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雖然現在很想知道方書祺在氣什麼,但「清零計畫」的過程蹦出太多令我在意的點,以至於我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室友的怒火,而是如此嘆道:「為什麼會選上我呢?」
方書祺在身旁,就表示我被人送回宿舍了,看來我真的是暈過去啦,只是這次暈眩似乎比上次還要嚴重,也不知昏睡了多少時日,這難道會是方書祺生氣的主因嗎?畢竟她可是相當關心我的可愛閨蜜和室友呢!
然而,她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給我「妳想得太多了」的結論:「我為什麼會暈過去?為什麼?一直一直都想不透這個問題!而且,我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玄冰那張討人厭的臉,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真是把我給氣死了!」
老實說,我也聽不太懂方書祺在說什麼莫名其妙,只好抓重點問了:「玄冰……呃……來探望妳?」
「對!我一開始以為妳會在我旁邊照顧我,結果出現的竟是玄冰!他隨隨便便就闖入我們倆的宿舍耶,還說什麼我被幻術弄暈還怎樣的……總之,他試圖解釋的下場就是被我攆出去,後來我又睡了一會兒,起來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我和玄冰對話的那段過程……」
我有些吃驚,以為這段時間負責照顧方書祺的應是劉杰,怎麼反而變成了夏玄?他又是怎麼知道方書祺是因為凌霜先生的幻術而暈過去的?
一場「清零計畫」下來,帶出了我一拖拉庫的疑問。
我決定了,一定要在今天找凌霜先生問個明白,否則我三餐配檸檬吃一整年!
「倒是小涵,妳怎麼又暈過去啦?昨天凌霜先生送妳回來的時候,我居然對妳的暈倒感到習以為常了……」
……不要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啊。
「可能……也是跟妳一樣受到幻術影響吧?畢竟幻術影響到的是人的精神啊。這就像是有人不斷對著氣球吹氣,氣球都快爆炸了還繼續往裡面灌氣……我擔心久了以後會變成神經病。」
雖然凌霜先生施展的幻術溫和自然,甚至到了幾乎等同於現實的程度,但是要我去承受比宿醉還要難受的暈眩感,我只能說這種體驗每月一次就夠了。原本不瘋的,都要被這席捲而來的壓力搞瘋……
然而,我自己心裡很清楚「清零計畫」不可能每月才有一次,畢竟如今有大量的「凋零」入侵地球,創作品隨時都會有危險。倘若秘密呢喃事務所就只有清羽莫凡和凌霜先生三人組合,外加我一人的話,那真的很快會被幻術搞得精神異常……
怎麼辦?我還要繼續參與「清零計畫」嗎?
「變成神經病?不至於吧?」方書祺一直都很樂觀,但是這種樂觀看在我眼裡反倒讓我產生遲疑。「凌霜先生的幻術是帶人逐漸融入的,並非強制性。雖然我最後還是不爭氣地暈倒了,但是像我這種體質不好的人參與『清零計畫』也只會拖後腿吧?所以啊,我想了一夜,決定還是不加入事務所了,聽妳分享分享就成啦!」
「書祺,妳聽好,我可能要讓妳失望了,因為我……」
「叮咚」!
門鈴突然響了起來,打斷我要說的話。
「誰呀?」儘管心裡早已有了名單,我還是裝作不知情地將門打了開來,看到門口站著意料中的「國民男友」司徒白卿,以及從他身後蹦出來個頭稍矮的青年──劉杰。
白卿一看到我,就綻放出如暖陽般的笑意,竟讓我剛剛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儘管現在還不是很明白「清零計畫」真正的意義所在,也不是很清楚一直受到幻術影響是否會真的變成神經病,但就在此時此刻,我有很強烈的感覺想要守護這個笑容。
看到白卿平安無事,我著實鬆了一口氣,準備開口的時候白卿早一步對我說道:「妳身體還好嗎?凌霜先生說可以帶一些東西來犒賞妳,我就想到了提拉米蘇,所以整了一盒給妳,希望妳不嫌棄。」
怎麼能嫌棄啊?我自始自終提拉米蘇迷,結果Coser大神第一次送我禮物就對上我胃口,我都要懷疑他會讀心了,不然怎麼繼奶茶過後又來個讓我對他深加好感的提拉米蘇?
「我超喜歡提拉米蘇的!」結果因為太興奮了,我不小心脫口而出,害得還在白 卿手中的提拉米蘇差點沒拿穩,幸好我及時把它接了過來,免得它真成了土地裡的養分。「抱、抱歉,我太激動了,嘿嘿嘿……」
白卿愣了一愣,臉上頓時漾開一抹……嗯嗯嗯?這是……寵溺的笑!?
「妳喜歡就好。」白卿似乎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容成功讓一名女孩的臉蛋熟透了,幸好劉杰在我們倆變得更加尷尬前插話進來:
「嘿!我真心覺得站在外面吹風挺舒服的,但是應該沒有比進屋吃點心更能讓人放鬆吧?」
他這句話不僅順利化解了我們倆的尷尬,更是讓我有接話的空間,於是我順勢將他們兩位大帥哥邀請進屋:「對、對啊,而且提拉米蘇容易壞,我們一起把它給吃了吧!」
劉杰蹦蹦跳跳地進到我和方書祺的宿舍,還哇了一聲說道:「完全不像是女孩子的房間,倒是挺有C圈的味道!」給了我一種這傢伙該不會去過很多女性閨房的臆測,不過後來想到經常需要拍攝的清羽莫凡,一定去過各式各樣的地方,而且少不了與人合作拍攝的機會,搞不好真的有幾次在「女孩子的房間」拍攝過……
問題來了,到底怎麼樣才算是「女孩子的房間」?
當我把這個疑問問出來時,劉杰思考了一下,說:「嗯……很多可愛的玩偶?」
「主色是粉紅色?」白卿也加進來討論。他這樣一個王子殿下睜著大大的眼睛,認真討論這種浪費生命的話題的模樣,老實說也挺可愛的。
自從參與完危機四伏的「清零計畫」後,我特別享受如今的和平。雖然現在還有一肚子困惑想問的,但因為重點人物沒有出現,我也不想要自己的臭脾氣破壞了大家吃提拉米蘇的心情,所以決定先把較為敏感的話題放在一邊,跟著一室的好朋友們繼續討論沒營養的話題。
「你們把女生想得太單調了吧!」方書祺聽到白卿和劉杰的回答後,率先發表了評論:「很多可愛玩偶和房間主色是粉紅色就一定是女孩子的房間嗎?我碰過有個女孩子房間全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運動產品,還有很多競賽的冠軍獎盃,更重要的是這女孩子也是一名Coser,可是她房間鮮少出現C圈相關物品……按照你們的邏輯,她既不是女孩子也不是一名Coser囉?」
「這可不好說哇,有的女孩子運動也是很強的!」劉杰馬上改變自己的觀點。這小子挺會見風轉舵的?「話說,妳提到的這名Coser我挺想認識認識的,畢竟現在參與『清零計畫』的Coser們數量太少了,就我和清羽兩人,還是希望能多吸收一些新血呀。」
咦?就清羽莫凡兩人而已嗎?
我望向方書祺,發現我的好閨蜜眼裡也有跟我一樣的錯愕。
夏玄知道書祺是因著受到幻術影響而暈倒,但他卻不是秘密呢喃事務所的一員?
我用眼神示意方書祺:要問嗎?
方書祺用眼神回我外加搖搖頭:不要問!
這眼神絕了,竟然是憤恨,看來書祺真的很討厭夏玄呢……
她不希望我問,我也就不問了,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聽著方書祺回答劉杰:「我跟那名Coser不熟,不過我有她的LINE和IG,要給你嗎?」
「行行行!這樣最好!」劉杰直接坐到方書祺身旁,兩個人瞬間靠得很近,但他們聊起天來沒有任何彆扭,似乎已經是認識很久很久的那種朋友,害我都不禁佩服方書祺的自來熟了。
反觀我和白卿,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倆相處起來就是尷尬尷尬再尷尬,好像瀰漫在我們周邊的氣氛除了尷尬外沒有別的了,幸好白卿率先打破沉默說道:「趕緊吃吧,提拉米蘇不適合在常溫下待太久。」
「噢!對。」在我的印象中,提拉米蘇一直是很嬌俏的甜點,不只製作過程繁雜,保鮮期也挺短的,尤其要吃到「正統」的提拉米蘇還得花上不少金錢,所以我在咬上一口並發現此提拉米蘇有來自蛋黃的綿密後,忍不住問了白卿:「這多少錢呀?」
我知道提錢傷感情,但我還是問了。
白卿聽了一愣,臉上竟泛起紅暈。
嗯嗯嗯?這問題竟把他弄害羞了?
「這是我做的。」白卿說,臉上的笑容靦腆,但是看在我眼裡竟如星辰般閃耀。
知道提拉米蘇是由白卿親手做的以後,我並不驚訝,畢竟這小子的副業就是咖啡師呀,咖啡師會做幾樣甜點應該不稀奇吧?
比起驚訝,我更多的是欽佩,因為白卿不僅在Cosplay業界受到廣大粉絲的喜愛,他對待Cosplay的認真盡責以及高質量的裝扮亦受到同行的尊敬,光是這點我就覺得他是一個很完美的人了,沒想到他在製作糕點上還那麼有才華!
白卿製作的提拉米蘇入口即化,軟綿不膩,甚是爽口。可可粉的量也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會吃起來滿口都是可可粉的味道,而且口感層次分明,材料之間不會互搶風頭,對我來說堪成一絕。
我吃得津津有味,很想一口接一口,但方書祺和劉杰都還沒吃,只好忍耐等他們那裏討論完畢了。
「味道怎麼樣?好吃嗎?」白卿似乎見我久久沒有理他,有些擔憂地開口問我,我馬上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非常好吃!你也太強了吧,不只Cosplay事業有成,就連做甜點也難不倒你,你還有什麼不會的?」
我這麼一說,白卿的臉更紅了,只差沒有燒起來。
這小朋友真的很容易臉紅耶,超可愛的……
「我只會做提拉米蘇,其他的糕點我不會做。」白卿說,撓撓著臉頰一副非常不好意思的樣子。「唱歌……我曾經跟莫凡到一位朋友家唱歌,唱到一半突然有人按門鈴,我們去應門的時候,對方就說請我們節哀。」
「欸?節哀?」這是什麼另類的威脅手法嗎?
「當時的我們都挺莫名其妙的,直到按門鈴的說,我們有人唱情歌唱得挺哀戚的,他以為家中有人過世,就想說跑來安慰安慰我們,看到我們臉上的表情才知道誤會了。」
「誰唱情歌唱得那麼哀戚呀?是唱那種悲傷的情歌嗎?」我突然來了興致。如果把悲傷的情歌唱得那麼哀戚,表示那人唱歌的功力和情感也算是頂尖呀,難不成又是萬能的白……
「是我唱的。」
果然是白卿!
「但我唱的……是溫柔的正向情歌。」
「……」
一個好好的正向情歌為什麼要唱到讓人家誤會啦!
看來,真的沒有所謂的「完美之人」呢。
就在我感嘆白卿的歌唱技巧時,門鈴又再次響了起來。
我正想問「是誰」時,劉杰搶先一步說道:「啊,來了來了,以為還有一陣子呢,沒想到那麼快!」
「???」誰呀?除了白卿、劉杰、夏玄三位以外,還有誰知道我們宿舍的位址?
我以困惑的眼神看著劉杰蹦蹦跳跳地跑到門口,將門打開,結果出現在門後的竟是凌霜先生和江莫言!
這下子,目前參與清零計畫的人都到齊了。
我一臉驚愕地看著凌霜先生非常自然地走了進來,完全沒有第一次來到陌生地方──尤其是女孩子的宿舍──的遲疑,渾身散發著不容人忽視的強大氣場,光是他一個人就好像在宣告這裡已經是他的地盤,完全無視還有我和方書祺這兩名原地盤主的存在,甚至還從他手中的提袋掏出兩盒長方形的草莓奶油蛋糕,完全就是打算賄賂,我是絕對不會吃這一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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