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阿信每個月至少會去一次筱薰在咖啡廳的演出,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出現兩次以上,以免造成筱薰的心理壓力,偶爾他也會去咖啡廳聽別人演出,但在他眼中,沒有人比的上筱薰。
那種感覺很奇妙,在公司他和筱薰仍保持著有些疏離的關係,但事實上他們卻共享了一個只有兩人知道的秘密,隨著時間過去,筱薰似乎對阿信也較放鬆了,她在演出結束後留下來和阿信聊天的時間也變多了,從一開始禮貌性地打招呼,到後來會叫一杯飲料一起討論音樂,偶而也聊聊公司八卦,筱薰在阿信面前似乎越來越放鬆。
「為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呢?」在一年後,阿信總算問出一直好奇的問題,此時兩人之間已經成了好朋友,私底下也經常傳訊息聊天,還一起去看了演唱會。
筱薰轉轉杯口,歪著頭若有所思的模樣。
「不想說也沒關係。」阿信趕緊說。
「不,不是不想說,只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筱薰忽然又變成了公司裡那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這也是讓阿信覺得神奇的地方,在這裡,他私自稱為筱薰的地盤,她就會成為一個成熟果斷、讓人難以高攀甚至有些冰冷的女人,但在公司,她就是那個冒冒失失、容易臉紅,每天看起來都一副要哭出來的小女孩,這樣截然相反的個性,阿信漸漸明白並不是偽裝,而是筱薰面對不同環境自然產生的應對方式,隨著在公司的經歷越長,筱薰在咖啡廳裡的那一面,也逐漸在公司出現,最近老闆經常誇獎她做事穩妥,學姊們也感嘆她不再需要自己的幫忙,筱薰用撒嬌讓學姊們又再度為自己融化。
「如果我說,我覺得兩個我是不同的我,你會不會很好笑?」筱薰瞇著眼帶著淺淺的笑意正對上阿信的眼睛。
阿信笑了,筱薰似乎有些意外。
「我能理解。」阿信的聲音裡有著堅定,筱薰似乎就沒那麼確定了。
「我是一個很複雜的人。」筱薰說,這次沒看像阿信,而是把玩著自己手中的杯子。
「或許我也是個複雜的人。」阿信回答。
「你是阿。」筱薰抬起眼笑了笑,阿信感受到自己心跳加快。
「怎麼說?」阿信問。
「就像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學長你會堅持來看我的表演。」筱薰說。
「很難形容我的感覺,當然首先妳唱歌真的很好聽,其次就是…每次看到在這裡的妳和在公司裡的妳極度的反差,都讓我有一種很難形容的衝擊,阿,是好的意思啦!ㄟ這該怎麼解釋呢…」阿信慌張地尋找適合的措辭。
「沒事,我知道學長的意思,我自己看自己,也常有這種感覺…就是我先前說的,我覺得兩個我是不同的我吧。」
「但兩個妳都很棒。」說完後阿信紅了臉,筱薰笑了。
「學長也是阿,感覺在公司跟在這裡也不一樣。」
「是嗎?我有什麼不一樣?」
「學長在公司就是照亮大家的太陽,去哪都是最耀眼的存在,可是在這裡,學長變得好安靜,好像卸下光芒後沉靜下來,整個人感覺非常平和。」
「是這樣阿…我自己好像沒什麼感覺。」
「我好像也擁有了一個學長的秘密的感覺。」
「什麼?」
筱薰搖搖頭,忽然起身道別。
「明天見。」她丟下這句話,留下還有些迷茫的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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