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員外啊,今天怎麼有空來逛市?」賣菜的阿牛熱情的打著招呼,通常陳家都是派下人來進菜。
「沒什麼,因為佛誕節大家都在家裡念經,店裡生意冷清,我索性出來走走。有什麼菜好賣?」
「喔喔,我這有青江菜、茄子、南瓜以及一些自己做的醬瓜,要不要來一點看看?」阿牛從攤販下抱出幾罐小罈子,捏了一點漆黑的瓜子出來,「來嚐嚐。」
「嗯?現在不是才早上嗎?怎麼天邊開始暗下來?」陳員外邊吃著醬瓜邊看向城外,雖然光線充足是個大晴天,但遙遠的天邊卻有點像日落的感覺,「恩,你這瓜子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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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乓啷!』原本擺在攤販上的潭子紛紛掉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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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地牛翻身啦!?」整個市場鬧烘烘,眾人趕緊找掩護躲避。
「陳員外,你還站著幹嘛?快過來這躲躲。」阿牛連忙揮手要他進來攤子。可陳員外卻直直站著,與其他躲避的市井小民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犀......犀......」陳員外依然望著城外,口中發出些微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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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瞻城有多久沒有發生地震了?」旁邊賣豬肉的阿狗邊抓著攤販邊問著阿牛。
「好幾年了吧,可能十多年有。」阿牛好不容易穩住身子,七手八腳的把還沒摔破的潭子收起來。
「我聽我阿爸說,瞻城根本就沒有地震,有的話就是......」阿狗面色鐵青,嘴唇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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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咚!咚!』城牆上的警鐘聲交疊,前一聲都還沒完全傳出去,後面又敲響,急促的使人心慌,聽到的人心臟都漏跳了好幾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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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蟲......是蟲潮啊!蟲潮來啦!」城牆上的人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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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蟲潮?都過多久了,怎麼可能?」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qSGlXlF7V
「這次完全沒有預兆啊!」
「守城工具還能用嗎?」
「快!快集結城裡的年輕人!」
瞻城裡的人手忙腳亂,他們已經有十五年沒發生過蟲潮,城民早已鬆懈,加上這次完全沒有預兆,等發現蟲潮已經在城外幾里的地方了。
只見飛鳥紛紛往瞻城上空掠過,伴隨著淒厲的叫聲。前方山巒起了一陣黑色薄霧,地平線彷彿有一塊黑布,伴隨著滾滾沙塵,漸漸的覆蓋眼前的景色。那是蟲,數百萬隻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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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這弩箭頭已經生鏽了。而且沒上油根本射不出去。」城牆上的守兵因為緊張,弩箭散落一地,看著不堪使用的弩箭哀嚎道。
「能有什麼辦法?錢都拿去供佛了,哪還有剩可以維修裝備?」兵長無奈的說道。不只設備老舊,連兵員也大幅縮減,平常全盛時期都擋不住的蟲潮,現在更有如螳臂擋車。
這批蟲潮以黑蟻居多,一隻隻有如犀牛般大小,有大者更是如象一般大。守兵徒勞的拿著弓箭射擊,用少數還堪用的設備防禦,但可想而知,完全無法阻止蟲潮前進,沒多久就已經處碰到城牆了。
「城門要被攻破啦!」守兵汗流浹背滿臉通紅,表情卻如死灰,他們早已沒了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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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等人哪還有心思賣菜,重要東西收一收,趕緊逃走。走之前還不忘拉著處在原地呆愣的陳員外。「還愣在這做啥?快逃命吧!」
只見陳員外頭一卡一卡的轉過來,兩眼變得血紅,已經沒有瞳孔與眼白之分。他緩緩說道,「別......別慌,這次不是針對你們......」說完,後頸爆裂,從腦髓的部分鑽出一隻頭顱般大的綠色蚜蟲。不只陳員外,城牆上的統領,衙門的縣太爺,城裡上流社會的仕紳全都有這種狀況。
「啊!」阿牛差點沒昏過去,跌坐在地上,草鞋因為急著逃跑還滑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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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蚜鈴.....」因為蚜蟲還連接著人類腦部,所以還能用人的嘴說話,模樣說不出的恐怖與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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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城中地面竄出巨大螞蟻,開始往前瞻寺方向前去。
「啊!城裡怎麼會有?」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不要!不要!」
「失火啦!快逃啊!」
雖說沒有主動攻擊城民,但行軍中的螞蟻速度太快,人類根本跑不贏,來不及逃跑或是跑較慢的人直接被踩成肉醬。更別說房屋街道,蟲子有縫就鑽、有洞就過,走過的地方滿目瘡痍。
城裡的螞蟻與城外的蟲潮裡應外合,從空中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宛如一條黑色河流。對瞻城城民來說,是人間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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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醍賢正準備把玄瓢收入塔內。
「你做了什麼?」看這不正常的地震,醍賢一時也不敢動手收了他。
「哈哈哈,做了什麼?你等等就知道了。」玄瓢大笑過後轉為感慨,瓢蟲以蚜蟲為食,他把蚜蟲當成弱者,這次要不是上級要他帶著蚜鈴,他絕不可能帶上,更不可能用到,『沒想到竟然要靠他們......不過我也有我的自尊!』
「與其被你關進塔裡面,不如完成我最後的佛!」只見玄瓢雖然六肢被卍字鎖住,但身體不斷膨脹,黑殼縫隙冒著白光,眼看就是要自爆的節奏,「餓鬼焦土!」
「糟糕,不行!」情急之下醍賢將手掌往前一推,在卍字鎖的牽引下,玄瓢有如鋼珠一般滾出這片小盆地。「完了,那裡是村莊!」
村莊早已被蟲潮佔領,玄瓢恰巧滾進了蟲潮之中,被吞沒在萬千兵蟻之內。
「啊啊啊!」玄瓢已失去神智,現在的他只想著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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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玄瓢的爆炸轟天而起,將瞻城中心炸出一個凹洞,整個城鎮可以說被移為平地。而蟲潮也被轟散,上百萬隻黑蟻瞬間去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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醍賢、韓焰與龍若妍因為離的近,也受到爆風的波擊,皆被炸飛了出去,緩過身子後紛紛跪倒在地喘息。
「這......這種任務,你......你跟我說是烙鐵等級?」韓焰被炸飛到醍賢旁不遠,還沒喘過來,剛才的爆炸讓他內息大亂。
「咳咳......小僧也覺得......大概什麼地方出錯了。」他也受了內傷,不斷咳嗽。
然而如浪的黑蟻開始聚集了起來,數量雖然只剩一半,但還是好幾萬隻以上,從盆地入口爭先恐後的爬進來,準備將目標給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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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這邊剩我們了嗎?我看還是先逃吧。」韓焰看著黑潮般的蟻群,毫無戰意。
「可是其他人......」
「他們有能力照顧自己,我們先活下去才能再見面。」
「恩。」醍賢點點頭,他身體還沒恢復,先逃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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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龍若妍被突如其來的爆風吹飛,剛好落到韓霜附近。
「怎麼回事?爆炸?」韓霜從碎石堆中爬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身上滿是擦傷。「嗯?那不是龍姑娘嗎?」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7gR3D7wo
龍若妍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炸飛,氣息也大亂,正在不遠處的瓦礫堆中調養生息,「是妳啊。」
「剛才的爆炸是怎麼回事?我看整個城大概也沒了。」韓霜扶起龍若妍,兩人往安全的地方走去。
「咳咳,應該是有人自爆吧,這股爆風有著濃濃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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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後面那個是什麼?」韓霜聽到後面有『喀喳喀喳』的聲音,下意識往後看。這一看全身起雞皮疙瘩,如浪潮般的巨蟻從後方湧出,巨大的嘴鉗正往她們咬過來。
「小心!」韓霜連射幾箭,擋住了從瓦礫堆竄出的幾隻。但前方數量太多,根本擋不了。
「先逃吧。」龍若妍說道。
「妳說什麼?」韓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這個戰鬥狂口中竟然聽到『逃』這個字。
「這個數量是敵人的計謀,用得好能殺了我們,用得不好也能消耗我們,所以最好的情況就是先逃。」滿腦子戰鬥的龍若妍已經想好戰術,現在逃就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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