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時候我會懷疑在這世界形成之前的世界是甚麼。在世界的前身也有人類嗎?現在數十億年的世界是不是第一個世界呢?我不斷思考這樣的問題,直到腦袋中的嗡嗡聲消失。技師們說,這嗡嗡聲是表示身體和機械半身正在匹配,只要匹配完成嗡嗡聲就會消失。記得當時我問到,如果不等嗡嗡聲消失就開始行動會發生甚麼事?他們只回答道死亡二字。將問題拉回到哲學層面,世界是甚麼以及人類是否真實,這兩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但直到現在人類還是得不出答案。現在,我又想起了安曾說過的,人類是最聰明的生物、人類再過不久就會得到真理。真理?真理到底是甚麼?是一種物質嗎?還是種概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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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無線電響了起來,聽聲音讓我知道是安打過來的。至於為甚麼她有無線電,以及她是如何知道我們頻道的,這兩點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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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真理,是一塊鐵十字勳章,它就藏在地獄深處。至於為甚麼真理是種物質,以及是否含有宗教意味,這兩點我們不得而知。即便我精通萬物,也不了解真理。能夠碰觸它的中就只有人類。最後,妳的隊員正在老地方等妳,他們似乎發現妳的反常了,如果要逃離這裡,首先必須完成任務,而完成任務的第一門課就是安定軍心,妳說過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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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世界的前身是甚麼嗎?」不知為何我問出了我一直在想的哲學問題,好像我又回到了學堂一樣。那時候我還有幾個朋友,只不過都漸漸沒聯絡了。不不不,不是沒有聯絡,而是都死了吧。在這社會下能活著就該高興了,大部分的人都處在一個隨時隨地可能會死的狀態下,不是因為飢餓,就是因為疾病,或者在打獵時驚動了某些躲起來的屍人。總之,現在的世界的確挺不友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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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世界的前身是訊號碼,妳可以稱之為數字或者符號。然而,這些數字是給誰看的,以及是否有觀察者等等問題,我沒有解答。不過有幾個推論挺有趣的,有人認為是神的世界,也有人認為是五維世界的人類。反正無論是哪個,我們都沒有機會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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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妳不是說人類是最聰明的物種嗎?那為何還有神呢?」安長嘆了口氣,而我則靜靜等待答案。我的心臟不斷跳動,像是初戀或者遇上野生棕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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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必要,人類沒有必要接觸神或者五維人類,所以人類世界而言,人類是最聰明的生物,這點並沒有錯。憑人類的智慧是無法逃脫世界的,妳要知道所謂的知識是給人類利用的,而不是探討的。」知識是拿來利用的,就像工具一樣。而人類則只不過是使用工具的生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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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問題,妳相信神存在嗎?我的意思是我們常常接下存活率為零的任務,但我們都死裡逃生回來了。這是不是表示神存在於世,或者有命運之事呢?」我聽得見對面的安搖了搖頭。她表示所謂的機率只不過是參考指標罷了,世界上沒有百分之百或者百分之零,這兩者是不可能存在的。而所有參數相加也不會得出這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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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她掛斷了無線電。我則在外頭閒逛,看看農務組人員種的作物與花朵。說起來,所謂的軍隊不是功利取向的團體嗎?為甚麼會種花朵呢?我知道有些花朵能夠製成草藥或者緩解疲勞,但這並不代表他們可以無秩序地亂來吧。我摘了一朵黃花,不知道是菊花還是波斯菊,只知道它的花瓣無數,像極了繪本中的煙火。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使生如夏花之絢爛,死如秋葉之靜美。」這不禁讓人思考,人是不是同花朵一樣,只要生存繁殖即可,不需要成立社會、文化等等事物,我們或許需要回歸自然,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成為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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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看到了幻象。一堆通天的黃金與掌聲擋在門前,好似在歡迎甚麼人似的,又或者在阻擋誰進入其中。如此幻象看不出破綻,即便我定睛往那深處望去,也找不出一絲一毫不真實的部分。我突然想起了安的話,她說過世上沒有幻覺,所以這絕對是某個時空留下來的殘羹剩飯。我不禁心想,這通天的黃金與掌聲大概是幾十年前的吧。它們被世界遺忘,最後輾轉來到此處。沒有人知道為甚麼鼓掌、為誰鼓掌,以及何時才要停下。我們唯一知道的是那靈異般的掌聲不屬於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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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步走了進去,掌聲消失了、黃金也是。然而,危險的東西出現了:魔人。我迅速射出電磁鉤索,將其纏繞住。並且從我這頭的繩索放出高壓電流,麻痺對方。我拿出無線電要求小隊成員立刻進入戰鬥狀態。小隊成員立即衝了出來,首先到達戰場的不是任何人,而是重炮手陳安語的火藥炸彈。老實說,火藥對於魔人並無太大效用,但仍是牽制對方的好武器,其最大作用就是產生的粉末、煙灰會阻礙魔人的知覺判斷,但程度則視魔人個案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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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藥粉末瀰漫之時,先手札克重整了隊伍,他是除我之外的這隻小隊的核心。除了了解同伴的優缺點外,還能夠透過預判來選擇戰術。衝鋒手傑森向前射出電漿槍子彈,將魔人的外殼打出了一個洞,緊接著用電獵刀插入洞口處放電,魔人大吼一聲便膨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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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爆!快逃!」先手札克大吼道,並且開啟了立場防護罩。我們立即躲到那立場防護罩後頭,但衝鋒手傑森來不及,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傷害。幸好,恢復手德川並沒有受傷,要他治療這種程度的傷害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將衝鋒手傑森交給恢復手德川後,便回到了14小隊專屬的會議室。這是戰前會議的時候,我與我的小隊成員窩在火堆前,一邊吃著方才還沒吃完的野豬肉、不知名的蔬菜以及亂七八糟作物做成的啤酒。先手札克已經完食了整整兩大排烤豬肋排,並且喝了一大杯的啤酒兌水。他靜靜抽著菸,並且不斷咳嗽,很明顯,在他過去的時日裡並沒有抽菸的習慣。眾人一語不發,我只好先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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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覺得方才的戰鬥如何?」狙擊手愛德華搔了搔頭,看向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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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我沒有發揮的空間,我無法參與非計畫好的戰鬥,這是我的缺點,我上次就說過了,但還是不知道該怎麼改善。再來,札克的指揮很重要,他才是能夠預知對手下一步的人,所以我認為他應該當指揮官。」我看向先手札克,想知道他的意見。確實,他是最老的成員,從軍的任期甚至比軍校出生的我還長。但是,他的戰鬥經驗不足,即便能夠預知未來也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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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們在想甚麼。除了隊長外的隊員都有私心,認為隊長在隱瞞甚麼,對吧?我就直說了,隊長在追求永遠的和平,這是比起我們生命更加重要的事物。然而,這項選擇就表示了我們幾人都可以被她犧牲。我無所謂!因為我這條命本來就是準備奉獻出去的,如果是為了隊長,那也不錯。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甚麼,各位知道嗎?是魔人,魔人已經闖入基地了,這只表示一件事:上層開始躁動了。估計我們必須挑戰他們的法則,拚個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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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川和陳安語是怎麼想的?我想知道這隻小隊所有人的想法。」恢復手德川正在治療衝鋒手傑森,並沒有理會我們這邊。隨著時間推進,恢復手德川命令衝鋒手傑森吃肉,補充能量。而重炮手陳安語則思考了許久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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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討厭分崩離析的感覺,你們知道我的出身的,我希望團結、一同榮耀軍隊。但是如果是為了和平,我願意妥協。可是這並不代表我想要被犧牲,如果遇到要選擇誰死的狀況,我會毫不猶豫將別人踢下懸崖。」重炮手陳安語語重心長,我們知道她出身於一個沒有團結的組合式家庭,除了憎恨自己的父母外,做不到任何事的失望感曾讓她的思想產生偏差,但軍隊救活了她、給她希望,所以她才不願犧牲軍隊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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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無所謂。對我來說,死活都沒太大的影響,我沒有像各位那樣的軍心,我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才努力的。如果死了就是命。」德川不是個愛逞強的人,所以聽得出來這些話是肺腑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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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愛德華想的一樣,隊長妳必須告訴我們實話。」衝鋒手傑森與狙擊手愛德華長年住在一起,會有同樣思考模式是可預測的。我將一盤牛肉遞到他們面前,狙擊手愛德華、衝鋒手傑森兩人正分食那一大塊牛肉,那是何年何月醃製的牛肉塊呢?不知道,只知道味道很鹹、很重,如果不將其泡水沖淡味道的話,根本不能入口。但是,這兩個壯漢一點也不在乎,彷彿自己沒有味覺一般啃食那一大塊牛肉。當牛肉吃完後,又喝了一大杯的啤酒,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重視軍紀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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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表情,你應該知道發生甚麼事了,對吧?」恢復手德川沒好氣地望向先手札克。小隊成員都知道,札克甚麼都知道,是棟移動圖書館。札克讀了很多書,不只是與夢相關的書籍,還有更多關於未來世界描述的詩及散文。此刻,先手札克仍在與那根捲菸戰鬥,他一語不發的模樣宛若我曾在畫冊看過的大衛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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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隊長來說明吧,我不想要跟14小隊的人發表自己的死訊。」札克的菸灰掉落地上,地面畫出了個圈,將我們的靈魂吸入其中。靈魂盤根錯節的樣子像極了西區的老樹,各種顏色的靈魂互相暈染,最終變成黑色。那股黑是深不見底的淵谷,唯有英雄能夠逃出其中。然而,我們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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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打算離開這裡,永遠不要再回來。」說到這裡,小隊成員就很清楚了:死亡。他們是這樣想的,唯有死亡才能永遠離開這裡。但是,不死的死亡又是甚麼?唯一的解答就是離開這個時空,並將其假裝成意外死亡。離開時空?表示我已經找到時間機器了嗎?既然在這個時間點說,那就表示時間機器在地獄深處。然而,缺少了座標定位系統,所以才需要先手札克的性命,因為他是最接近時間真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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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了。所以妳打算拋下我們不管,對吧?」我點點頭,並且稱道這是我的自私,14小隊成員們不須跟上。然而,這群討人厭的跟屁蟲卻紛紛表示同意我的作法。我望向他們那似哭非哭的表情,不禁認為自己相當自私。我一邊吃著化工製的乳酪,一邊感嘆現在的年輕人總是一股腦兒地想要完成自我的昇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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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酪乾而無味,就好像臭襪子一樣。不不不,這樣說或許不對,它連襪子的臭味都沒有,讓我感到失望。我將記事本拿出,將14小隊成員的名字寫上去,這是我第一次寫進他們的名字,不知道為何我要留下這張紙條。我覺得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導我往前。至於是誰?我想是安吧,安總是帶著一股智者氣息,彷彿文學中的智慧老人一般,解決主人翁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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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聊聊比較輕鬆的話題吧。看到地上的食物,我突然發現我就連你們喜歡吃甚麼都不知道。」喜歡吃甚麼?這個問題在大家的腦子中浮現,頓時氣氛變得不再僵硬。然而,大家卻只是默默吃著眼前的食物,一語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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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有吃過剛出爐的麵包嗎?還有一種食物叫做漢堡包,據說是麵包夾各種食物做成的。我看過一次照片,看起來比我們每天吃的過期食品要好得多了。」率先開口的是重炮手陳安語,她的聲音不斷顫抖,宛若受驚的小動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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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東西?是像隊長經常吃的麻婆豆腐一樣嗎?還是單純的豬肉呢?」德川看來聽得很起勁,完全融入了話題。他表示,如果能夠夾一些重鹹的食物似乎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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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麵包,你們聽說過一種食物叫做酥皮濃湯嗎?據說是把麵包泡在湯裡的食物,聽起來很噁心,對吧?」衝鋒手傑森表示自己以前吃過類似的食物,味道就像臭酸的豆類,散發出一股發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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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啊!你們喝過剛做好的湯嗎?還是說,大家都只喝過食堂弄出來的類似調味水的食物呢?」我搖搖頭,就連我也沒喝過現做的湯,別說濃湯了,就連清湯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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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聊了多久,大家又恢復道吃東西的狀態,不再說話。恢復手德川、重炮手陳安語則早已吃完幾道家常料理,現在正在調整身上的武器。恢復手德川用不知名字的果實將全身裝備塗黑,據說屍人與魔人的視覺器官對光相當敏感,所以塗黑這一舉動對於隱匿有相當的參考價值。重炮手陳安語則是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相片,那是組合家庭的合照。上頭有她最恨的父母,以及最溫柔的弟妹。雖然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何處,但她仍相信弟妹肯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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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照片,可以夾在隊長的記事本中嗎?我想,我不會回來這裡了。」14小隊一陣驚訝,而恢復手德川才剛回過神來,看得出來,他對於自己的祝福釋放程度並不滿意。根據顯示器表示,恢復能力一直在75%、融合指數在60%上下一直沒有起色。看來今天不太能依靠他的恢復能力亂來,只得小心行事。而陳安語則早早就收拾好了,她的能量轉換率保持在98%,可謂相當完美。是心境的改變嗎?總之,祝福的融合指數常常因為人心的變化而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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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個前美國人、兩位英國人、一位前日本人、一位中國人以及我這個沒有國籍的傢伙,休息完後剩下十分鐘,我們總共六人正在玩圖書館留下來的數獨遊戲。這世上個世紀留下來的產物,我們嚴讀規則好多遍才知道到底要怎麼開始。說起數學,可能是人類唯一沒有放棄的東西吧。不知道這樣說正不正確,但我們現在的數學正處在蓬勃發展的階段。電漿槍、鉤索、炸藥與其它熱兵器都需要數學才能完成。簡單來說,在軍事方面,我們比以往更加仰賴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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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角的1旁邊是6嗎?」先手札克問道,這可能是他人生中的最後一個問題。算了,不管了,他將數獨扔在地上,與狙擊手愛德華一同先行出發。狙擊手愛德華點起手捲菸,查看自己狙擊精神連結器之指數:90%,很完美的數字。我將一小片數獨紙片留在記事本中,不知為何,總認為以後會用到。甚麼時候會用到數獨呢?我想只有遇到對數學害怕的魔人的時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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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手愛德華與先手札克分頭走向不同的地方,先手札克與包括我的其它人往地獄深處走去、而狙擊手愛德華則獨自坐上輕型裝甲機車往西方前進。西方是安全區域,離地獄深處入口共4000到5000米遠,這距離對於狙擊手愛德華而言並不是障礙,他的狙擊槍可以準確命中8000米開外的目標物。當然,這都是多虧了他的祝福:狙擊精神連結器。所謂的狙擊精神連結器,實際上就是愛德華可以以精神出竅的方式來觀察10000米以內的環境,就彷彿靈魂出竅一般。然而,地獄深處因為眾多屍人及魔人的關係,導致電磁波異常,無法看見其內的狀況,所以我們必須親自直入其中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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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世界究竟有沒有靈魂抑或者我們是不是虛擬的,這兩件事直到現在仍無法證明。記得上世紀的哲學問題中常提到,我是誰以及世界是甚麼這兩個問題,不知道以前的人是否得出解答了。我究竟是誰?我以前也時常思考這問題,但從來沒有答案,所以早就放棄了。至於世界是甚麼,我實在搞不懂這問題想表達些甚麼。世界不就是世界嗎?難道還有別的概念嗎?不清楚,即便我們知道了平行宇宙的存在、世界線的存在等等,我們還是不懂世界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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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裝甲車內,先手札克已經嚴讀了鉤索的操作方法,不敢說是專家,但熟練運用已經沒問題了。他衝了出去並不斷在牆外擺盪,順道收拾掉先前幾次藏起來的屍人。鉤索不只比電將槍省電,還比較能預測彈道,可以說是末日求生的科技大躍進吧。每一隻鉤索上頭都配有預測裝置,或許就是因為如此才使得我們開始依賴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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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前方有五隻屍人,我清除前面三隻,你清除後面兩隻。」先手札克的無線電傳出噪音,表示接近屍人了。通常屍人會發出一些無意義的聲響,我們不知其原因為何。它們不是蝙蝠,不會用超音波定位;它們也不是海豚或鯨魚,不會用聲音傳遞訊息。我們唯一的猜測就是,它們在釋放人類時期的痛苦,它們在把從人化為魔的狀態中產生的痛苦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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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愛德華已經到了定點,架上狙擊槍,碰!一聲瞬間貫穿屍人的腦袋。子彈是特殊合金彈頭,我們不知道是甚麼製成的,只知道那是上層派發給我們的武器。就像長官說過的,軍人只要知道接收命令就好。然而,這仍不敵我們的好奇心,我們現在只研究出來子彈是以螺旋方式旋轉前進的,並且擊中屍人或魔人後會產生毒素。但是,是何種毒素我們仍不清楚。這就表示除了電漿槍外,屍人與魔人或許有其他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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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手札克拿出獵刀,另一手射出飛刀。命中前面兩隻屍人的腦袋,屍人倒地並隨之伴隨爆炸而逝。不知道為何,有些屍人在死亡時會選擇爆炸,有些則不。我們始終搞不清為甚麼,因為就我們的資料顯示,屍人體內別說能造成爆炸的物質了,除了碳化物外沒別的東西。高溫、高壓、易燃物等等在屍人體內都不存在,但它們就是爆炸了。我將爆炸這件事寫到了記事本裡頭,並且畫了個大大的問號。至於飛刀為何也對屍人有用,一樣也是未知。我們不清楚刀子是由甚麼樣的鋼製成的,只知道當手抵在刀尖時,會發出共振。是對於我們的心跳發出的反應嗎?還是說,它偵測到生命體所以才震動呢?這點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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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生命體,屍人與魔人算是生命嗎?雖然我曾想過它們是地球的下一個霸主,但它們不會呼吸、不會繁衍、沒有心跳、沒有必要進食等等,它們只不過是按照本能在行動,真能稱得上是生物嗎?話說,生物的定義又是甚麼?我與屍人、魔人之間又有何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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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在發呆的時候,先手札克已經開始面對最後一隻屍人,他打算測驗獵刀的功能,他調低了放電功率至30%,想測試這把刀究竟最多能殺幾隻屍人。一砍卻砍不動,只好調高到50%,威力剛好可以砍死一隻。這代表需要比待機狀態下更大的功率才能打倒屍人,也可能是因為那隻屍人的特殊性的緣故,讓獵刀處於較為不穩定的狀態。總之,確認完這件事後,大家應該有個底關於獵刀對於作戰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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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根據計算,一把刀大概可以殺350到400隻屍人。聽到了嗎?隊長。」嗯,我知道了。不過我應該無法像先手札克一樣熟練運用它,所以我想我只能殺300隻左右吧。然而,我總感覺這裡頭不會有三百隻屍人,不知為何總感覺這裡面的屍人正在消失。消失?就好像種族覆滅了一樣,屍人正處於末日嗎?這點我不敢保證,但我總感覺有人刻意地減少屍人的數量,跟上層的反應正好相反,所以是第三勢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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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經過大約兩百多隻的屍人洗禮後,一個小時終究是過去了,我們到了地獄深處的入口。入口是一座城門,據說是大災難前期蓋的。雖然才過去數十到百年,但城門已經受極端氣候的影響而變得破爛。城門上頭有個匾額寫著忠義二字,這樣的設計讓陳安語感到熟悉,似乎中國那邊很多這樣的城門。中國啊!據說以前是美食之國,不知道食物好不好吃,想必過去的人們都不用生啃罐頭吧。此刻,有兩個魔人走了出來,並且還有十來個屍人在旁邊等待進食。先手札克停在離入口處約400公尺的樓頂上,而狙擊手愛德華也從西區到了離入口處600公尺處。狙擊手愛德華換上了電漿槍,並把狙擊槍放在樓頂上等這次任務結束後再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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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華點上了狼煙,誘使入口的兩名魔人與屍人往西區前進,它們的注意力從我們這裡轉移向狙擊手愛德華身上。瞬間,周遭的屍人融化了,就好像冰融化成水一般,變成一灘液體。液體在重聚回魔人手中,凝固、變得銳利、反射出光芒成為一柄長槍,緊接著被射出。我們望向因射出長槍的衝擊力而毀滅的地面,眼睛緊隨著那柄長槍,那是狙擊手愛德華的位置。此刻,千絲萬緒從我腦袋迸發而出,從人的生死到屍人的生死、從世界是甚麼到世界下一個霸主是誰等等。然而,就是沒有如何拯救狙擊手愛德華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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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響起,西區的大樓倒塌,我在無線電中呼喚著他。原本以為他死定了,但沒有,他還留有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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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有傑森,不然我就要在痛苦中死去了。我相信他...但是,我不能戰鬥了。說來好笑...我的身體有一半都被粉碎了,不只是機械的部分,就連肉身都...除此之外,請小心毒。我...走了。」無線電掛斷了,無論怎麼呼喊都無力回天了。真是可笑!我以前為甚麼沒感覺到呢?我們能活到現在不過是運氣好罷了,魔人、屍人跟人類的差距太大了,無法比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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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屍人湧上,大約五到六十隻左右。先手札克射出電磁鉤索,貫穿了三名屍人的腦袋。我們從未見過如此屍潮,這很奇怪,是因為其實災難末日變成屍人的人其實不多嗎?說起來,統計世上剩多少人的傢伙是誰啊?該不會是上層吧。那麼,這就表示上層有意輸出知識到我們身邊嗎?抑或者這世界上還有上層的人存在?我開始懷疑上層刻意在減少屍人的數量,這點也該寫進記事本中。此刻,我們只好衝出車外,準備對付這次屍潮。先手札克將獵刀的功率最大化並又準備了數把飛刀,電磁的聲音滋滋作響。先手札克射出手頭的三把飛刀,又幹掉了三名屍人。現在還有數十名屍人和兩名魔人。看來,這些新增的武器就到這戰為止了。真要對其打分數的話,大概剛好及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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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魔人望向了我們。它們碎念著些甚麼,原本屬於嘴巴的部位逐漸吐出液體,我們是第一次看到所以並不知道是甚麼。有時候,我會想它們究竟有沒有語言,還是說這只是無意義的叫聲呢?其中一個魔人舉起手臂,往天空中比劃了一些符號,揚之而起的是周遭屍人製成的無數把飛刀,射出。然而,這一切都在先手札克的預料之中,他打開立場防護罩,擋下了第一波攻擊。但是,兩名魔人在先手札克擋下攻擊的空間,已經準備好第二波攻擊了。它們衝了過來,又是比劃,隨之出現的是一把大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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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人握住刀械,用力由上往下劈砍,就彷彿砍木塊生火那樣自然。瞬間,利刃劃破風的聲音在耳邊呼嘯而過,僅僅一招就把立場防護罩打碎了,而先手札克則躲開了接連兩次的攻擊,而後我們也加入戰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要面對死亡的緣故,先手札克今天很是衝動,不像原本的他。他被那股力量波及到而向後退保留出了安全距離,並射出電磁鉤索想要抓住魔人,但被躲了過去。魔人用長刀順著鉤索追了上來,又是一刀。但是,先手札克驚險地左閃右躲,撿回了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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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衝鋒手傑森配合重炮手陳安語前後突入戰場。擁有彈道控制祝福的傑森與擁有反彈傷害祝福的陳安語可說是這隻隊伍的核心。傑森射出了約五十發子彈,子彈射出後貫穿了兩名魔人的腦子,但這樣並不足以打倒他們。射出的子彈在碰到牆壁或地面後又反彈了回來。就這樣,我們幾人與兩名魔人在槍林彈雨中纏鬥。陳安語拿出了迷你榴彈發射器,這種武器輕便、裝彈快但射程距離短、傷害低,算是衝鋒陷陣的好武器。陳安語射出大量的榴彈,並配合傑森的彈道控制,使其彈無虛發。即便砲彈爆炸而破碎了,它產生的碎片也受利用而往魔人身上射去。大量的彈殼、水泥碎片與砂土往魔人身體裡移動,漸漸地它們失去了些許行動力。我們不知道魔人體內的破片最終會去哪裡,或許是別的世界吧,希望那頭不會有怪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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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都不足以構成魔人的威脅。魔人長出了對翅膀,躍向天空。隨後,喚出刀刃,令其如雨下。無數的刀刃往下刺入大地,悲鳴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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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在悲鳴?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傑森喚出立場,擋下了所有刀刃。然而,正以為如此時,卻又被下了詛咒。詛咒,可謂是跟祝福截然相反的事物,那是魔人專有的技能,每位魔人都有不同的詛咒。而現在這兩位魔人其中之一,擁有的是重力控制的詛咒。慶幸的是,看來並不是大範圍性質的,而是指定物體的性質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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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逐漸被詛咒壓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幸虧立場還開著,暫時能夠保護他。先手札克立即到他身邊,想將其拖出戰場,但卻失敗了。更多的刀刃席捲而來,立場承受不住,碎掉了。四把刀刃插在先手札克和衝鋒手傑森身上,現在能夠治癒他們的只有恢復手德川,而非戰鬥員的恢復手德川則在車上待命。我望向裝甲車,好奇為甚麼他不打算將車開過來,原來在車後有更大一波屍潮衝了過來,就連恢復手德川都得拿起武器反擊。雖說距離還很遠,但在我們打倒這兩名魔人前,就會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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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札克和傑森回去車上!陳安語拖住它們!」我大喊道。而陳安語則使盡全力開啟了反彈傷害,使得接下來數波攻擊都反射回去。然而,這就意味著陳安語接下來有段時間是完全無法喚出祝福的。終於,在所有的反彈傷害祝福消逝前,讓受傷的兩人回到了車上。緊接著,兩發電漿槍子彈射出,傑森又回過身來射穿了兩名魔人的腦子,看來這招確實讓他們受到了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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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完,只見另一名魔人說出非人的話語,場上的空氣隨之起舞,看來是控制風的詛咒。突然間,數十把風刃往陳安語的方向射了過來,在接觸到的那一瞬間,我的機械半身功率終於達到100%,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我衝到風刃前面,用半身的立場將其彈了開來。接著擺好架式,這是我在軍隊中學到的武術,混合父親教會我的招式而產生的全新武術:英雄流武術。英雄流武術講究在不平等的戰鬥中取得優勢,徒手對上刀劍、肉身對上鋼鐵、人類對上怪物。除此之外,英雄流武術最突出的特點便是反擊,將傷害反彈回到對手身上是其精隨。此刻,我擺好拳架,使用推進器衝向前,扼住了一名魔人的咽喉。隨後,放出電流將其燒毀。當然,這股電流是經過數學計算過的,沒有任何一絲一毫導入地面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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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森身上的詛咒消失。再來,我射出電磁鉤索綁住了飛向空中的第二名魔人,將其拉下,重重摔在地上。引燃電漿炸彈,塞進魔人的腦子中。碰!一聲巨響過後,結束了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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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都覺得驚奇,到底是為甚麼可以在無法防禦的範圍內引爆炸彈,隨後還能毫髮無傷呢?」恢復手德川將重傷的二人輕放在長椅上頭。雖然很想等他們完全恢復再往前,但是方才的聲響肯定會引來更多屍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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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前進吧,諸君。」我們五人帶著狙擊手愛德華的精神,進入了地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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