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與直屬衛軍的戰鬥進入膠狀。特裝巡邏犬把廣場上的敵人隨意擊殺,雷連早已潰不成軍。舊工廠傭兵卻招招殺著,令衛軍節節敗退。
「集中火力!在我令下突破衛軍防線!」拿郎也把插在機械臂上的衛兵屍體踢開。骨骼裝甲非常活躍,一邊虐殺士兵,一邊重整傭兵的陣線。
「Wohoho~」古勒羅已經接近瘋狂的叫囂,「大幹一番吧!哈哈哈!」他所碰過的衛兵都活生生震碎骨頭。
蒂玟趕到戰線後,從高處尋找着亞格斯,卻被她發現拿郎也。「那個老伯穿着的……是第一代CQXS嗎!?為何保安局的裝備會落在異能者手上!?」
拿郎也正要用機械臂上的利刺向一個已倒下的衛兵刺下,蒂玟馬上啟動近戰骨骼的噴射裝置,跳到拿郎也面前為衛兵擋下了一擊。
「停手!」蒂玟喝道。「我是保安……嘩!」拿郎也未等她說完,已經施展攻勢。
雖然八爪同時揮擊,但蒂玟的近戰骨骼始終佔盡上風。旋拆式步槍在近乎零距離進行射擊,拿郎也只可用盡機械臂保護自己。
「臭丫頭!」拿郎也怒吼。他眼睛靠近蒂玟與她對望。「看妳心撕膽碎後還可不可以這麼囂張!」
可是蒂玟眼中沒有懼色,亦沒有心撕膽碎。她的長髮再次亮起粉紅光。
「怎麼……?妳!?」拿朗也的「午夜審判」沒有起作用而令他震驚。
蒂玟沒有一刻猶疑,一腳把他踢開,近戰骨骼的機械臂握緊他的頸項,旋拆式步槍對準了他。八爪沿着環狀導軌旋轉揮動,逼使蒂玟只可把他放開。
拿郎也見形勢不利,把骨骼裝甲變成蜘蛛腳讓他瞬間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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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班飯桶!快重新回防!組成防守線!」海爾密馬不停蹄地於戰場上來回,指揮作戰。「這班異能者怎麼這樣難搞的!該死!」
「報、報告中將!御衛兵『騎甲』正高速進入戰場!」通訊兵傳遞說。
四雙馬蹄着地時發出如隕石撞擊小行星的巨響,每一下都令人膽破心驚。騎甲如一輛全速的火車在海爾密面前經過。
騎甲非常龐大,比海爾密身高高出一倍。它手執騎士大槍,青銅盔甲外形如中世紀的騎士。騎甲連踏兩匹青銅馬,它的一雙大腿連在馬的頸部及身體。
「人、人馬嗎!?」「裏頭是什麼來的!?」衛兵們已經被嚇得不能正常思考。
海爾密亦不禁感到恐懼,「御衛兵不是人類!」
騎甲衝進大教堂廣場上舊工廠傭兵的防線,它從座騎身上的劍套取出青銅大劍,毫不留情地揮擊。有的傭兵身體被斬開,有的雙手被斬斷。傭兵向騎甲開火,子彈卻無一能打穿盔甲。傭兵抬出對地火炮對正騎甲,火炮發射時發出巨響,大顆炮彈擊中在騎甲胸上,卻連花痕也沒有弄出一條,仍然無阻騎甲用手持的騎士大槍把一個又一個的傭兵身軀刺穿。
「走呀!快撤退!」「怪、怪物喔!!!」「我不幹了……嗚……媽呀!」傭兵被擊破得落花流水,雞飛狗走的解散。
海爾密又趁機來搶功勞。「好!快給我把教堂拿下!」他指示衛軍。
騎甲提起馬蹄把西堂大門踢破,撞進西堂後的墓園裏。它在注視着遺蹟。縱使是御衛兵也不敢貿然接近,它一步一步向遺蹟前進。騎甲力大無窮,把遺蹟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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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玟只能眼白白看着遺蹟被衛軍搬到運輸車上。「伍德少校,我是桂尼那。對不起,我來遲一步了……」她透過通訊器匯報。
蒂玟站在屋頂上,默默地望着破爛不堪的教堂,和屍橫遍野的廣場,她亦只能開口說一句「來遲一步」。
「……是嗎?麻煩妳了。」伊納提說,聲線少不免帶點憤慨。「海爾密中將的人做的嗎?」
「不,」蒂玟望向正在監督運送過程的騎甲,「應該是『騎甲』……」
「什麼!?騎甲來了!?可惡!根本從一開始就打算趕盡殺絕!」伊納提叫道。
蒂玟沒有回應,而只注視着騎甲。騎甲似乎亦感受到蒂玟的存在,與她對視。
「桂尼那,捕獵隊的車隊快到黛妮亞邊界,我們在這攔截他們。麻煩妳跟蹤他們多一會吧。」伊納提平淡地說。
「收到。」蒂玟馬上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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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頭好痛……這裏是哪裏啊?」亞格斯摸着後腦,用手撐着身下的草皮坐起來。
淡粉的天際夢幻得不真實,彩霞從遠方飄來散落於漫空中。微風輕拂青草和花兒,亦把朝露吹開。
「啊,終於睡醒了。」坐在他身旁的雷帝說。
亞格斯嚇得馬上彈開幾尺遠,「雷、雷帝!?你聽我說,我、我、我只是要阻止拿郎也奪得鎖匙啊,所以不會再跟你打了!」
「你放心……」雷帝掩着眼睛,表現得非常無奈,「我也只是要打倒拿郎也,既然我的目的達到了,我也不會和你打。」
亞格斯聽罷,才一臉愕然說:「喔……是這樣喇?那好吧。話說回來……這裏是什麼地方?我記得我們一同跌進遺蹟的光洞裏,然後……」
「這裏是『藏兵殿』。黛妮亞的紀錄內有提及此地,一個由海倫馮妮亞皇室所製造的神力空間,用途在於收藏各種兵器。你看那邊。」雷帝指指對面。
「那個……」亞格斯對眼前的境象嚇得叫不出聲,「那個……是西堂!而且仍是黃金奴役時代的……」
亞格斯緩慢站起,眼睛像個初生嬰兒般驚奇滾大。他們在西堂廣場外的花圃上,花圃上的鮮花紅紅綠綠的,充滿滋潤。周遭的房屋不但沒有破損,而且還好好保留了海倫馮妮亞的特色風格,兩層高的駝色小房子磚牆上,以黃金填充好的缺口在日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附近的運河裏河水滔滔不絕地流動,油燈的火仍生氣勃勃地燃燒。西堂仍然完整無缺地屹立着,光鮮的外牆與新建無異。
「這裏不是西堂。」雷帝說。「只是一個和西堂一模一樣的空間。大概是製造者把當時的城市外貌套用了在這裏。在你剛才還是個睡寶寶時我逛了逛,這空間大約只有五百米直徑闊,之後就到達了盡頭。這裏沒有出口,唯一離開的方法……大概與進入的一樣吧。」
「那麼我們趕快回去吧!」亞格斯正想起步,卻被雷帝捉住。
「你看看西堂的外圍。」他說。
圍着西堂外,為數六七架黃金人形機械在巡邏步行。它們每一架相距距離一樣,步伐一樣,姿勢一樣。黃金支架構造的腳掌踏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發出沉重的碰撞聲。
「不、不是吧……它們是……『轅』!」亞格斯退縮下來了。
「西堂裏面恐怕有更多轅看守着呢。怎樣了亞格斯?要闖進去嗎?」雷帝問。
「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亞格斯退後兩步,對雷帝防範起來。「剛才你提點我不要與拿郎也對望時也叫了我的名字……」
「原來你也没有我想的那麼笨。」雷帝往他瞧瞧,「……我是迪雅的哥哥。」他說。「看來你真一點記憶也沒剩下呢?」
亞格斯只是張大口呆了。
「喂!……呆夠沒有呀!?」雷帝快被激怒了。
「你是迪雅的哥哥???」亞格斯震驚的高呼。
「是喇!」雷帝都快沒氣了,「你和我相遇過,但你們三個的記憶在『那件事』後被『電光女神』沒收了。之後有機會我再和你解釋吧,現在先離開這裏再說吧。」
在轅樓內的激戰對於亞格斯仍印象猶新,要同時面對上六七個轅要他怎樣處理呢?
「雷帝,我倒想到個辦法。」亞格斯說。
雷帝看着亞格斯,回想起十七年前的過去,心想:「哼,小子……仍然是這麼足智多謀。」
「好吧。」雷帝說:「那就搏一搏吧,還有,叫我迪泰吧。『雷帝』這稱號,只是在屋群用來嚇唬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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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亞格斯輕嘆了一口氣,雙肩上的浮盾把他提到二百五十米上的空中。在這極限的高度幾乎可以一眼看完藏兵殿。亞格斯舉手輕輕觸碰天空的盡頭,朝霞和雲層都只是投影,令他驚奇不已。
他向西堂俯視,迪泰向他示意準備好。「可行的吧……應該?不不不,既然都來到這裏了。」他自言自語。
迪泰把電壓提升至極限,西堂門前的轅感受到敵意,自動啟動了先制模式,向迪泰進攻。轅的碎石拳幾乎能把岩石擊碎,但迪泰的電擊神經反應讓他輕易避開。
轅雖然沒有對話,卻能無聲溝通般互相配合攻擊彌補空缺,這令獨力應戰的迪泰吃不消。轅把他包圍起來,胸甲的機關扣和臂內緩衝機件全面打開,即使是「雷帝」迪泰也沒可能同時擋下七副轅的重拳。
「亞格斯!」迪泰向天空大叫。
亞格斯的浮盾向左右伸展,氣閥和阻流板展開,末端的鋒利邊緣噴射出強烈氣流,讓他全速俯衝向迪泰。疾風瞬雷的速度令亞格斯喘不過氣,壓力快令他休克了,但他仍硬着頭皮於空中捲起渦流。不斷呑噬周邊空氣的渦流如顆末世的隕石般於眨眼間落下到轅的頭上。
迪泰看準時機躲開,讓亞格斯落在轅之中。衝擊力大得把地面砸爛得四分五裂,碎石被拋到空中。即使轅的小腿機關爪緊緊抓住地面,也東歪西倒的跌撞。
迪泰睜大雙眼看清楚,他怕一眨眼已經錯過了最關鍵的時刻。
亞格斯於渦流中心吸一大口氣,「啊!!!!!」把累積蘊藏的所有力量爆發。渦流連帶碎石向轅衝擊,轅的中樞神經都被擊壞。
廣場前沙塵滾滾,迪泰不停把臉前的沙塵撥走。塵煙慢慢散開,七副轅都默默的躺在瓦礫上,只有亞格斯站在廣場上,輕輕按着頸背。
「咳咳咳咳!沒想到會這麼大塵……頸好痛啊,好像幹過頭了……」累透的亞格斯在抱怨。
迪泰走近他身邊,「投訴完了的話,就要衝進去了。」
「來吧!嘿嘿!」亞格斯架起準備好的姿態。
站在旁的迪泰比亞格斯高一個頭有多,身軀亦比他強壯,看起來簡直像個大哥哥和小弟弟的模樣。他眼角偷偷俯視亞格斯,心裏卻是無比的佩服。「沒想到……一轉眼便是十七年了……當年的孩子,現在都成長得令人難以至信了。其實明明我就可以自己把十多台轅打倒的,但實在忍不住想看看他現在的實力,也沒令我失望啊。」迪泰不禁會心微笑。
亞格斯身邊的微風按奈不住暗暗捲起,迪泰身上的靜電亦漸漸增強。「準備好的話就要進去咯?」迪泰問。
「嗯!」亞格斯胸有成竹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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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風衝破大教堂大入口。木門飛進教堂內,因擊中其中了一副轅堅硬的盔甲而破碎。其餘轅一湧而上,二十多副轅一同舉起碎岩炮對向入口,數秒內已經把牆壁轟至四分五裂。
轅的掃描器忙於從塵埃中搜索二人的基因,它們於正門的瓦礫中游走,到處巡視。
「砰!」教堂的屋頂於巨響中破開一個大洞,亞格斯從天而降。「嗨!這裏啊!」他拔出手槍向轅亂槍掃射。
眾轅馬上轉身面向亞格斯,但他早佔上風,瞄準數副轅的中樞射擊破壞它們的動力系統。
轅打開手腳組件全力搶攻,亞格斯肩上的浮盾噴射出氣流把他提到空中躲開攻擊。
突然一道雷電閃光從廣場外擊至,迪泰於電光火石間衝進教堂,把十數副轅以尖雷掌一擊擊破。
形勢扭轉了!現在變成亞格斯與迪泰前後夾攻着轅,雖然只剩下五副,但小看一副亦已足可致命,二人不敢再輕舉妄動。
「亞格斯的策略成功了一半!」迪泰心裏說,「雙重聲東擊西,配以適合亞格斯風格的打帶跑,製造有利於我攻擊風格的突擊空缺,廿多部轅現在只剩下五部……但現在甚麼辦?」
迪泰環顧四周,教堂內與他認識西堂完全不一樣。木製長櫈一排排整齊面向教堂主檯上的米白色女神神像,神象非常高挑,刻畫了女神苗條的四肢,溫柔善良的臉孔栩栩如生。此女神穿着的不是盔甲,而是被上了長身長的層次雪紡長袍。
滿地兵器倒是跟現代的西堂差不多。刀刀劍劍逾百種充滿異風的兵器整齊插在木櫈上,彷彿兵器也在莊嚴地向女神禱告。
「迪泰!」亞格斯高呼,「你看那臺轅!」他指向站在西堂中央的轅。
那副轅的胸甲完全打開,鎖骨及背部的多塊通紅散熱片伸展至空氣中,隆隆冒出沸騰蒸氣。胸甲內的能源組件加熱至滾燙。
「喂……」迪泰竟慌張起來,「我看過黛妮亞的紀錄……這是轅的自爆裝置程序!」
「自爆!?這裏!?」亞格斯高呼,「那麼我們該怎麼辦!?」
迪泰眼睛盯着西堂盡頭墓園入口的門說:「逃呀!」
二人着急地衝向墓園,卻被其餘的轅阻撓。任他們如何閃避尋找突破缺口,仍然不敵四副轅。
「啊!!!快點啦!」亞格斯叫囂。他們已經感受到能源自爆裝置的熱力。
「那你也想想辦法吧!」迪泰不耐煩地大聲說道。
亞格斯左右張望,隨手拔出一把插在木櫈上的武士刀,準備亂揮一通,反正也是死路一條,何不?
但手執上刀柄的一刻,全身的血液如同冰水般冰冷的湍流遍手腳。被力量注灌的感覺好比浮盾出現時強大!亞格斯必須用力握緊刀,否則他害怕刀的力量大得把他扯走。
「亞格斯!你的手……」迪泰看見亞格斯手臂上從轅樓和西堂得的傷口破開流血。
「到了窮途末路的話……」亞格斯把刀拉後,準備全力一揮,「什麼也試試吧!!!」他向迪泰示意,迪泰馬上趴下到地上躲避。亞格斯任由刀的意志溢出神力,橫貫揮動一刀。
前所未見的神力從刀鋒如洪水暴發而出,揮出一道巨大而強實的烈風刃。烈風刃排山倒海的橫掃西堂,連空氣也幾乎被斬斷。風嘯聲如千隻候鳥刺耳的怒叫,直捲阻擋於亞格斯面前的轅。轅的黃金盔甲和骨骼應聲清脆斷開,四副轅同時被上下一分為二。
但倒下的不只轅。
「喂!」迪泰向體力透支而倒下的亞格斯大叫,「成功了!差一點點而已!振作啊!」
「迪泰……我不行了……你快去遺跡吧……」亞格斯連撐起的力氣都不夠,只能握緊武士刀躺在地上。
「豈又此理!」迪泰喝道。他背起亞格斯,衝向墓園。身後的轅已經到了臨界,剛好自燃爆破。迪泰撞破木門,筆直跑向遺跡。遺跡拱橋下的洞口隨之亮起藍光,迪泰眼角偷瞄身後,爆炸的火焰已經燃到腳踝。他提着亞格斯用力一跳,再次撲進那鬼魅的藍光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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