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兄,你這隻藍線雙吻鮭能不能讓給我?」
利歐指著眼前魚缸中的一條魚,這條名藍線雙吻鮭的魚長得不像現實的鮭魚,整身紅色的基調,腹部多出了一條明顯的藍線,還有嘴巴前緣的兩條小觸手,此外側身有水流聚集,穩妥妥的是一隻小型魔獸。
「不行。」癲狂耽酒童子直接拒絕。「之前讓給你的魚全被你養死了,如果像你這樣隨便養隨便死,再有價值的東西到你手中都變得毫無意義可言。」
「可是酒兄,藍線雙吻鮭並不是很有價值的魚類,至少牠並不難找。」
「可是並不好抓。再說,一個東西有沒有價值不是你這樣認定的。」
「這又是該怎麼說?何謂價值的標準?」
癲狂耽酒童子這時突然哈哈大笑,「你一個聰明人不知道何謂價值的標準,這真是奇了。」
利歐也不惱怒,又說:「在我看來價值是因人而異的,基本上沒有一個標準可言。」
「你這是主觀片面的解讀,放在客觀的事實上並無法對其做解釋。」
「酒兄,不然價值的標準是什麼?」
「一件東西一項事物的價值標準是要用『努力』來衡量的。」
「努力……你是指一個東西要有價值需要經過努力才會體現出價值?」
「沒錯。」
「這種說法我就有意見了。」利歐似乎是找到對方說法中的漏洞,開始有些得意起來。「在我看來價值的體現取決於他人的需要,只有別人真正需要某樣東西,那個東西才對這個人有價值,因此價值的標準是需求才對。」
癲狂耽酒童子這個時候搖搖頭,卻也不說話,直接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在現實世界的他早已不能喝酒,所以酒這種東西對自己已經失去了意義,雖然夜影幻夢的世界中存在酒這種東西,喝下肚卻無滋無味,因此現在癲狂耽酒童子只能品嘗不同的香料酒感受其中的香氣。
「我說的不對嗎?」利歐很罕見碰到癲狂耽酒童子不想反駁自己的說法,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不對,你的說法早就是被人證明過的謬論,不過看在這個世界發展成這樣,你會有這樣的認知實屬正常。」
「那麼酒兄,能否為我講解錯在哪裡?」
「唉……講這種東西我可以上好幾門課了。可是我不教書很久了。」
「那看在這麼聰明的利歐份上,說明哪部分有錯,提出正確的觀點不會很難吧。」
「正確的部分我剛已經說過了,價值體現在努力之上。至於你的錯誤……很簡單,依然還是主觀認知,它不是客觀標準,用主觀說客觀錯就是最大的問題。」
聽到這般話,利歐覺得有點迷糊,雖然對方回答了,但是沒解決自己心中的疑惑,先不論能不能說服自己,光是這樣的解釋對一般人都很難接受。
「能否再解釋詳細點?」
癲狂耽酒童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沉默了一下,才說:「好吧,我先說你主觀認知上的問題。價值依需求而定這件事牽扯到一個繞不過去的事實,就是需求可以被創造被人為影響,這導致從這個觀念衍伸出來的價值存在泡沫,它是虛幻的,而虛幻的東西我們都知道不長久,既然不長久,那就不是真正的價值所在。」
「為什麼需求可被創造會導致塑造出來的價值是虛……等等。」
利歐說到一半,突然陷入沉思之中,他好像搞懂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只是很難用自己的想法給表達出來。
這時癲狂耽酒童子問:「你想明白了?」
「有點懂,但我說不太出來這中間的問題出在哪……」
「那就是沒完全明白。」癲狂耽酒童子接著又說:「簡單講就是,我用一個例子來解釋好了。如果今天一個有名人喜歡我這個魚被其他人知道了,而這件事情被傳了出去,導致這種魚身價上漲,從表面上來看,魚的價值成長了,牠的價值因為名人的需求而提升,但實際上對魚本身一點改變也沒有,這只是受到影響產生的虛幻價值,終究是不存在的,你不能因為有名人的加持就認定某項事物有價,這是假的。」
這時利歐提出說:「可是,透過有名人的影響讓一件事物有價值,不就代表價值是可以傳遞的?」
「那還是虛假的,主觀上的認知只能影響一小段時間一小部分區域,而且還要他人願意配合,更重要的是這只是一種想像。」
「嗯……」
「況且這部分又牽扯到名人的部分。所謂的名人之所以有價值出自於理由為何?他是價值影響力的源頭,身為源頭一定有存在一件重要的事物讓這個人有價。」
「你是指你前面提到過的努力?」
「是的。」癲狂耽酒童子點頭。
利歐這時卻反駁說:「可是現實的情況卻不是這樣。有些人之所以有名,是因為他的父母親有名望,甚至是家族流傳下來地位;另一種情況,例如寶石存在一定的價值,卻也出現過那種新來的礦工挖下去第一鋤就採到貴重的寶石,這也跟努力無關啊!」
「那都是努力展現出來的不同形式而已,你只是以為這不算是努力。」
「何解?」
「一個家族的興旺一定是有最初一代的起頭人努力而來,你不能說好幾代的子孫受到庇蔭,那些子孫沒經過努力就有成就所以努力是不存在的,那你等於是否定最初的源頭是怎麼起來的。價值可以造成深遠的影響,努力同樣也可,不是看不到就不存在。」
「那寶石的說法怎麼解釋呢?」
「挖寶石的這種形式就跟概率一樣,你知道概率是什麼吧?」
「知道,機率就是有機會獲得,不就是因為稀有所以才有價。」
「你要換個角度來理解。」
「換個角度?」
「一般人的想法是因為稀有有價,但實際上是要付出這麼多的努力你才能挖掘出稀有的寶石。」
「可是也存在某個人沒經過努力就挖出稀有的寶石。」
癲狂耽酒童子接著解釋:「這部分要從頭開始說起。首先我們要先確定寶石存在,只是稀有而已,再來是你所謂的沒經過努力是因為付出的努力不成正本而得回報,但這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對於採集稀有的寶石的努力成本是固定的,只是因為概率的原因導致有少數人用較少的努力成功,所以反過來我們可以解讀為,那個先成功的人他需要付出的努力先轉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可能是有某個人怎麼挖也挖不到的結果,也有可能是未來的他需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採出新的寶石。總之,需要的努力是客觀存在,但它卻擁有變動標準的特性,總體來看努力卻是不變的。」
「……」
「利歐,所以價值是需求的結果還是努力的結果?」
「可是我還是覺得是需求……」
「那是因為你還是個人啊!」癲狂耽酒童子哈哈大笑,然後又說:「老是吹說自己離真神沒多遠,卻沒辦法拋開人的思維,搞不好這才是遲遲上不去的真正理由。」
「……」利歐沉默了一下,又說:「我再怎麼練,最終還是成為人神,本質還是人這樣的個體,終究不能跟自然神相比。」
「這我就不知道了。」癲狂耽酒童子對這種話題不感興趣。「在我那個世界沒有神的存在,所以我對神這種東西也沒這麼感興趣,更何況掌控萬事萬物不一定是好事,用點腦袋想都知道為什麼……」
這個時候,突然大門被人打開,然後走進了三人一貓。
「打擾了!原來這門可以打開啊!」突然打開門的鳳炎舞一臉也不尷尬地表示。
ns 172.70.42.3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