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怎麼難搞的問題學生,也明白扯上警察事情會變得麻煩,我拿出舍監陳姐的名字,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們,看能否逼他們自己說出雀兒喜的下落,可我萬萬沒想到,吳深穆回答意料之外的答案。
「啊?舍監問妳雀兒喜去哪了?不就是那個陳姐突然出現,說什麼禁止學生起衝突,就把雀兒喜帶走了,舍監現在是怎樣,想賴我們威脅要報警啊,鬼扯!」
吳深穆這話讓我搞糊塗了,也就是說吳深穆帶人去找雀兒喜質問愛麗絲的事,幸好衝突惡化以前被舍監陳姐即時阻止了。在那之後呢?
眼見線索指向舍監陳姐,我想有必要去回宿舍找陳姐談談,當我要離開時,吳深穆卻喊住我:「站住!妳幹嘛問我雀兒喜去哪了?妳不是跟她同寢嗎?我們跟她還沒完呢,她人呢?」他面露凶光,他身邊的朋友也不善的站起來,捻熄了手上的殘菸,幾雙眼睛不懷好意瞪著我,他們把我圍住不讓我輕易離開。
若讓他們知道雀兒喜失蹤了只怕會更麻煩,也不能讓他們覺得我跟雀兒喜關係要好,他們可能會拿我出氣,得找個理由忽悠他們才行。
我快速思考對策,吳深穆並不知道我跟雀兒喜關係如何,上回他來找我時我表現得很反感,正好順著當時的反應演一場戲。
我故意嘆很大一口氣,用不耐煩的語氣說:「我哪知道啊!我才想問舍監什麼時候才要讓我轉寢室,我跟她每次見面都會吵架,她現在避著我不知跑哪了,你如果有看到她,叫她不準再亂碰我的東西!先這樣了,我還要回去上課。」我罵完後裝作生氣的樣子,推開擋住去路的男生們,頭也不回大步離去。
所幸我的鱉腳演技起了作用,直到離開教學樓,吳深穆那夥人都沒有追上來。
知道雀兒喜最後是跟舍監陳姐走,我在心裡鬆口氣,舍監的解圍來的正是時候,或許雀兒喜只是想避避風頭,是皮埃爾老師多慮了。
我回到宿舍大樓,走進穿堂時看到清潔阿姨正在整理傑出校友照片牆,照片牆下貼著小牌子,介紹歷代校友的豐功偉業以及給後輩學子的勉勵。我看著牆上一張張的照片,心想也許哪天就會看見雀兒喜的照片被掛上去。
「嗯?」看著看著,我留意到牆上除了人物照片外,還有一些其他照片,從彩色照片一路到黑白老照片都有,顯示葉迦娣音樂藝術學院自創校以來,所歷經的各種歷史大事。
葉迦娣音樂藝術學院歷史近百年,期間培育出無數音樂人才,儘管現在已經開放讓一般學生憑實力入校,但在以前,只有家裡非常有錢的權貴子女才能入校,學生各個都是富商名流、高官軍閥或海外留學生,是名符其實的貴族學校。
雖早有所聞,但實際看到穿堂上貼著一九三零年代時的照片仍大吃一驚,那是一張很大張的黑白照片,照片中一群穿著筆挺的權貴階級人在學校內合影,背景的校舍非常華麗,和現在的現代化建築完全不同,是一棟非常漂亮的三層洋樓式房舍,底下說明文字寫著「校長與軍事政要於禮德館前合影」,在那個年代,軍人位高權重,能和他們站在一起合照紀念就是一種地位象徵,而我們的創校者葉迦娣校長就站在他們中間。
清潔阿姨突然湊過來,「這張很漂亮吧,我聽說這棟洋樓以前是專門接待貴客的宿舍,建材全是從海外運來的上等舶來品,可惜啊,這棟樓後來被地震震倒了。」
「是喔,真可惜。」我現在並不想聊天,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清潔阿姨,只能隨便應付幾句。
清潔阿姨像是找到聽眾,開心的講個不停:「據說以前還有軍方的人來長住過呢,你想嘛,學校歷史悠久,說不定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藏著前人留下的秘密唷,哈哈哈,當然這也是我聽說的,校內的神祕事可多著呢。」
「哈哈......可能真的有喔......」我擺出敷衍的態度,但清潔阿姨擋著我的路,一直介紹每張照片的故事。
我臭著一張臉,偷偷在口袋裡按下撥號鍵,電話一接通,我立刻佯裝講電話,「喂?嘿對我在學校。」我假裝悶頭講電話,逃離清潔阿姨滔滔不絕的話匣子。
『......妳沒頭沒尾在說什麼。』電話那頭的皮埃爾老師沒好氣的說。
「抱歉,剛剛有人纏住我,我假裝講電話才成功脫身。」我想既然都通話了,便將吳深穆的對話和正要前去找舍監的事,通通告訴皮埃爾老師。
皮埃爾老師非常震驚,『什麼?妳說舍監?』
我沒有察覺他的想法,逕自說:「對啊,幸好有及時解圍,她是你們的人嗎?我現在在宿舍,快到管理室了。」
皮埃爾老師喃喃自語:『舍監......對啊......舍監的話就能掌握宿舍內所有情況......居然忽略這麼明顯的事......我們都認為一定是內部學生,反而犯了大錯......』
我聽不懂他在唸什麼,只能回:「我快到宿舍管理室了。」
遠遠的,我看見陳姐的身影出現在宿舍大廳,她看起來像在找人,我不疑有他直直往她走去——
『等等李同學!就是她!敵人就是舍監!她是賽蓮啊!』
「哎呀,李蘋柔同學,我正在找妳呢。」
皮埃爾老師的驚懼吼聲,和舍監陳姐溫柔的聲音同時傳進耳裡。
作者的話:蘋蘋塊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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