的工具。開初使用時會有失常的情況,就像少龍失去理智一樣。慢慢懂得自己控制之後,情況就能改善了。
「所以現在要幫你好好控制自己的潛力,這樣才能把它發揮出極限。」
「所以說,公主大人要幫我嗎?」
「唉,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也是不能不幫吧?依本小姐所見,你的潛力是用氣功做成攻守兼用的防線,如果運用得好,這可以讓本小姐的工作事倍功半。」
「真的?我真的可以幫忙到公主大人?」聽到鳳儀這樣說的少龍,興奮地問。
「希望吧?所以由明天開始,你要接受本小姐給你的特訓。」
「知道!」
「我跟你說啊,這一點也不簡單容易,別把事情想得太輕鬆。」
「了解,我的公主大人。」
如此輕率的答應,卻為少龍的生活帶來巨變。日復一日,周而復始,時間就此流逝。痛苦沒有因為時間而沖淡,只有愈來愈大的壓力。星期一,是學生和打工一族一星期悲慘的開始。和暖的天氣,令人更加想昏昏欲睡。
「公主大人起床了,上學要遲到啦!」
「今日不上學可以嗎?」兩眼醒鬆的鳳儀不願起床。
「我知道妳查案很辛苦,但在這裡,學生不上學是不行的。」
「本小姐又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上不上學也沒關係。再說,上學只是為了將來找工作方便一點而已。我沒有這裡的知識也不影響在中樞界的工作表現。」
「話雖如此,但一天在這裡生活,妳也是需要習慣這裡的生存模式啊……」
「好了、好了,我起床就是了……明明是男生,為甚麼都這麼煩人?」
勉強從床上爬起來的鳳儀,很不情願地換好校服,拿著少龍精心準備的早餐出門去。一邊坐著少龍的亡命快車,一邊悠然地吃著三文治早餐。這樣的早晨,鳳儀一早已經習慣成自然。從前同學奇怪的目光,也因為見怪不怪的道理而愈來愈少。剛回到座位的兩人坐穩時,上課的鈴聲響起來了。時間,剛剛好。
到了午休時間,一直在天台等候少龍來特訓的鳳儀,久久也沒看到他的到來。沉不住氣,鳳儀扭頭就跑回課室的樓層。找來找去找不到,誰知來到圖書館,就看到少龍跟其他班別的同學說話。
「你的『喜色之相』看來已經出現了。」少龍笑言。
「對啊,同學你真是料事如神。」某同學回道。
「你!你……」
「甚麼?神仙同學,你想說甚麼?」
突然好像感應到甚麼不好的少龍,用著很沉重的表情想開口表達。還想說甚麼之時,鳳儀突然出現,一手抓著少龍壓下聲線耳語。
「你不會是忘了,答應過本小姐的事吧?」
「當然不是!我本來是想來還書後就上天台找妳了。」少龍似是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細聲細語為自己辯護著。
「本小姐是說,你答應過本小姐不會告訴別人你的預知能力!」
「我沒有告訴他,我只是想提醒他而已。」少龍恍然大悟。
「本小姐不管!現在去天台,時間無多,要特訓了!」
「哦。」
就這樣不情不願,少龍跟那位倒霉同學別過後,被鳳儀帶到天台上。繼續無休止的特訓,讓兩人都感到十分疲累,甚至有點消極的想法。
「公主大人,今日依舊嗎?」少龍開始氣餒。
「當然,昨日練習時,你還未能好好控制自己的能力。你不會想著本小姐就此罷休吧?」
「當然不會。」強裝著一貫微笑的少龍回答。
「所以呢?」鳳儀不滿地挑眉回問。
「所以現在在上天台練習,下午放學後再到大廈後的小空地詢問蛟的最新消息,然後回去做晚餐,再等妳寫好工作日誌才可以睡覺對吧?」
「既然你已經這樣清楚每日的流程,為甚麼還要問我?」鳳儀無奈地反問。
「沒有……只是我覺得已經維持了一星期這樣的情況,看看今個星期會不會還有其他行動而已。畢竟我們連星期六日也在練習。」明明前輩讓我不用上班的原因是給我時間好好地安排約會的啊!
「沒辦法,誰叫你做不好。現在你在浪費本小姐寶貴的時間,我也沒說甚麼了,你還好意思跟我說甚麼!」
「是、是,是我錯了。公主大人別動氣,傷身的。」
「哼,還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錯。」
時間一點一滴地逝去不復還。坐近窗邊,呆望著天空的鳳儀,心裡只記掛著中樞界的工作。雖然老師突然的提問也能輕輕鬆鬆地回答,但魔物入侵和能量失衡事件一天未解決,我一天都不能回去啊!為甚麼當時要說這麼衝動的話呢?而專心上課的少龍,深深明白到她的與眾不同,所以偶然眼角看到這樣的她也不會說甚麼。畢竟兩個不同世界的人相遇,已經是一個不可思義的事。不過……
唉,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模式,雖然是很有規律,把事件也做得井井有條,但實在太苦悶了。為甚麼我的表現總是達不到公主大人的標準?究竟是我的問題,還是公主大人的標準太高了?都沒關係了,反正做不好,公主大人不滿意的話,今晚可能又不讓我吃飯了。天啦!為甚麼我屠少龍要遇上這麼不幸的事啦!
「說不幸,本小姐比你更不幸啦!無原無故地跟一個陌生男子同一屋簷下,雪風哥哥一定很不高興啊……」
「妳還好說,如果妳那個雪風哥哥真的為妳好,為甚麼妳遇上困難時他不單只拒絕幫忙,而且還禁止妳去使用有關資料?」
「他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相信他。」
「妳這樣盲目地支持他,只會令自己傷得更深而已。」
「要你管?再來練習多三十次才可以休息!」
「喂,妳在公器私用啊!」
「你管我?本小姐想怎樣說怎樣!你不聽話本小姐就把你當成食物送給蛟。」
「不要、不要……我聽話、我聽話。」
「聽話就再練習多五十次。」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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