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立的火花 - 神的禮物一一善意的潘朵拉之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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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他會成為整個人族的英雄，成為人族的守護神。」

站在眾人面前，她大聲的宣告。

我卻看見了，那些人們身上瀰漫的黑氣，以及那和她截然相反的表情。

我察覺到，我的存在，那些人們並不歡迎。

她身為創世神，卻偏袒人族，甚至於可以說，根本就是溺愛，這樣似乎不太好。

我曾經對她提問，說神明不該仁慈、憐愛、公正、無私嗎？

那時候她的回答，我記得很清楚。

「可是、可是，他們是唯一一個，誕生到成長，外貌和我極為相似的存在啊！」

「越是聰慧的族群，剛誕生的幼體便越脆弱，而他們也從未辜負我給與他們的“智慧”、“無中生有的創造”等等能力。」

「然而即便是這樣的人族，在這個充滿巨龍、精靈、矮人、獸人的世界裡，仍然太過弱小，如同大海裡的小舟，隨時都可能覆滅……這樣的人族，我稍微、稍微偏袒一點點，也沒關係吧…」

她說，人族可能有覆滅之險，然而在命運長河裡面，來回排查好久卻依舊抓不出。

這代表著命運長河並不願意讓她插手，甚至提前一步斬斷所有因果，從新作了一個局。

於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我誕生了。

「從命運長河中，我看見人族將會誕生一個能夠力壓整個世界的強者，但即便如此人族依然被毀滅了。」

「……」

「所以，創造一個守護神，代替我時時刻刻守護著人族，是絕對必須的……」

「所以是我，嗎？」

「對，自己也不能全天候盯著人族，就算我願意，人族也會受不了啊……上次那個什麼君王就抗議了好幾次……可我明明提前告訴他哪裡有天災，為什麼那麼生氣……」

雖然感覺她好像很委屈的樣子，但也隱隱約約覺得，她的做法好像不太對，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算了，雖然感覺和小孩子很像，但畢竟是神明……沒問題……吧？

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那名少女，自稱是“創世神”。

我被正式的賦予了存在，被塑造了軀殼和外貌。

她看著我，然後開口。

「我給與你靈魂，賜與你自我，但你必須謹記，你與生俱來的使命便是守護人族。」

她每天環繞在我身旁，不停的給與又不停的剝奪，來來回回的修改著我的一切。

最終，似乎終於決定好了，看著她遞過來的鏡子，我第一次打量我自己的外貌。

藍色的長髮被隨意束成馬尾。

一身純白的精緻騎士服，腰際繫著一把長劍。

鏡中人本來冷著一張臉，此刻卻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湛藍的眼眸滿溢著靈動，而非一開始的死板。

「哇、我都還沒教你情感，你居然就會了！」

她在身旁，表情吃驚，然後下一刻高興的手舞足蹈，似乎非常滿意。

第一次來到人間，我嘗試著想要做寫什麼，卻總是不成功。

無法理解，無法明白，那過於複雜的一切，是她未曾教導給我的。

我嘗試理解，嘗試模仿，嘗試解讀，卻老是搞砸。

……啊啊，我不明白啊，但為了更好的守護，必須得要搞懂的吧？

她給與我，傾聽人心的能力，或許能夠派上用場。

4-1

站在人們面前，辛苦了數十年，如今終於能夠得到認可了。

看著人們對我露出笑容，彼此之間傳遞的是讚美的詞語。

「真是太棒了」

“也不過如此。”

……咦？

「您救了所有人」

“真好騙”

…這…什麼……？

「守護神大人最好了一一」

“能不能有點自覺，別出來礙眼……”

等……不……為什……？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Gz4Uid3I

「我們需要您一一」

“要不是看在他還有點利用價值……”

……

「您致詞吧，大家都很喜歡您呢。」

教皇走到我身旁笑盈盈的說。

可是他的內心，卻不是這樣說。

“像是猴戲一樣還不自覺，好笑……”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DvC2Z1TC

「您怎麼了嗎？」

「……」

……我、我不知道……

我明明……完成了他們的願望，為什麼……？

4-3

我看著他們一次次的向她祈禱，像她抱怨我的存在多麼多餘，多麼可笑……

我不明白……

她一次又一次的將我帶回，然後又放回人間，嘗試著完美。

然而，無法成功。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呢？」6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l2aTdfCt

當她對人們開口詢問時，我未曾想到，原來那是災難的開始。

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一次次被人族拒絕，那厭惡嘲諷的目光鮮明的難以忽視。

為什麼……那些人族……到底想要怎麼樣……？

4-2

她不發一言的將我帶回，然後再一次的改造。

舌頭拔出，咽喉切開，聲帶重新安排。

雙手切割，骨骼斬落，一切重新再來。

很痛嗎？我其實覺得還好。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安慰自己的時候，胸口莫名的煩悶疼痛。

為什麼……這一切都太奇怪了……

為什麼她要那麼退讓容忍……為什麼我得遭遇這一切……為什麼那些人……全都…全都太奇怪了……！

4-4

「求求你們再看一眼，到底還有何處不可？」

我的眼球被挖出，獨自留下兩個血洞。

那眼淚太晶瑩了，不需要不需要。

我的唇角被切割，劃出數道扭曲痕跡。

那笑容太溫柔了，請毀滅請毀滅。

我的心靈被踐踏，沾染無止黑暗腐敗。

那情感太真摯了，割除吧割除吧。

我的一切被送葬，荒謬理由可悲冰冷。

那靈魂太純粹了，汙染吶汙染吶

「他離完美究竟還有多遠，請別將我欺騙…」

我的外貌早已經不服最初的模樣了。

像是一個崩潰扭曲的怪物一般。

其實她也察覺到了吧，那些人們根本只是惡意的事實。

這一次，那些人們直接挑破了一切，肆意的嘲諷。

似乎是因為，人族有了一個新晉級的強者的關係。

那個強者突破到了嶄新的境界，這個世界上已經無人能敵的地步。

然而我知道，我能輕易殺死他。

我好想問問他們，這段時間的相處，難道什麼都算不上嗎？

我好想問問他們，難不成從未打算接納嗎？難道只是當作笑話嗎？

我沒辦法開口了，我將期盼的目光看向她，期待她會替我發聲，替我討回公道，替我指責這些人族。

一一但她沒有。

但她依舊什麼也沒說，將我帶回來。

她哭著對我說，對不起，哭著道歉已經沒辦法變回原本的模樣。

那時候我才察覺到，其實她真的什麼都不清楚，像是一個懵懂的小孩兒一般。

但即使是這樣，也不是她的錯。

沒有誰教導她如何當一個神，沒有誰告訴她如何去往前走，她獨自前往獨自摸索道路到如今已經很不容易了。

她的懵懂無知，並不該是她被人族利用和背叛的理由。

就好像我從頭到尾，都不應該莫名其妙的背負這一切一樣，理由同樣荒謬絕倫。

我誕生的原因，是為了成為人族的守護神。

是她為了對抗那未知命運長河所安排的，連創世神都無法察覺的，對人族導致覆滅之災的災厄。

可笑的是，我就是那個災厄。

鮮血直流於無止境的廢墟之中，滿地屍骨殘骸。

我很想問問她，親手導致了最喜歡的族群毀滅是什麼想法。

我猜測等一會兒就會有機會了，畢竟動靜鬧得蠻大的。

「……」

那些屍骨被怨氣入侵，再一次站了起來。

但那已經不是人，而是嶄新的生命存在。

毫無猶豫的對前一秒的同伴揮舞兵刃。

人族幾乎要被覆滅，只有少數勉強逃脫。

她終於現身並嘗試阻止，卻被我攔下。

「這是新的種族，您不替我們賜名嗎？」

她站在我的面前，表情變得更加的難過。

但她也沒有對我動手，只是表情變得慌亂，手足無措的模樣。

最終，她勉強的露出了笑容，低聲說道。

「……你……將是“魔族”的起源。」

我沒有繼續追殺剩餘的人族。

這時候我才察覺到，其實她也不是全然的笨蛋。

只是，沒能多想而已。

「這就是自古以來，為什麼人魔總是對立，並且永遠廝殺的原因喔。」

坐在椅子上，翻著書，對小天使們說。

「那為什麼，從來沒有一方被滅絕呢？」

其中一個小天使開口詢問。

「……因為，人族非常容易被轉化成魔族，只要魔族的起源存活魔族就不可能覆滅…」

少女目光幽幽的凝視遠方。

「…而若守護神未死，人族也無法被毀滅。」

低沉的呢喃，細不可聞。

這次，加了一小段……（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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