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開口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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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好好保重?好好活下去?」
「還是學電視上演的那套?如果沒回來就忘了我吧?不不!這都太矯情了,不適合我!」我看著娜塔麗雅手繪的日曆,喃喃自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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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你不能不去嗎?要不要找總長說一下?對!還是讓花婆婆去說情?一定可以的!」貝希哭喪著臉對著我說。
「沒用的!你也知道搜資行動對大家有多重要,既然被選中了,就該出一份力啊!如果大家都想不去就不去,那北一艙就完蛋了!而且之前的行動那有人敢不去的?」我裝作一副像是去買菜般容易的樣子。
「那娜塔麗雅怎麼辦?你爸怎麼辦?我怎麼辦?」可惡!貝希居然試圖利用親情牌來動搖我!
「我爸呢~他在建設部會很好的!娜塔麗雅身體健康,不僅會畫畫、手又那麼巧,重點是長得可愛又漂亮,一定沒問題的啦!至於你呢~蓋瑞會好好保護你的,才不用我擔心呢!」自己都快被自己說服了⋯⋯不過,心想的對!他們一定都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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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你呢?」貝希低下頭輕聲地問。
「我?我當然沒問題啊!遇到怪獸就逃!別忘了,我的腳還有鈦合金呢!硬的勒!而且是去找物資的,又不是去送死!怕什麼?乖乖~別擔心!」我試圖安撫哭到眼睛腫得像包子的貝希。
其實我說得也沒錯,災變前的一次意外,不小心摔斷了左腳踝,當時手術的醫生說幫我裝的鈦合金板,可是相當堅固耐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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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誰說的!之前除了士兵跟訓練民外,其他沒有一個人回來啊!!」貝希哭喊著。
我拍拍貝希的肩安慰道「好好~乖乖~不哭不哭,我答應你會好好回來的!所以不要哭了!幫我祈禱,好嗎?」
「好!我、我一定會幫你祈禱的!!」貝希吸著鼻水閉起雙眼,雙手合十開始祈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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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先不要跟娜塔麗雅說⋯⋯我自己找機會說好嗎?」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娜塔麗雅知道!
要是被她知道了,他一定會衝去找老爸鬧的,擅自闖到上層可是會被抓的!
聽到貝希的應許後,我一如往常地開始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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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一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做的事,而你能做的事也影響了你的居住範圍。除了無自理能力、未成年及伴侶能和家人同住在一起外,其他人則會被政府分配居所,其中有專業知識的人,就會被分配到指定的單位。像我爸就是因為有建築相關技能,以前也曾替政府工作,所以被分到了上層的建設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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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我與妹妹並沒有跟父親住在一起,也很少見面。在平時大家都只能在政府規定的範圍內活動,聯絡通常是以書信的方式往來。另外,也可以花點數來使用通訊設備。除了特定假日才會開放探親,一年大概只有兩個禮拜的時間可以相聚,像放年假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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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層除了居住管理高層、研究員、技術人員及相關作業人員外,剩餘的一般民眾,則集中住在下層。而越往上層所能分配的資源也就越多。畢竟在這裡,「能力」才能展現你的價值,進而決定你能享有的生活品質。喔!當然有權有背景的,就不適用這個理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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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像我們這樣,只會別人也都會的人,自然只能住在下層的平民區,能做的不外乎幫忙打掃衛生、廚房備菜、照顧小朋友⋯⋯等等的工作了。不過我相信娜塔莉雅不一樣,以她精巧細緻的手藝,一定很快能晉升到上層生活的!之後等到貝希跟身為程式設計師的男友蓋瑞結婚後,一定也能搬到上層一起住的!
至於我呢?呵~沒被趕出去就不錯了!不過這些煩惱,等到他們都到上層後,再說再思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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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到了搜資行動當天。
晴朗無雲,是個適合遠足的日子,但空氣卻瀰漫著微妙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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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年臨冬前的最後一次出外搜尋,要趕在大雪封路前完成,大家都顯得格外謹慎。
要是這次行動沒有把過冬所需物資找齊的話,未來三個月,北一艙的居民將會過上一天一餐,甚至三天一餐的克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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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每年的最後一次行動,總是會派出至少五十人出外搜尋。
不過,其中二分之一都是老弱殘兵,雖然會排除未滿18歲及難以行動的人,但被選中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畢竟,怪獸不會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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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請各位按照安排好的名單分組,八人一組,共六組,開始動作。」副隊長喬伊絲正站在隊伍前頭指揮著。
「這次的行動相當重要!請各位謹遵各小隊長的指令,我們軍方及訓練民會盡力保護各位的安全!請大家一同為北一艙的未來盡一份心力!」大隊長羅夫用渾厚的嗓音,向大眾信心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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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大隊長!一席話就讓人放心了不少!咳咳⋯⋯」一名身型瘦弱的中年男子邊咳邊說。
即使知道這可能是條不歸路,但在眾人的心中,仍生出一絲絲希望!
(我想或許沒跟娜塔麗雅道別是正確的!搞不好這次會平安無事的回來,也說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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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按照指示坐上軍用卡車,雖然什麼東西都沒有帶,甚至連武器也沒有拿到,但每輛車上都有手持槍械的士兵或訓練民在前後守著,隊伍頭尾也都被重型裝甲包夾著,乍看之下還算是個有組織的有力戰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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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搜尋範圍是全新的未知領域,只知道那裡以前有個大型商場,不過相較以往的搜尋區域都更加搖遠。
隨著車隊漸漸駛離北一艙,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的不安與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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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一群黑色毛皮的大型變異犬,猛地從樹叢向車隊襲來!
在變異犬的一旁還跟著數十隻黃色、白色等,各型各色的犬隻。
「各小隊準備射擊!」
「噠噠噠噠噠——」經過一番掃射,終於擊退了這群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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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我們認識的狗狗嗎?也太可怕了吧!」
「你們有看到那些尖到不行的爪子嗎?」
「別說了!我還看到牠們嘴巴都紅紅的!」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大家心驚膽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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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白也變成那樣了嗎?嗚嗚——我好想我的小白!」坐在我一旁的女子,突然開始放聲大哭。
「大家別害怕,雖然變異的動物很難對付,但是經過我們長期的觀察,發現牠們跟以往認知的動物一樣,都有佔地盤的習性。所以就代表這一區都是牠們的地盤,這樣也就好對付多了。」小隊長德瑞克溫柔的向我們解釋,試圖安撫大家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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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上接連的幾波犬群攻擊,皆被我方士兵以強大的武力所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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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行駛了將近兩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 一個尚未搜尋過的全新未知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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