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教室的我,滿腦子都在想怎麼找雀兒喜,老師叫我去找愛麗絲的前男友,問題是怎麼找?我在學校除了雀兒喜外,幾乎不與其他人交談,連要打聽都不知從何打聽起,腦袋瓜轉了一圈後,我只想的到莊夢禾,但對方感覺跟我一樣是個邊緣學生,實在不抱期待啊。
嚴老師掃視學生,說:「上堂課介紹美國爵士樂大師,很多人認為薩克斯風是爵士樂的靈魂之一......」老師接著使用教室音響撥放教學用音樂,由學校股東贊助的業界級立體環繞音響是每間教室的標準配備,老師問:「你們聽聽這首爵士曲中使用到哪些樂器,其中有個樂器不常見於爵士曲,這位編曲家使用它鋪底,使的整首曲子沉穩又優雅。李蘋柔同學,請問曲子中使用哪種樂器?」
突然被點到名字我嚇得挺直腰桿,嚴老師神色不耐看著我,挑眉等待我回答。負責爵士課的嚴恩樹老師是位喜愛穿黑衣的帥氣女士,她每次上課永遠都是黑色緊身上衣、黑色長裙、黑色短靴,老師沒有教課的私底下時間,總帶著黑色圓墨鏡和黑色貝雷帽走來走去。
我收回心思,趕緊細聽範例曲,主旋律使用小喇叭,還有薩克斯風、低音大提琴以及......咦?這個音色是......
我回答:「是低音號嗎?」
「沒錯正是。」見我回答正確,嚴老師臉色才好轉,轉頭繼續教課。
嚴老師放過我後,我的心思再度飄遠。
低音號......低音號......我記得皮埃爾老師說愛麗絲的前男友主修低音號,該不會就是來餐廳找我探問的那個男生吧?我記的當時他背著的樂器就是低音號,原來就是他嗎?上回遇到他是在學校餐廳,也許我能去碰碰運氣。
結束整天的課程後,我去了學生餐廳一趟,但等了一個多小時都沒看到我想找的人。我拖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宿舍樓,宿舍大廳已經被清掃乾淨,很難想像幾天前這裡才發生學生臉被割傷,水晶燈碎裂的恐怖事,那畫面歷歷在目,宛如在看失控的戲劇。
那天之後,愛麗絲去哪了?
以現實層面考量,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肯定有端倪可循,當時水晶燈碎掉後現場一片混亂,她有可能趁亂逃跑了,可有一點讓我很在意,雀兒喜當時看到愛麗絲時說了一句話,那句話是「妳居然還在學校裡。」
有沒有可能,愛麗絲自發瘋以來,從未離開過學校?
「這學校總不可能有密室吧......」我說完自嘲一笑。學校密室怎麼可能會存在,又不是在演歌劇魅影,難不成走廊暗藏秘密通道不成?
我低著頭回到宿舍寢室,走廊上有很多同學在聊天,其實走廊上為了公共安靜是禁止聊天的,不過多數學生都把這條規矩當耳邊風,明明走廊上就有監視器,舍監不可能不知道,多半是對正值青春愛交際的學生睜隻眼閉隻眼吧。
監視器......
我打開我的寢室,房內黑漆漆的,總是躺在床上看書的雀兒喜不在,少了她跟我打招呼的聲音,房間格外冷清。
我放下書包後,第一件事就是找房間內有沒有暗藏魚頭棋,照皮埃爾老師所說,那個會使人精神逐漸失控的詭異東西被安插在宿舍各處,這做法簡單又有效,只要偽裝成頂尖學府的學生競爭,將學生反常的精神狀況推給「課業壓力大」,根本不會有人發現。
到底是誰做的?又為什麼要害我們?
雀兒喜難道沒有被影響嗎?她看起來不像其他學生那麼使心機,也沒有像我一樣煩躁,這東西對她沒有作用?疑問越想越多,唯二能解答的人,一個不肯說,一個失蹤。
「對了,監視器。」我想起走廊上的監視器,既然宿舍內有監視器,也許能去找舍監陳姐,請她協助調閱雀兒喜的行蹤。
我想了想,決定先連絡皮埃爾老師,電話只響了一聲立刻就被接起,速度快到我沒立刻反應過來,連忙說:「喂喂?有聽到嗎?」
『有什麼發現?』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沉。
我想起雀兒喜曾用擴音功能和皮埃爾老師講電話給我聽,當時老師的說話風格跟現在不同,我不自覺把心聲講出來:「總覺得老師跟我聽說的樣子差好多,哪個樣貌才是真正的你。」
電話那頭低聲說:『我們需要偽裝。妳認識的雀兒喜是怎麼樣的人?』
我笑著說:「很會迴避問題,給人高不可攀的感覺,但有時又調皮的像小孩子。」我望向對面的空床位,雀兒喜的床上和書桌放了很多圖書館借來的書籍,有些插著書籤還沒看完,就這樣被遺忘在房間內,而本該閱讀它的人不知去向。
『唔......她沒打算偽裝嗎。唉,時代真的不同了。』皮埃爾老師的話依然讓人難以理解。
我將調閱監視器的點子告訴皮埃爾老師,沒想到他立刻反對,『不行,不能夠透漏我們的任何事。』
我不解,「為什麼?」
『我們不知道誰是敵人,不能輕舉妄動,妳是新轉學來的,我才排除妳是敵人的可能性。』
我聽了很無言,反駁說:「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要怎麼行動?再說了,你所謂的敵人又是誰?」
『就是放置咆像的人,我需要知道對方的身分才能對付他,但一直以來敵暗我明,我和雀兒喜始終不知道對方是誰。』
我打斷老師還想繼續說的話,「好了好了,越解釋我越聽不懂。總之不要被人發現我在找雀兒喜就對了。」要我幫忙又不肯講明白,解釋起來牛頭不對馬嘴的,聽得我頭都大了。
結束和皮埃爾老師的通話,我嘆口氣把手機往床上丟。
走廊上的同學都陸續道別回房間,快到宿舍門禁時間了。我在寢室內焦慮渡步,經過雀兒喜床位時我隱約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真的很奇怪,喜歡游泳到連床上都有游泳池水的味道,怪人。
我靠坐在雀兒喜的床緣地板,將背靠在床墊上,雙手抱膝思考該怎麼靠自己找到她。
「妳到底跑哪去了,雀兒喜......」我伸手撫過她的棉被,想起她躺在床上跟我聊天的樣子。
妳到底去哪了?我不喜歡我們最後一次講話以吵架作結......
作者的話:這話是整理線索用的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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