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菲尼有點遲疑地坐下來,回頭盯向吹風機,又望向羅,不過還是乖乖的捧著杯子喝水。他低頭注視著水面,合攏雙腿、身子有點僵硬,但已經沒像上次般顫抖。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Lqsnjse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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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沉默許久,放柔聲線道:「其實⋯⋯不喜歡被別人碰⋯⋯頭髮。」
「嗯⋯⋯為什麼?」羅好像在思考什麼,又很認真聽菲尼說話,他仔細的幫他吹乾頭髮。
菲尼閉上眼睛,抓緊手中的杯子思考了很久,「⋯⋯來到英國之後,大家⋯⋯都會取笑紅頭髮⋯⋯」他把水喝光然後放下杯子,縮起腳抱著大腿,「⋯⋯然後高中時被欺凌了,扯著⋯⋯剪、剪掉頭髮什麼的⋯⋯」
「哇⋯⋯很難受。」羅詫異得想。霸凌這種事,不可能在羅身上發生,身邊要是遇到這種事,羅絕對是見義勇為的那個人,妹妹在職場也不好過,因為別人會忌妒她的背景。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eQ9agMle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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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很生氣,沒有人應該被這樣對待。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1KjRu7h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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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一下,好嗎?」頭髮吹乾了,羅跑去洗澡。
「⋯⋯咦?嗯⋯⋯你不用急的。」菲尼摸了摸乾透的長髮,看著羅走開後,就抱著貓躺平在沙發上發呆。
羅出來以後走到沙發旁,他洗澡時候想了一下,認為菲尼現在需要的應該是安全感。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WUZnk9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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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呢?」還有人,會這樣對你嗎?
「你指⋯⋯什麼?」菲尼用有點疑惑又不安的眼神望住羅的雙眼,「頭髮的話⋯⋯可能會私底下、笑笑吧⋯⋯?不過我不太在意。」
「你的頭髮,很漂亮。」羅牽起菲尼的手帶往二樓房間,好像這裡他才是主人一樣。
菲尼睜大眼睛,有點困惑又害羞的撇開目光,然後又盯住被牽著的手,糾結一番後忍不住說出心裡話,「⋯⋯你好像有點⋯⋯怪。」
「是嗎?我總覺得打從認識開始,你都覺得我很怪。」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imNrZyS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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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被發現了。」菲尼想。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ExvKV2MQ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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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房間,羅也坐在床上,看著菲尼溫柔的笑著,「你今天為什麼不開心?」
「我、我才⋯⋯」菲尼欲言又止的,眉頭深鎖。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Qbp4vY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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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被發現了。原來自己的情緒和想法那麼容易被察覺嗎?」菲尼有點懊惱得想。他不想說,他覺得那是無聊、沒必要又不開心的事,說出來一定會被笑的。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pY8eyAqmN
但面對羅的笑容,他在內心掙扎一會後就讓步了。他偏著頭,不願看向對方,語氣有點急躁:「⋯⋯你為什麼、從來也跟我不說⋯⋯你是公司老闆⋯⋯」
「嗯⋯⋯」其實羅並沒有刻意隱瞞,但也不會特別說明,況且,知道他身分的人,態度大多很虛假,所以一切他都順其自然。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E5CV44Q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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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知道你很在意這個,不過對我來說,我也是要每天工作處理公司的事情,每天都要為了自己和公司努力,每天都為了家人、朋友或感情生活煩惱。如果所有人都能一視同仁,沒有職位階級的和平共處,我相信大家都能很愉快。」所以羅記得所有員工的名字,對大家一樣客氣。
菲尼安靜地聆聽羅的一番話,他雙手握成拳頭,心裡更加責備自己的不成熟。他猶豫一下,扭頭望向羅,眼裡充滿歉意和一些不確定的情緒,「⋯⋯不、不用道歉!⋯⋯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只是⋯⋯」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KwViSg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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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我、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就莫名火大⋯⋯對不起。」越說越細聲,說完就用被子包著自己的頭。
「是我帶你到公司,卻沒有對你說清楚。但是,我很感謝你還願意和我一起吃飯,並沒有改變態度。」羅偷笑了一下菲尼的舉動。會生氣,就代表他真的把自己當朋友了。
「⋯⋯誰會有空管你是什麼背景,反正⋯⋯」菲尼從棉被冒出頭來,笑了下,「你都是清零人的鼓手啊。」
「嗯⋯⋯嗯,是啊。」羅看到菲尼難得的笑容,又聽到認同的話,顯得不好意思,臉都有點紅。
「⋯⋯?」菲尼有點好奇羅的反應,一直盯著他的臉然後靠近了對方一點。
羅舉起雙手投降,菲尼靠得太近,而且香香的,他有點受不了側過頭。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XtQ6DA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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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很高興啊,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感覺更難為情,羅的臉又更紅了,他乾脆把頭抬起來,露出了脖子上的刺青。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YaWRKega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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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身高的好處啊⋯⋯」羅暗暗得想。吞了一口口水,喉結就在刺青上滾動。
菲尼微微睜著眼,伸手掩著嘴巴一副忍笑的樣子,「⋯⋯抱、抱歉,不過原、原來你也會⋯⋯不好意思⋯⋯噗!」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buPiwKE3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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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菲尼笑了,羅鬆了一口氣。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ZyELDv1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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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羅的動作而露出了蠍子的刺青,菲尼的目光馬上轉移到對方脖子上,也不再偷笑了,反而從心的慢慢拉出一道柔和的微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覺得這個很好看⋯⋯很適合你⋯⋯」伸出食指輕觸了一下對方的頸脖。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aRKF5rK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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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觸碰脖子,羅稍微嚇了一跳,有點癢癢的,但還是讓菲尼慢慢欣賞,「好像很多人會盯著看啊⋯⋯」
「因為、很特別?」指腹輕按在紋有刺青皮膚上,往下撫摸並停在喉結上,「平時上班都要遮蔽,塗那麼厚的感覺皮膚挺辛苦啊⋯⋯」
「是、有點麻煩,不過這麼多年也習慣了,而且沒有大事的話,我也不愛跑公司⋯⋯」羅的雙手還舉在半空中,而且總覺得,這個氣氛好像不太妙啊⋯⋯
「嗯⋯⋯也是。」菲尼盯住羅一陣子,露出有點無奈的表情,「你這樣看起來好蠢,快放下手⋯⋯」雙手抓向對方兩手手腕然後讓其垂下來。
羅低下頭,用認真的表情看著菲尼。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Pl21YrB7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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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有什麼難過的事?我看你有時候感覺不對。」如果有需要,羅一定會幫助他,他很擔心菲尼,也希望他快樂。
當羅說出那番話時,菲尼感覺有一刻心臟要停止跳動似的。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tAMLF0zG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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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菲尼在心底驚了一下。他整個人僵住了,雙眼慢慢瞪大,第一本能是想立刻推開對方然後跑出房間,可是他做不到。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Y1OlK8gZ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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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這樣做。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GoF6d25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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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害怕說出來,害怕被討厭,到底難得認識到的人知道的話會有什麼反應,他感到無比畏懼。可是,他又很想去相信對方。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JcUZzso2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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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金眸蒙上一層水氣,身軀開始顫抖起來,淚珠滑過臉頰停留在下巴。
這個人淚腺超級發達,羅又慌了,怎麼老是惹人哭?羅暖熱的手輕輕捧著菲尼的臉,然後拂去淚水,看菲尼這個樣子,羅感覺胸口很難受,特別心疼。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qXE4sqmi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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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嗯?」羅忍不住把菲尼摟進懷裡,輕輕摩挲他顫抖的身軀,希望能安撫他。
菲尼感覺到羅手臂的力度,在跌入懷抱的一刻伸出雙手環抱住對方的脖子,整個人依偎過去。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shd66Na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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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怎麼辦⋯⋯?」他呼吸有點不順,好像胸口悶痛的一手摸向自己胸口,開始抽泣起來,「怕⋯⋯他⋯⋯。」
「⋯⋯怕誰?」羅還是安撫著他的背,只是稍微加重手上的力道,希望能讓菲尼安心點。
菲尼低頭咬著下唇,默不作聲又毫無動靜地呆了一陣,然後慢慢鬆開抓著對方的手,「⋯⋯哥哥。」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aHLgu2S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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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做那種⋯⋯會讓自己討厭自己的事⋯⋯感覺、好髒⋯⋯」
羅不敢輕易猜測是什麼事,但是他必須先安撫眼前的人。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Xtcf9eC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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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尼⋯⋯那就不要再做,你可以跑來找我,或是讓我待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羅語氣堅定,慢慢講得很清楚,讓菲尼能聽清楚,也能記在心裡。
菲尼吸吸鼻子,用力擦去還在𣎴斷落下的眼淚。他抬起頭,對羅投以迷惘和擔憂的目光,「⋯⋯我、真的可以嗎⋯⋯?」
「可以,我絕對會保護你。」羅輕輕的,親吻菲尼眼角的淚水,然後摟著菲尼躺在柔軟的床上。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yQ7tX7X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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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快睡吧?你很累了,我會一直抱著你。」羅輕輕拍著菲尼的背,又捧著菲尼的後腦在髮旋上印下一個吻。
「⋯⋯法蘭⋯⋯」菲尼抬起下巴眨著濕潤的眼睛,望住羅遲疑一下,他緩緩地用臉頰輕靠到對方的胸口上,閉上眼,「抱歉⋯⋯謝謝⋯⋯」
「別跟我道歉。」拍著菲尼的背,羅慢慢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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