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物語． - 《黑咖啡》

《黑咖啡》

May 16, 2021

3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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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啦──！喔耶──！」

　　這學期的最後一張考卷，就在剛剛的最後一堂課被收回了老師手中，全班同學都不禁流下熱淚，發出興奮的吶喊。

　　「如何啊？」

　　座位旁的少女露出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２Ｂ鉛筆在她右手上不斷地轉圈，讓人看了真的十分不爽。

　　所以我決定跟她玩一玩。

　　「拜託，還需要比嗎？絕對是完勝好不好。」

　　「這麼有自信喔？」

　　對方微微倒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被我的自信給壓了過去，她的銳氣減了不少，這一切可逃不出我的眼睛。

　　「可惡，看來你在最後幾天很認真學習了呢，我太大意了嗎……！」

　　鉛筆從她的手上滑落到地面，筆尖垂直著地後直接碎裂，反正短時間內也不會再用到了，應該也無所謂吧？

　　我用真誠地眼光注視著她的雙眼，並緊緊地握住了她空閒下來的右手。

　　「這是一場十分激烈比賽，身為教練，我非常欣慰。」

　　「咦？教練？」

　　「恭喜妳，進軍全國吧──帶著我的驕傲！」

　　「……你是說靠期末考嗎？」

　　她全身脫力地趴在書桌上，無奈地看著我：

　　「而且搞了半天，原來是你輸嗎～？」

　　她撿起了鉛筆，用最尾端的地方戳了戳我的手臂。

　　「那還用說，」

　　我挺起胸膛繼續說：「這方面我還是很有自信的！」

　　「這種自信就不必了啦，那你今天要請客喔。」

　　「好啦好啦，要去哪？」

　　「咖啡廳！」

　　她一副『這還需要說嗎』的表情看著我，可惡的傢伙。

　　「妳還沒放棄那個店長啊？不是被甩了嗎。」

　　「......」

　　糟糕，太直接了嗎？

　　同學們已經一個個離開了教室，期末考就在今天畫下了句點，無論成績好壞，屬於各自的暑假都正要展開。

　　落日餘暉逐漸黯淡，不知不覺中，教室內只剩下我和她兩人。

　　「……還說我呢，你自己不也被甩了嗎？」

　　她緩緩開口，語氣之中完全感覺不到憤怒，只有滿滿的同情。

　　「啊啊啊──突然好睏喔，還是回家冬眠好了冬眠。」

　　「不可以賴帳喔，走了走了。」

　　一邊持續著完全沒有營養的話題，我們肩並著肩走出了教室，踏著相同的步伐，一左一右。

　　「店長！再來三杯咖啡──！快點拿來───！」

　　眼前是正在發著酒瘋的女孩，她手上拿著精緻的花邊馬克杯，裡面已經空無一物。

　　「……妳喝醉了啦。」

　　「大笨蛋！哪有人喝咖啡會喝醉啦～～～」

　　「不就在我眼前嗎，白癡！」

　　我用力地朝她的眉心使出手刀，好不容易才稍微安靜了下來。

　　店長站在吧檯內，手上拿著鋒利的水果刀切下一片又一片的檸檬片。

　　「你們感情真好，是夫妻漫才呢。」

　　他微笑地看著我們。

　　「只是隨處可見的同班同學而已。」

　　經過一番吵鬧，她終於感到疲憊，趴在吧檯上沉沉地睡去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又沒有讓她喝酒……。」

　　「有喔。」

　　店長笑著說。

　　「……我們點的是拿鐵吧？」

　　「但是我幫她特別調了有酒精的。」

　　「為什麼？」

　　他帥氣地拋起檸檬，轉了一圈之後再接住，最後則是用尖銳的刀尖指著我說：

　　「因為好像很有趣？」

　　隨即露出了超級陽光的笑容。

　　……到底為什麼她會喜歡上店長啊？

　　「欸，店長，我問你喔。」

　　「真難得呢，什麼事？」

　　她已經睡去好幾十分鐘了，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甚至不知怎地皺起眉頭、泛著淚光，到底是夢到什麼了啊。

　　「你有喜歡的人嗎？」

　　「抱歉，我不能跟你交往。」

　　「我也不想跟你交往！」

　　我用眼角稍微瞄了一下旁邊，她的身體規律地起伏著，看樣子應該還沒有要醒來。

　　『迎接夏日！海邊！戀愛的季節！』電視上撥放著最近很紅的廣告，金髮碧眼的模特兒在沙灘上奔跑，看起來很開心似的。

　　「但是這傢伙，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我應該已經拒絕過她了。」

　　「為什麼啊？雖然由我來說有點怪怪的，但是她也還算可愛吧，個性也不差，完全想不到拒絕的原因。」

　　「大人有很多藉口跟理由的。」

　　店長的語氣依舊平穩，彷彿在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樣，這就是大人的從容嗎，太厲害了。

　　「你很關心她呢。」

　　「只是身為朋友，稍微關心一下而已。」

　　「讓夫妻漫才成真不就好了。」

　　「……小孩也是有很多藉口跟理由的。」

　　腦中閃過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那是一位在劇團中發光發熱的少女，她在今年秋天就要參加女主角的徵選了，所以幾乎都在集中排練。

　　「來，黑咖啡。」

　　「我沒有錢了喔，已經被旁邊這位花完了。」

　　「這是我自己準備的，等等跟我說感想就好。」

　　看著杯中漆黑的液體，濃郁的咖啡香氣隨著蒸氣竄出，我一鼓作氣把全部的咖啡都喝了下肚。

　　「……好苦。」

　　「還是小孩子呢，」

　　店長看著我露出了罕見地、溫柔地笑容，繼續開口說到：

　　「這樣也好。」

　　她依舊在我身旁熟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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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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