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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思念殺手1.

狙擊貓

Jun 29, 2010

30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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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晦暗的星期一，很晦暗的心情。

今天是我的生日吧?她消失以後的第五個生日。

我坐在辦公桌前。「阿和，課長要你等下送一份估價表過去。」「好啦。」很濃的黑咖啡，好苦的曼特寧。

小時候，依稀記得早餐時刻，爸媽總是津津有味的啜飲，我央求小嚐一口，那是刻苦的苦澀。

我吐出舌頭，媽笑了。

那是大人的味道，媽是這樣說的。

我那時嘟著嘴，現在卻苦笑著。

在舌根環繞著的苦味，失去的感覺---曼特寧。

她是我在大學的學妹，我追了三個月才追到手的。

她總是眨了眨她的大眼睛，露出天真的可愛表情，我想，我就是被她的這個表情迷住的。

我們的交往異常順利，我去當兵時從來就沒擔心過兵變的問題，她寄來的信狠狠塞爆了我的一個行李箱。

每封信，都是滿滿的關心，以及深深的愛意。

也是這些信，讓我從當兵的苦悶中清醒過來。

退伍之後，沒有困難的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一份穩定的收入，我也相信著我有一段穩定的愛情。

是可以給她個穩定的家的時候的時候了!我自信的想著。

一間高級的餐廳，一束九十九朵的玫瑰，後車箱滿滿的彩色氣球，精心擬過的台詞，還有一枚即將勾住我和她一輩子的鑽戒。

正當一切都發展順利，一切到那個晚上都那麼美好，那個最適合求婚的晚上。

她告訴我她被巴黎的設計學院看上，要去進修兩年。看著表情掩不住雀躍的她，我還能說什麼?

當兵那兩年她都等了，我難道不能也等她兩年嗎?

我只能把浪漫的情節和鑽戒默默的收了起來。

那晚，我們作了一整晚的愛。

「等我兩年。」她在我耳邊喘著氣。

我啞然失笑:「一定。」

飛機走了，留下了我，以及最苦最苦的思念。

一年以來，音訊全無。

我在信箱前徘徊，今天是我的生日，她每年會記得的。

那天，我等到了半夜。

兩年過去，音訊全無。

在她兩年前預計要回來的日子，我在機場看著一架又一架飛機起落，只期待著一張無邪的笑容。

那晚，我就睡在機場。

「不會忘了我吧?」我每晚都想著，e-mail、簡訊一封一封的寄，卻都好像投石入海。

只能在我心中留下漣漪，卻一點回音都沒有。

我不敢搬家，我不敢換手機門號，我甚至連髮型都不敢換，一切的生活都和五年前，她離開前一樣。

我就是怕，她回來時找不到我。

我想我是還在期待著，她回來的那一天。

就這樣，五年的時光過了。

「阿和，你都要三十了，你還要這樣等?」媽這樣問我:「她一定忘了你了，為什麼你還要堅持等她?」

「不可能。」我忍住淚水:「她怎麼可能就這樣忘了我?」

可是我知道，自己說那句話時手是在顫抖的。

她真的還記得我嗎?我實在不敢以理智判斷這件事。因為我知道，在五年都沒有回音的條件，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那，我這五年的等待到底算什麼?

又是一個孤寂的星期六。幾個同事和我約好要到PUB放鬆一下，本來我是不會去的，可是他們說十人同行有打折，差一個人。

我就去了。

舞池上，我意興闌珊的看著隨著音樂要擺身體的男女。「阿和，你不來玩嗎?錢都花了。」我一個在公司算不錯的朋友問。

我搖著手上的酒杯，裡面早就空了:「不了，你們玩。」

他嘀咕了一聲，又回去跟一個身材惹火的女孩共舞了起來。

我笑了笑，又繼續在回憶裡泡著。

一個女郎走了上來:「先生，一個人嗎?」「我只想一個人喝酒，謝謝。」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她一眼，眼淚卻差一點奪框而出。

和她……太像了吧?女郎輕輕一笑:「是嗎?抱歉，打擾你了。」「等一下，等一下。」我有點著急:「先等一下。」

睽違了五年，難不成真的是她?

「妳終於回來了嗎?」我眼淚爆了出來。

一個又一個夜晚的等待，一次又一次的想念，妳終於肯回來我的身邊了，不是在機場感人的再會，不過這樣也夠了，只要妳回來就夠了。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喔。」她嫣然一笑:「不過我想我知道你在說誰，那個跟我很像的人。」我眼神充滿期待。

大家都醉了，回家了，只剩我和她懶懶坐在椅子上。「走吧。」她拉起我的手，我不自覺稍稍多用了點力，握的很緊。

到了一間連我都不知道在哪的汽車旅館，我並沒有躺在床上，而是緊盯著電視螢幕上那個遠在歐洲的城市，以及我朝思暮想的身影。

我微笑著看著她上學，跟同學相處愉快，努力設計出一件比一件美麗的衣服，眼眶不自覺就濕了，接著抱頭痛哭。

她從來就沒有想我一秒。

「嗚啊啊啊啊啊。」一個三十歲的男人哭成這樣真的好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從影片開始就沒有停過。

這不是想念，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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