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雅收到開膛手被系統抹殺的通知時,已經距離交戰處老遠了。
開膛手的身份被突如其來的夏洛克識破,這一點連利雅也沒有預料到。也許是馬修和他的實力相差不遠,交戰時間久,弄出的動靜更大才會被夏洛克發現。但不論如何,利雅這次出來的目的總算是達成了。
她不僅間接讓開膛手曝光,還獲得了馬修能力的情報。利雅和馬修就住在隔壁,因此利雅多多少少也能看出馬修的一些性格特質。只是馬修一直沒有在人前展示過能力,利雅也無從得知他的實力到底如何。
只是這次,她好像把自己的隊友給坑了(笑)。
利雅早就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當時利雅站的位置距離夏洛克太遠了,她可以確定夏洛克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演繹自己,這一次她是安全的。馬修卻是直接與夏洛克對上了,不知他有沒有被後者認出。
可當時馬修站的位置正好背對着夏洛克和約翰,若果馬修是有點智商的話,也許能善用這一點。而利雅到現在也還沒有收到馬修被識破的消息,也證明馬修的確順利的逃走了。
從天台上下來後,利雅又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回到家中。倫敦是世界上攝像頭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利雅必須確保自己完美的避開了那些天眼才能回家。不然被攝像頭拍到她在現場範圍出現,一定會被麥考夫帶領的M16列入可疑人物當中。
而回到公寓前,利雅又要確保自己不會正面碰上就住在隔壁公寓的馬修。自從第一天想測試一下易容術,卻剛好碰到出門上班的馬修後,利雅便花了些時間摸清他的生活作息,以免自己在還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與馬修相認。利雅不會每一次也這麼好運。
利雅上街時,一定會避開馬修上班或回家的時候,若果真的要在這些時候出門,她會以偽裝的身份—夏綠蒂出現。她透過地下渠道獲得了夏綠蒂的偽造證件,就算馬修懷疑自己,也不會找到什麼可疑之處。
果然,半小時後,馬修衝忙的回到公寓中,草草收拾行李後便離開了。利雅潛入他的單位,發現大門上貼了一張紙條,告訴房東他臨時出了遠門,並放下了一筆租金。
這個時間房東已經睡覺去了,利雅順利進入馬修的單位,洞察術全面開啟。
「馬修,這就是你的隱藏身份嗎?」利雅心想。洞察術得出的結論是,馬修的原身是位吃人魔。
作為「玩家」的馬修雖努力地除去了大多的犯罪證據,但公寓裏還是留下了一些蛛絲馬跡。利雅在他的卧室裏找到了一條金髮,代表馬修家中曾有人來過,卻不是長住,而是只留宿一晚的那種。利雅推斷那應該只是一夜情對象,同時也是馬修最近的受害人。
而被冰箱中什麼也沒有,這本身並不是問題。但這冰箱明顯使用很久了,卻被清空得就像是新的一樣,根本不是一個普通上班族會專門花心思去做的。
利雅能看出來,馬修發現自己的隱藏身份後,第一時間便把冰箱裏的「食材」全都取出來銷毀,也許是放進了道具欄裏。以馬修的異能,這些不難做到。可他還是遺留了線索,若果夏洛克追查到這裏來,說不定會識破他的身份。
利雅戴上膠手套後,開始把這些剩下的線索都收起,直至洞察術再也找不到任何可疑點為止。現在,馬修的公寓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主人出了遠門一樣,她猜就算是夏洛克,也未必能第一時間看出端倪。
至於那個被他清得空空如也的冰箱,利雅隨便放了一排啤酒,並在商店購入了一些急凍食品放進去。這個曾經的「藏屍櫃」看上去終於不那麼可疑了。
做完這些之後,利雅終於能好好休息了。她明天還有事要做。
可在進入睡夢中之前,一個疑問在利雅腦海中出現,撤底把她的注意移開了。她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自己的小公寓,睡意已完全消失。
既然馬修的隱藏身份是吃人魔,那同樣被系統歸為「神經病」隊的利雅,其原身的隱藏身份又會是什麼?是情感缺失嗎?可單單情感缺失並不代表利雅是個心理變態(同樣譯psychopath)吧。
利雅張開了她那雙黑色的大眼睛,視覺化的思維在她眼前飛快轉動着,但所有線索卻始終指向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線索不足。」
洞察術如此告訴她。
利雅蹬高腳拿起放在書架頂層的一本書。
「就是它了。」利雅掃了掃書本的封面,把它放到懷中那一大疊書裏,正想轉過身來,卻發現自己撞上了別人。書本散落一地,利雅趕忙向那人道歉後,便立即蹲下把書撿起來。
「沒想到利雅小姐也懂得編程呢!」就在她把那本厚厚的工具書拾起時,另一本書也被遞到了她面前。
利雅抬起頭,在看到莫里亞蒂時,擺出了一臉震驚的模樣。
「教,教授?」利雅立即站起,把書本接了過來。
「怎麼了,看到我很驚訝嗎?」莫里亞蒂為利雅撿起地上最後一本書。
「不,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而已。」利雅說。
「還記得嗎?我的研究碰上瓶頸了,我來圖書館是想找一些有用的資料。」莫里亞蒂示意利雅邊走邊說。
「.....是喔。」信你有鬼,數學系的書籍根本不在這邊。利雅默默的想到,她不知道莫里亞蒂來找她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是看出了什麼嗎?」
毫無頭緒的利雅還是決定先回答莫里亞蒂剛才的問題:
「我一直對編碼很感興趣,可是家人並不希望我就讀有關學系。事實上,我的家人本來是想讓我讀醫學系的,我求了他們很久,家父才同意讓我讀與數理有關的學科。」
利雅胡扯了一個理由。她的家人其實非常疼愛她,從小到大,利雅想要甚麼幾乎也是唾手可得。
「那還真是可惜。我能看出來,你一定會是位非常優秀的編程人員。」莫里亞蒂一臉可惜的說。「對了,我來找你是想給你一些東西,你先把書借完,我回辦公室一趟,待會在圖書館外等吧。」
說畢,莫里亞蒂便走出了圖書館。利雅沉默的看着他離開的方向,心裏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把自己攔下的理由。
最後,利雅還是把書籍都借了,才走出圖書館外等待莫里亞蒂。
十分鐘後,莫里亞蒂回來了,他手上拿着一個禮物盒,把它送到利雅面前。
利雅困惑的把它接了過來。
「打開看看。」莫里亞蒂微笑着說。
於是,利雅低頭打開了禮物盒的蓋子,從裏頭拿出了一本精緻的筆記本。看到筆記本的那一刻,一切的疑惑也一掃而空了。
[【物品】牛皮筆記本
諮詢罪犯莫里亞蒂送你的禮物。這是一本全手工製作而成的牛皮筆記本,採用的紙張品質上乘,價值高昂。
可帶出副本。]
莫里亞蒂並沒有發現了什麼,他只是想把一本新的筆記本還給自己而已。也許他是為昨天的惡作劇感到歉意了吧。
不過,這份禮物好像過份昂貴了。
「昨天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想要甚麼樣的筆記本呢,所以我便自作主張為你選擇了這本。這款筆記本的品牌歷史悠久,相信你會喜歡的。」莫里亞蒂說。
「教授,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利雅裝作眷戀似的摸了摸筆記本後,把它還給了莫里亞蒂。利雅還沒有厚面皮得明知道面前站着的,是稱霸整個歐洲的諮詢罪犯,還能心安理得地收下他的禮物。
「收下。」莫里亞蒂臉上仍掛着笑容,但語氣卻就像是下命令一樣。
利雅默默觀察了他的臉色,最後還是決定收下。
「謝謝您,教授。」利雅禮貌的向莫里亞蒂道謝。就在此時,她的眼皮開始變得沉重,多天沒睡覺的後遺症出來了。
怎麼每次在莫里亞蒂面前,她的身體也會出狀況?利雅心裏吐糟。她可不準備再次在他眼前暈倒,無論如何她也要撐到回家。
「教授,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利雅強忍着向前仆倒的衝動,對莫里亞蒂微笑。
「好的,再見。」莫里亞蒂也向她揮手,目送她離開。
利雅趕緊轉身回家,可她在途經咖啡廳時,卻走進去買了一大杯黑咖啡。
「還不能睡,要先把駭客術提上去。」利雅告訴自己,「敵人不會等你睡醒後才行動的。」
她呡了一口咖啡,嘗試讓自己這不爭氣的身體打起精神來。
慢慢看着利雅離開的莫里亞蒂笑容逐漸消失。他嘆了一口氣,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利雅小姐,你的父母明明已經一早死去了,為什麼要對我說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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