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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乎快忘了現在正在聯合徵選，只想一直一直彈下去，永遠......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re65rzYV
「夠了。」邱儒玉不顧音樂禮節，直接出聲打斷我彈奏。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MHRoStF5
我冷冷瞪著他，腦中閃過無數首難度更高的曲子，若他說這種程度他也會，我就彈更難的給他聽，彈到他願意妥協為止。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gNg5vN3P
考官從彈完考題後，便不發一語站在琴房角落。我們組的考官是位中年女性，她穿著條紋襯衫，胸前掛著識別牌，沒有插手我們之間的討論，我看見考官拿出平板電腦，雙眼緊盯我們一舉一動。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mT6mH5ai
不知道邱儒玉有沒有注意到，當我主張要彈琴證明自己時，考官快速在平板上按了幾下，那模樣可不像在滑平板打發時間呢。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N9dT0pjuw
徵選已經開始打分數了，邱儒玉打算怎麼做呢？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d63ir8Omd
邱儒玉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他就事論事說：「這樣就夠了，妳彈得確實比較好，由妳演奏吧，我們還剩二十五分鐘，我剛剛想了一段旋律，妳聽聽看，想修改就直接改沒關係。」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1CSovaaJ
我有些驚訝。看來我的搭檔出乎意料的，是位很理性也很乾脆的人。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NF5zXRjJ
他走到鋼琴旁，我順勢讓開位子給他，他坐下後並沒有調整椅子高度，我看他稍微找了一下琴鍵，於是脫口問出：「你學多久鋼琴？」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299Ytz4N2
「唔......不算久。」他回答得很含糊。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9TJ8zGNq
他琴藝稱不上精湛，從手指靈活度可以推測，他學鋼琴真的不算久，但他給出的旋律確實有些亮點。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RvzAhbs6
我請他再彈一次，同時思考怎麼改進。基於禮貌，我解釋我的想法給他聽，「我會以這旋律為主，加入裝飾音重新編曲。」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B0d5JF6PG
他起身讓開座位，我彈奏出個人認為比較好的版本。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hfHRrMmJ
方才沒想太多扛下演奏職責，多彈幾次後，我感覺手指受限的地方漸漸浮現，有好幾處我按不到琴鍵，只能改成別的和弦。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8uFS0e8jA
邱儒玉一定也注意到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5LWZyB7w
我心裡很清楚，用速度去彌補有限度，在專業領域的較勁，每個人都是把自己逼到極限，慢半拍就是起跑慢半步，差一個音就差一個名次。這細微的差距放到賽場上，就是無法忽視的巨大汙點。果然......還是不行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3mJ6aPYx
「琴音亂了，專注。」邱儒玉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GXeaIvOk
「......我調整一些地方，稍等。」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5x5r7djD1
我不願說出因為按不到琴鍵而必須改譜，我就是......不想說出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0szwdZkk
邱儒玉沒有多說什麼，看不出他是打算讓我發揮，還是有其他打算。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5RBqQ5tp
還剩十六分鐘，時間不多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f51AbrL1
為了讓我可以順利彈奏，我降低左手的複雜度，改成三根手指也能按的和絃。可是，這也意味著退而求其次。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082bXaape
邱儒玉提出看法，「妳第一次彈得那個版本比較好。妳覺得，現在這個版本，可以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Nw81qfWC
他言下之意是「妳真的覺得刪減版是可行的嗎？」現在可是在徵選，不是在寢室裡隨心創作，要彈就要彈最好的。他的目標很明確，讓我們兩人都能過關，不須思考其他事情，專注於如何通過徵選。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rL26MAgX
讓他彈奏吧。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bl3YgCbJ
會不甘心嗎？答案肯定是會的吧，可以的話，我一點也不想離開鋼琴椅。可是，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徵選，現在是我和邱儒玉兩個人的徵選，我們單獨個體時都有實力可以順利通關，其他參加的學生也是如此，徵選刻意將我們湊在一起，目的是讓我們學習配合。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nQxFpoDK
我現在該煩惱的是「如何一起通關」，不要去思考其他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rrDObKt8
「邱同學，我剛剛的彈法，你有辦法彈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Ck08Ue1z
我原以為主動說出這句話，會讓我自尊心受打擊，然實際講出來後，心情卻比想像中平靜。或許是因為，我並非向命運妥協，而是為了拿出最佳表現，才決定這麼做。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UyrRXUTR
邱儒玉笑了，似乎就在等我這句話，「我背背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a639MlO1
我不再彈奏刪減版，而是彈我認為最好的第一個版本，其複雜程度不是鋼琴新手彈得來的，但如果是號稱學習速度很快的邱儒玉，或許真有機會。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0sBQeZxM
邱儒玉眼睛眨也不眨，很專注看我的指法。輪到他時，他像是將剛剛烙進腦海中的動作重新讀取出來，竟真的一個音不差的彈奏出一模一樣的旋律，就連我手指按不到而略為停頓的地方，他也在同樣的地方頓住，但他很快就開始修正。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ORHz7qfB
由我編曲，邱儒玉演奏。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Daarq6yss
為了呈現最好的結果，我們必須撇開成見與爭功勞，攜手合作發揮最大效益。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ekPkFmVe
討論時間倒數三分鐘。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kVfs7jp9
邱儒玉飛快練習，最後那三分鐘他甚至加速演奏，趕在時間到之前把曲子給彈完了，最後那一次一個音也沒漏。他的學習能力真是驚人。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DUywzu9A
「時間到。」考官放下手上的平板電腦。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8SYgs0PS
我讓出空間給邱儒玉彈奏，等待考官下一步指示。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baVkFDkO
考官來回看了我們一眼，說：「湘寒山藝術大學的邱儒玉同學，以及葉迦娣音樂學院的李蘋柔同學，兩位『雙人即興樂曲創作』項目徵選結果......合格。你們可以離開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tosQQdx5
邱儒玉放在琴鍵上的手僵了一下，他不解的問：「合格了？你不聽我們彈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wqSBARvV
考官拋出別具深意的笑容，「如果邱同學還不明白徵選的用意，那你最好多向李同學請教。」考官收拾好東西，將平板闔上保護蓋，開了琴房門，當真就這樣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邱儒玉。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Q2ZuNkP4
果然考官評得是過程而非結果，預料中的發展。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de26JqPw
我也收拾好東西，對還在錯愕的邱儒玉說：「邱同學，跟你合作很愉快，徵選加油。」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dI7Nya2z
我走出琴房，看了眼手機時間，已經晚上七點了。其他考生也陸續走出琴房，有些人興高采烈跑出來，有些組別臭著臉出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epNw1BaH
靠我最近的琴房門突然被用力打開，我連忙閃開才沒有被門把打到，從琴房裡衝出兩個男生，他們扭打在一起互相叫囂。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fsstTWOy
「都是你扯後腿！馬的瑯湖廢物！不會音樂就不要出來害人！」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QPULDmJ85
「一個徵選項目而已激動個屁啊！瘋子！」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IYBnus4y
他們那組的考官是個瘦巴巴的中年男性，他一臉想介入卻又沒信心能阻止的慌張模樣。我並不想介入他們的紛爭，才想遠遠繞開他們，豈知其中一人被對方一推，剛好推到我面前——是吳深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Xd8pL4cI
吳深穆起先凶狠瞪向我，那眼神之凶狠似乎下一秒就要脫口說出「看什麼看」，當他認出是我以後，表情變得有些微妙。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OcJs9VcN
瘦巴巴考官終於抓到勸架機會，趕緊跳到兩個男生中間大喊：「兩位同學請冷靜，再爭執的話我們有權判定你們不及格！請各自回去吧！」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fm9V4gDi
和吳深穆爭吵的男生被其他瑯湖的學生拉住，我身旁的吳深穆嘖了一聲，倒是沒有再衝上去。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02M027dm
我正想繞開他們，吳深穆卻喊住我，「喂，李蘋柔，妳通過了嗎？」他口氣雖不客氣，但我能聽出來，他對我沒有惡意，以他平時對人的態度來說，這是友善的表現。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YyDaGOk4
他這是吃錯什麼藥，居然和我閒話家常？要知道我們上次見面時，因為愛麗絲和雀兒喜的事鬧得很尷尬。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JPr6qRYW
「嗯，通過了。」我講完馬上轉身要走，他卻跟在我旁邊，好像我們是朋友一樣。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UclMIAep
「妳要回宿舍吧，我送妳。外面天黑了不要一個人走。」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qmEn3N5D
「你......為什麼？」你真的是我認識的吳深穆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fiEfJmZm
吳深穆瞥了我一眼，並沒有馬上解釋，他一直等到周遭沒有其他人時，才低聲對我說——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oWlh1a6K
「看來妳當時真的意識不清，忘了嗎？妳和雀兒喜出來時我也在旁邊。」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mLFiRtam
什......麼......？我和雀兒喜出來時......難道他是指從陳姐關押的地下道逃出來時？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O40JAPShr
那時我記得除了皮埃爾老師和瑪莉以外，似乎還有其他人在，我隱約記得聽見很多腳步聲。後來我和雀兒喜被皮埃爾老師和瑪莉帶去淋雨，「還有其他人」留在原地扣住陳姐和進入地下室找愛麗絲。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6qXblYvv
難道說......吳深穆他是......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F8wj925b
我留意身邊沒有其他人，悄聲問：「你知道多少？」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bohRS3cP
「瑪莉都和我說了，不管是雀兒喜的事還是妳的事，我是自願加入的，我只後悔沒有早點知道愛麗絲的決定，我......」吳深穆握緊拳頭，若不是我們在講的話題很隱密，他應該很想大罵，他壓抑情緒咬牙切齒說：「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瑪莉答應過我，會讓我親眼看到害死愛麗絲的兇手死狀。」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94mZwQEG4
原來，是瑪莉拉攏他的。想起那晚想置我於死地的瑪莉，她拉攏吳深穆究竟有何打算？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Bhk0FHfvj
「她有和你說兇手被同伴劫走的事嗎」我想起那晚雀兒喜的對話。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OIgoqXHN
「劫走？什麼時候的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nRbtScDk
這話由我說還真是沒有說服力，但我還是得告訴他。我說：「我不知道瑪莉和你說了多少，但我得警告你，『他們』不是什麼善心人士，你最好多留點心眼，小心別被當成棋子還不自知。」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Gl0Tzpm1
「彼此彼此。」他淡淡回：「和自己不樂意的對象合作，本就是因著共同利益，一旦共同利益達成了，我們就沒有任何瓜葛了。」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wgImGzhs
我想起走廊上的事，「像剛剛的雙人組合嗎？」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hoWVzc01
「哼，那個瑯湖的一點也不懂音樂，彈那麼爛還好意思跟我爭演奏，要不是我在，哪可能順利通關......嗯？前面那是怎麼回事？」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sxs9ScpU
我們來到教學樓大門，卻被眼前的景象嚇到。教學樓外頭霧濛濛，即便現在已經入夜了，但校園內有街燈，不至於看不清楚道路，現在門外卻像是壟罩一片霧氣，依稀看得到樓外街燈發出的朦朧光線，昏黃之中帶點異樣氣息。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zAeeMPBUw
「起霧了？」
作者的話：以前學樂理，我和朋友都叫樂譜是蝌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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