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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沒有想到會來到這裡,乾淨的水、新鮮的食物和洗過澡後換上舒適的衣服,被當成正常人對待已經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就算是爸媽還在的時候,也沒過得這麼好過。
男孩和其他夥伴們換好衣服後,被帶到一個華麗的房間,這裡只是一個房間就比過往他所住過的地方都還要大,其他人臉上都有著一樣的茫然,但又沒人敢跟那些大人們說話,只能被動地聽從指揮。
那位大人要對我們做什麼?男孩忍不住想著,即使現在已經吃飽穿暖還換了乾淨的衣服,可是這些大人們也只是聽從命令行事,並不是出自於真心,一切都還要看那位有著銀髮的尊貴大人要怎麼處置他們。
房門在不久後被打開,全部的孩子們都往門的方向看去,包括惴惴不安的男孩,可是進來的卻是換了一身合身衣服的庫伊爾和莉妲。
兄妹倆見所有孩子們都往他們看過來時,莉妲幾乎是立刻躲到庫伊爾身後,就連庫伊爾臉上都出現一絲尷尬,不過還是走進了房間內,只是跟孩子們離了一段距離。
男孩看著庫伊爾和莉妲,他認得這兩人,當初要不是庫伊爾逃跑,他們就不會被連坐法弄得餓了一餐,到後來只能吃加了藥的麵包,後來他們還跟那個新來的一起不見,讓他們只能在暗無天日的馬車後面餓肚子等死。
所謂新仇舊恨加總在一起,讓男孩心裡更加憤恨,他不知道其他人知不知道,但是他以前曾聽過家裡的人聊過古內達族,古內達族是不被神所祝福的一族,是背棄光明的人們。
「你們憑什麼穿成這樣?」男孩直接走過來對著庫伊爾喊話,並小心地看著四周的大人們,在發現大人們只是站著沒有出聲阻止後,就更加理直氣壯:「你們是古內達,根本就不該在這裡!」
庫伊爾皺起眉頭把莉妲護在身後,往旁邊退了步。
「在跟你說話呢,為什麼不說話?看不起我們嗎?」男孩大步向前抓住庫伊爾的領子,庫伊爾見他過來又推了他一把,想將他推開!
幾名僕人們站在一旁,你看我我看你,不確定該不該上前勸架?
因為大人們的猶豫,男孩像是抓住了許可,向著庫伊爾撲過去,而他的動作也像是戰爭的號角,其他幾名孩子也圍了過來,男孩子們直接加入戰局,女孩子們則在一旁觀望。
「哥、哥哥!」莉妲想要阻止,卻被女孩子們給擋住,她害怕地看向一旁總算是要來勸阻幾句的僕人們,急著想要上前將庫伊爾拉出這個不公平的戰役!
此時,房門又被打開,希萊諾的聲音無預警地出現在這場爭鬥之中,讓眾人停下了動作。
「你們在做什麼?!」希萊諾捧著他剛烤好的餅乾,橫眉豎目地瞪著眼前的爭鬥,男孩子們將庫伊爾壓在地上,女孩子們圍在一旁,僕人們則在見到希萊諾和里恩進來時先是對他們行禮,而不是拉開地上的孩子們。
「希萊諾姊姊!」莉妲見到了救星,立刻跑到希萊諾的跟前:「他們攻擊哥哥,哥哥他被他們欺負!」
「你們在做什麼?怎麼讓他們打起來了?」里恩也皺起眉頭,質問起一旁的僕人們。
「是我們的疏失。」僕人們聽話立刻上前將男孩子們拉開,並將庫伊爾扶起身。
莉妲衝過去將庫伊爾拉到希萊諾身邊,憂心地查看庫伊爾身上的傷口。
「庫伊爾,發生什麼事了?」希萊諾拿著餅乾回頭問庫伊爾狀況。
庫伊爾看了眼希萊諾,又瞥了眼被拉遠的孩子們,在眾人的目光下道:「沒什麼。」
「哪有沒什麼!」莉妲見庫伊爾居然不願意說,決定不理會庫伊爾不贊同的目光,回頭立刻指著剛剛跟庫伊爾挑釁的男孩跟希萊諾告狀:「是他說我們不該在這裡,明明哥哥就不打算理他……」
「莉妲,好了。」庫伊爾出口打斷莉妲,回頭跟希萊諾道:「只是有點誤會。」
「總之就是他們找你們麻煩就是了。」希萊諾無奈地看著庫伊爾臉上出現的新傷口,原本被治療得好好的,現在居然又多了新的傷。
希萊諾將餅乾交給里恩,直接走到剛剛莉妲手指著的男孩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伯、伯希。」伯希再怎麼樣,也發現眼前這名原本跟他們一起被抓的希萊諾,在這裡的身分跟他們完全不一樣,就拿剛剛的事情來說,那些大人們居然會怕希萊諾就是一個證據。
「伯希,你為什麼要跟庫伊爾打架?」
「他、他是古內達,根本就不該在這裡。」伯希低著頭咬牙後說道。
「就這樣?」希萊諾有點驚訝,他還以為是伯希覺得庫伊爾總是面無表情看起來很跩才找他麻煩,結果居然是因為種族嗎?
伯希小心地抬頭,雖然希萊諾臉上的表情已經緩和下來,可希萊諾對待庫伊爾和莉妲的態度好得讓他還是有點不安。
希萊諾抬頭看著其他孩子們,問:「你們也覺得古內達族不該在這裡嗎?」
其他孩子們害怕地看了看彼此,不確定該點頭還是搖頭,接著才有人怯生生地開口。
「古內達族是被光明神厭棄的。」
「而且他逃跑讓我們被打……」
這該怎麼處理?希萊諾回頭看向里恩,卻見里恩已經在吃他剛烤好的餅乾,看起來沒有想管事情的樣子。
「里恩,不要把我的餅乾都吃完了!」希萊諾趕緊回去拯救他的餅乾,將餅乾搶過後才道:「這樣要怎麼辦?他們的想法好奇怪。」
「哪裡奇怪?古內達族的傳說是很多大人會說給小孩聽的故事啊。」里恩看了眼庫伊爾和莉妲,雖然很感激他們救了希萊諾,可是這種事情本來就不可能靠三言兩語就解決,希萊諾也不可能永遠幫他們擋駕。
「那只是故事啊,庫伊爾和莉妲可以活生生的人耶,怎麼能用什麼故事就欺負他們?」希萊諾不滿地反駁道。
里恩看著已經氣鼓鼓的希萊諾,無奈道:「好吧,你要是真的想解決的話。」
希萊諾聽到里恩這麼說,立刻欣喜地道:「里恩你有什麼辦法?」
「那邊那個叫伯希的,還有其他人你們聽著!」里恩沒有回答希萊諾的話,反而對著那些孩子們喊道:「這邊這位小姐,是現任聖女王陛下指定的繼承人之一,光明神在世間的代理人,你們還認為古內達族是被光明神厭棄的嗎?」
里恩這個喊話不只嚇到了伯希和孩子們,連庫伊爾和莉妲都訝異地看過來,甚至是當事人希萊諾都反應不過來。
「還有你們以為自己怎麼會被救?是庫伊爾帶我們去把你們救出來的,要不是有他指路,你們根本就沒有機會被公爵大人所救,然後站在這裡抱怨自己的救命恩人。」里恩向著伯恩走去,冷冷地掃視那群孩子:「現在知道自己的立場了沒?」
伯希震驚地看向庫伊爾,再轉向希萊諾時卻被里恩給擋住,只能快速低下頭,不安地抖動起身子,最後在里恩的威壓下整個人跪趴在地。
「對、對不起……」
「好、好了啦,里恩,好像有點太兇了。」希萊諾見不只伯恩,連其身後的孩子們都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甚至有人在伯恩跪下後也跟著腿軟到下跪後,更讓希萊諾覺得不安。
「你們不要跪了,趕快起來,庫、庫伊爾不在意的,對不對?」希萊諾轉頭尋求庫伊爾的支持,庫伊爾希萊諾傳來求助的目光後也立即點頭。
「我不在意。」庫伊爾看向希萊諾,彷彿看到那天在那棵大樹前屹然擋在他面前的孩子,明明嬌小的身軀卻好像想為他撐住整片天空,將光明帶進他原本暗無天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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