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之側 - 第三章，暗流湧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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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倒是你啊，怎麼這麼突然就回來朝廷裡了？」

「哈，說起這個啊，那是有人保舉我回來的。」

「有人保舉？是誰啊？」

「是我保舉他回來的。」

「嗯！？」

「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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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說著，風栩剛好也從一旁走了過來。

看到風栩出現，阿瞞興高采烈地迎接她，但袁紹的表情卻為之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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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兄，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風大人的名聲，我早已聽說過，當然更不用說你的那些『英勇事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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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的語調明顯有些奇怪，阿瞞一看，果然臉上也是一副不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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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舉薦阿瞞有什麼目的？」

「欸～～～袁大人，你我本無仇，不必如此。我舉薦阿瞞，單純只是為國舉賢。」

「哼，希望真是如此啊。今天有何要事？」

「特想請袁大人幫忙。」4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xMAmgLki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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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風栩是來找自己，袁紹更覺得不可思議。

畢竟從袁紹的臉色來看，即使是第一次見到兩人會面的阿瞞，也很清楚明白袁紹不喜歡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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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就是關於黃巾復叛一事，今日朝堂之上，合肥侯的提議雖好，但卻少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什麼事？」

「就是關於黃巾內應之事。」

「內應？」

「是的。記得光和七年黃巾初叛的時候，當時也是有內應，所幸被查了出來，才避免黃巾賊裡應外合成功。

現在黃巾復叛，這麼大的事，想必京城內一定也會有內應，外地也很可能會有其他潛藏勢力說好舉事。

袁大人現在身為虎賁中郎將，又是大將軍的手下，還望時刻留意陛下的安危。

並提醒大將軍，嚴查城內是否有黃巾內應的存在，還有留心其他可能的反動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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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知道了，我會通知大將軍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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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說完，袁紹立刻走離兩人身邊，只留下一臉茫然的阿瞞還有一臉無奈的風栩在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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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兩個是有什麼誤會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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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稍微苦笑了一番，像是在自我解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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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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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永遠不會給阿瞞見到自己苦惱的樣子，所以當她轉過身來時，又立刻換回過去那張甜美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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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你好不容易回到朝廷，今天咱們就來慶祝一下吧。」

「慶祝什麼啊。國難都當頭了，哪有這閒情逸致。」

「欸～～～我不是跟你說過嗎，要遊戲人生，不趁有機會的時候品嘗生活，搞不好明天就沒機會喝了呢。」

「哈哈哈……看來我真的是永遠拗不過妳，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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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正如風栩所說，自從那天兩人小酌慶祝後，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閒暇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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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合肥侯劉杰成功守住河東，沒有讓郭泰的叛軍直下洛陽。

但也正如阿瞞所料，一個月之後，各地黃巾賊的殘存勢力，同時響應郭泰揭竿而起。

首先是汝南、穎川一帶的黃巾餘黨跟著發難，接著又換天府之國的益州發生動亂。

與此同時，北方匈奴一看機不可失也隨即進寇，并州刺史張懿更是直接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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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不足、各地叛亂，此時漢王朝正遭逢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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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據臣所查，近日內京城一直十分不安穩，確實有不明人士在傳授妖術的傳言，臣研判城中非常有可能有黃巾的內應。」

「什麼！！那你找出內應了沒有？」

「抱歉，至今還一無所獲。」

「唉……這該如何是好啊……這該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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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會之上，大將軍何進把所查的如實稟報，結果確實如風栩所料，城中極有可能藏有內賊。

外患不斷已經讓人困擾，現在更加上還有內憂，此時劉宏的精神狀態已瀕近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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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認為近日四方多兵亂，中央此刻兵力不足，與其全由中央處裡，不如分權讓地方自治平亂，相信天下很快就能安定。」

「哦！？此話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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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漢氏宗親的劉焉，見劉宏一臉憂鬱，便提出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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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認為此次黃巾復叛，很大因素是許多刺史用人不當，導致他們喪失威嚴，百姓才逐漸反叛朝廷。

臣建議不如改設置州牧，選用清明重臣擔任，讓他們凌駕太守、刺史之上，重新建威立德，不日即可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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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准卿所奏，朕這就封汝為益州牧，黃琬為豫州牧、劉虞為幽州牧，即日前往上任。」

「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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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法的劉宏，基本上只要有人能幫他擦屁股都說好，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決定之後會造成多大的災害。

劉焉領命下朝的同時，嘴裡也露出得意的微笑，這似乎是在笑著自己的計劃得逞，又像是在笑劉宏是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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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哎……這提案根本是雙刃劍！！）

（州牧制可以一把抓住軍權跟治權，雖然這有助於平叛沒錯，但也根本是在助長軍閥的產生。）

（要是未來州牧不受中央控制，這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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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看出這個提案後面的弊處，趕緊上前規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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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劉太常之提議雖好，但臣認為此法只能治標無法治本。」

「哦！？那依你之見，如何才能治本。」

「臣認為，只要十常侍一死，天下即可太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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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阿瞞直接把苗頭對準罪魁禍首的十常侍。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向十常侍挑戰的人了，只要是正直的官員無不對阿瞞的勇氣充滿敬佩。

畢竟在場的誰不想扳倒十常侍，但過去失敗的屍體堆得比山還高，他們不解阿瞞怎麼會這時候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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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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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阿瞞把目標對準自己，十常侍帶頭的張讓心頭一恨，但卻先不急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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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臣所查，此次黃巾復叛的原因跟初叛時一樣，皆是由於十常侍專權亂政，才導致民怨四起。

況且一個月前，郭泰新叛，張常侍搬弄是非，欺騙陛下無須掛慮。

如今叛亂擴大，證實當日張常侍的意見養虎為患，實乃是欺君之罪也。

眼下證據確鑿，臣懇請陛下嚴懲十常侍。只要十常侍一死，天下民怨即除，一旦沒有目標，戰事自然就會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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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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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阿瞞心裡卻不同以往，他自認這次是有備而來，他也相信這次一定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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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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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依然低估了張讓顛倒黑白的能力，一旦看清阿瞞打的底牌，張讓不疾不徐地靜靜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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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議郎此言，才是真正的搬弄是非，還請陛下明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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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那又高又尖的嗓門，同時帶有自信而且像是女性的口吻，這一切都讓在場的官員作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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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此話怎說？」

「首先，軍務本非臣的職責。議郎之父如今位居太尉，貴為全國最高軍事長官，四方騷亂，他竟毫無覺察。

議郎為了替父脫罪，故誣陷臣當替死鬼。如此失職，豈能繼續擔當此任。臣懇請陛下嚴懲太尉及議郎，以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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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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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動不了自己，張讓就拿自己的親人開刀，阿瞞沒想到對方居然來這麼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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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本來就是靠買官上任，若還有點真材實料那也就算了。

如今叛亂四起，還敢恬不知恥的迷戀權位，臣也建議陛下罷免太尉曹嵩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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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附議。」

「臣也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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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趙忠，其他十常侍也接連跳出來，說要罷免自己的父親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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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混帳！！一群顛倒是非的閹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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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滿腔熱血，如今反而變成十常侍脫罪的契機，自己甚至連反駁都做不到。

因為自己只要多說一句，剛好就坐實了幫父親脫罪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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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認為一個月前議郎在朝會時，早已料中郭泰會連絡四方黃巾信徒叛亂。

此時若拿此作文章說他要替父脫罪，實屬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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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初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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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好友被十常侍連番攻擊，袁紹趕緊跳出來幫阿瞞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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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即便議郎沒有替父脫罪之嫌，然現在天下騷亂四起，太尉失職也是事實，臣依然懇請陛下罷免曹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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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即使躲得了自己，但父親卻躲不過，其他十常侍又繼續起鬨。

阿瞞實在很想幫父親辯護，但只要自己一開口又會落人口實，最後他只能咬牙切齒，握拳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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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尉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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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後，劉宏也做出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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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在……」

「汝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

「那好，即日起，免去曹嵩太尉一職。」

「是，謝陛下……」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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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最後簡單的跪拜，阿瞞的父親狼狽地退出了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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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兒不孝，連累了你……）

（該死的十常侍！！總有一天，我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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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自己不但沒有扳倒十常侍，反而父親還因此受到牽連，阿瞞對十常侍的恨意又多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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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大敵當前，眾卿還在互相攻訐，朕心甚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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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劉宏顯然對這些沒有興趣，此刻他只希望有誰能幫他度過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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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陛下，關於黃巾內應一事，臣有所奏。」

「講吧。」

（咦！？這個聲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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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看著時機差不多，終於有個人跳了出來。

阿瞞原本還在悲憤當中，一聽到這個聲音，阿瞞的注意力全被此人吸引，一開始他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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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戰亂四起，黃巾內賊又找不到，若是黃巾裡應外合，陛下的處境實在危險。

臣提議遷都暫避鋒芒，等內賊及叛亂徹底清除，然後才還都洛陽，不知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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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子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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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阿瞞還不敢確定，等到許攸把提案說完，這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沒想到自己兒時的好友，在不知不覺中也來到了朝廷當官，而且一發言就是非常勁爆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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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民變四起，內憂外患，哪天命可能就交代了，朕確實好想回老家看看……就准卿所奏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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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宏考慮一番後，最終答應許攸的要求。

這讓在場的所有官員都嚇了一跳，這也堪稱今天朝會最勁爆的內容，後續的討論也圍繞著這個話題展開。

最後劉宏決定在中平五年六月的時候，遷都他小時候的故居「河間」，暫避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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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遠！」

「阿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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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朝後，阿瞞趕緊叫住許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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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還真是沒想到，沒想到你也入朝當官了啊。」

「哈哈哈～～～那日跟你在酒舍一聊，我覺得你說的言之有理。

看你居然真的回來朝廷當官了，所以就跟著入朝做點事嘍。

不過今日還真是險啊，要不是有本初救你，我看你今天搞不好就交代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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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欠了他一個恩情，早日必會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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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袁紹是今日唯一一個幫自己說話的人，阿瞞對這個大哥的尊敬又多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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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令尊就……唉……當官都這麼危險的嗎？」

「得罪十常侍，只是免官了事已經算輕的了。」

「那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哈哈哈～～～愛說笑，我十歲時跟鱷魚搏鬥都不怕了，豈會怕這小小的十常侍。」

「呵，真是敢說。那令尊之後有何打算？」

「我也不知，這才打算回去問呢。」

「是嗎，那我不打擾你啦。」

「好。找一天我再找本初一起幫你辦歡迎宴會啊。」

「哈哈哈～～～那就一言為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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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被免官，今日在朝會上的失敗，雖然都很令人難過，但此刻阿瞞卻一反常態毫不在意。

因為看到許攸被自己說服來到朝廷當官，比這些失敗都還要更加令他振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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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即使我一個人的力量不足，只要集合大家的力量，大漢一定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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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因為許攸是個人才，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自己的理念在逐步實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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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最要緊的……是如何渡過這次的危機。）

（尤其當務之急，是要找出黃巾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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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瞞想著該怎麼處理當前危機的時候，總是能幫他指點迷津的那個人也來到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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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令尊還好嗎？」

「是妳啊，風。哎……我也不知，等等才要回去問。倒是內應的事真被妳給說中了。」

「沒什麼，只是用經驗還有常理推斷而已。」

「沒想到陛下決定遷都啊，這還真是不得已的決定。風妳會跟著去河間嗎？」

「我不會第一時間去，我要趁這個機會抓出黃巾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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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眼神堅定胸有成足，看起來像是已經有計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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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麼說……風妳已經有辦法抓出內應了？大將軍都抓不到妳有辦法？」

「很簡單，只要設陷阱引他們出來自己上鉤就行了，陛下要遷都河間更是天助我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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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阿瞞還不知道風栩想幹嘛，阿瞞原本要問風栩的計劃是什麼，但還沒說出口風栩就先提了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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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哎，現在我比較擔心的是你之前提的那檔事？」

「之前提的？」

「就是黑山軍的動向。探子回報，張燕在收了朝廷的賞賜後，依然跟郭泰互有往來，搖擺不定。

黑山軍勢力龐大，從并州到冀州都有他們的勢力，陛下遷都回故居必會經過黑山軍的勢力範圍。

如今朝廷兵力不足，假如張燕在陛下移駕的過程中突襲，這實在太危險了，不可不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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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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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會上阿瞞其實就有這層擔憂。只是事出突然，一下就說要遷都，兩人一時間都還沒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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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這事就讓我跟本初兄討論好了，他現在是虎賁中郎將，保護陛下的事歸他管，相信他會有辦法。」

「嗯……好吧。」

「那妳打算怎麼設陷阱？」

「只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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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栩把自己的計劃跟阿瞞詳細地說了一遍，阿瞞聽完後也覺得非常完美，相信一定能將京城內的內應給揪出來。

內賊的事既然可以放心，剩下的自然是之後劉宏出巡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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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風栩聊完後，阿瞞又趕緊來到袁紹的住所找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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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陛下護衛之事，本初兄有何看法？」

「這個我跟大將軍已經討論出結果了，此事其實不難解決。」

「哦！？」

「我們只要在陛下出發前，先下令冀州刺史王芬，讓他出兵攻打黑山軍。

不需大戰，只要多備旌旗，讓張燕把兵力跟注意力放到王芬身上，陛下就能趁機進入河間了。」

「喔喔喔喔，妙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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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力不足與保護皇帝兩個重點都有兼顧，阿瞞這個計策讚不絕口，內心又對袁紹多一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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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計雖如此，前往河間的路途遙遠，一路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其他未知情況發生，總之還是要多加小心。」

「是啊……」

「說來令尊之後有何打算？」

「哈哈哈～～～好多人都問這事，其實下朝後我都還沒去找父親問情況呢。」

「噗！！你還真是不孝啊。」

「大丈夫豈能以私廢公，更何況今日本初兄在朝會上幫我說話，我都還沒答謝呢，今日真是多謝賢兄搭救。」

「好啦好啦，不過舉手之勞而已。更何況十常侍未除，我怎麼能讓你在這裡就交代。」

（真不愧是名士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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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紹表現得如此慷慨大方，阿瞞心想這或許就是袁家能名滿天下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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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護衛的事情已經處裡完，你就趕緊回去探望令尊吧。」

「哈哈哈～～～那就多謝賢兄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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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談完所有公事，此時已經是接近黃昏的時刻。

來到門口，跟門口的下人招呼一聲，阿瞞就直接走了進去。

此時天空正染上一片茜色，還沒走進大宅內，便看見自己的父親正在外面看著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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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從當年帶兵去解救黃巾危機後，父子兩人已經好陣子沒有好好相處了，照理說此刻應該有很多話聊才對。

但真正見到面後，或許是愧疚自己久未關心父親，阿瞞卻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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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啊，阿瞞……」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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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阿瞞的父親意識到自己來找他，這才化解了尷尬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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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呵呵呵……好，好得很呢，為父從沒有這麼好過！！」

「好？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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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父親被免官後會很失落，沒想到卻一反常態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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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終於等到你振作起來了。」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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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更沒想到父親會把話題拉到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父親也面露微笑，非常欣慰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又轉頭回去看著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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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從小就是個調皮的孩子，愛說謊、愛惡作劇，搞得家裡的人都很頭疼，誰也說不動你。

父親一直很擔心你長大之後會不會還是這樣貪玩，老是無所事事，想要永遠當個紈褲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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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巾之時，看你自告奮勇，一肩扛起國家危難，父親本以為你已變得成熟起來。

沒想到黃巾之後，你又棄官不做，你可知當時父親身在朝中，內心有多麼失落跟擔心嗎。

在你辭官期間，父親三不五時派人打探你的消息，每天都在盼著你能迷途知返。

如今看到你又回來朝廷當官，甚至還敢公然斥責張讓，你已經如此上進，為父總算是能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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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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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沒想到自己隱居這麼多年，原來父親對自己的關心從來都沒有停過。

過去從沒有對任何事哭過的阿瞞，此刻第一次有了想要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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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今天父親拖累你了。」

「不不不，哪的話呢？是孩兒不肖，讓父親擔心這麼多年不說，今天還害父親被免官。」

「你知道父親為什麼要買下太尉這個官嗎。」

「孩兒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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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阿瞞一直想不通的事，當時父親花了將近一億錢買下這個官，這震驚了全天下的人們。

即使自己當時還在隱居，也都聽見了這事，畢竟這金額實在太驚人了。

就算是當上高官好貪汙，花了這麼多錢要回本也變得完全不可能，這等於是一筆完全沒賺頭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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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宦官一直備受士族們的歧視，哪怕是像祖父那般賢明，實際上還是有人看不順眼。

我們身為宦官之後，在這世上同樣一直遭受歧視，相信你小時候也受了不少苦。

父親知道自己沒法成為像你祖父那樣賢明的人。但父親也想證明，即便我們是宦官之後，也能當上三公。

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開了一次先例，對後續相似出身的人上位，都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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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瞞這才了解父親買官真正的用意，他也知道他口中所期待的人其實就是自己。

父親這時轉頭過來，認真地看著阿瞞並握緊了他的雙手，象徵著把自己的棒子交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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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你已回到官場，父親可以沒有牽掛的退休了。」

「我會好好幹的，這次我不會再讓父親失望。」

「呵呵呵……那便好。好久沒有跟你一起吃飯了，走吧，咱們一塊吃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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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夕陽落入地平線，阿瞞跟父親也一起走進了屋子。

這天阿瞞住在了父親的家裡，他仔細回想這些年的經歷，才發覺到過去自己在官場，都有父親幫他擦屁股的痕跡。

殺了蹇碩的親人得罪了宦官集團，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還能活著，想必也是父親居中協調。

如今自己在官場再也沒有依靠了，他也告訴自己，自己絕不能再失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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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阿瞞告別了父親，開始走向了屬於自己人生的康莊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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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暗流湧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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