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寧四先生來說,沒有事情比調查二十年前的事件重要,即便是身為助手的我,他也可以拋棄。明明這樣說很是無情,但我卻能同感於寧四先生。不,應該說若是為了這個目標而把我拋棄掉,我也願意。對於我而言,人生的一切就是寧四先生了。我時常在事務所內翻閱的書籍,也是寧四先生一手得來的。那些有關怪談的書籍,我百看不厭。只要能更接近寧四先生,我就感到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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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歷經三年的沉默戰爭結束,我還記得那是台海兩岸最大的戰爭。最後,並沒有勝利者,只是互相賠償了一筆鉅款後,便沒有後續了。台灣、中國仍像以往一樣往來。雖說去中國的台商減少了,但GDP卻是增加的。除此之外,台灣也多了許多中國的美食節目。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咖啡的角落,以及調味料的王國這兩檔節目。說實話,在沉默戰爭過後,台海兩岸的關係並沒有降到冰點,反倒比以前更加蓬勃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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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情就發生在三年後,也就是二十年前。根據寧四先生所調查的結果,檯面上的政府轉入地下,開始控制菸酒、毒品、賭博行業、債券等等勾當。最後,因為一種毒品的氾濫,導致人們不再受控制,最終引起了動亂,政府則開始清鄉。那個毒品就是快樂微笑,是一種強大的致幻藥劑。但這種藥劑唯一的不同就是,它摻入了靈子的成分。大量吸入不屬於自己的靈子,會造成腦部傷害,甚至死亡。快樂微笑讓許多人變成了介於人與怪談之間的怪物,不得不肅清。最後,政府展開了新的計畫,叫做阿法計畫。至於阿法計畫的詳細內容,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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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事件非常短,我想不用多少字就能說清楚。今天,天空仍然下著細雨,因為工業化的緣故,雨水總是透露淡淡的灰黑色。記得,寧四先生不太喜歡這樣的天氣,跟北京一樣的霧霾總是讓寧四先生提不起勁。寧四先生躺在老舊的沙發上看書,沙發上頭還有污漬跟傷痕。除此之外,還有塵螨跟重重的油味。我看他懶散的樣子,便提醒他有關人偶師的案件,他還沒給警方那邊一個彙報。此刻,他打了生哈欠,表示等對方來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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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外,一組警車往東邊的方向開去,不知道那邊發生了甚麼事情。我記得那邊是學區,只有住宅跟小學而已啊!小學能發生甚麼事情?我一邊寫有關以前事件的報告一邊玩魔術方塊。除了魔術方塊之外,桌上還擺著牛頓擺跟磁石玩具。我問寧四先生有沒有玩過古早的電玩遊戲,像是小朋友齊打交、皮卡丘打排球,還有夢遊先生。他只告訴我他對遊戲沒甚麼興趣,從二十年前那起事件後,他就只專注在當偵探尋找犯人這件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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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古董的遊樂器,玩起了元祖洛克人。當然,這是網路上買的盜版卡帶,價格居然比正版卡帶多上許多,完全不知道原因。玩著洛克人遊戲,總感覺自己回到了小時候。我記得在兩千年初的時候,還有死亡倒數計時網站、詛咒的網站、桃花運網站、塔羅牌網站,還有一個紅色的鳥居的奇怪網站。唯獨最後一個,我也不知道它是用來做甚麼的。我想了老半天,居然想不起來那是個甚麼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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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討論任何有關二十年前網路風行的網站時,一名刑警敲了敲大門,並且帶了一個小學生進來。刑警年約五十來歲,比寧四先生大上一點。他穿著樸素的西裝、鼠灰色的大衣、廉價領帶,還有同樣廉價的皮鞋。一進門就秀出警證,深怕我們不知道他是警察。至於小學生,看起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面容憔悴且內向。除此之外,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這兩個人應該不是父子,只是剛好因為一起案件而湊在一起的有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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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奉上了茶水,我則跟寧四先生一起抽香菸,想聽聽看發生了甚麼事件。刑警開頭就提起了二十年前的一個病毒網站,也就是有紅色鳥居的狐狸神社。當我聽到這裏才憶起,原來那個紅色鳥居是病毒網站啊!我們問了問兩人,這個網站有發生的事情,對面才緩緩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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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知道這個狐狸神社,可以幫人實現任何願望嗎?」我搖搖頭否定,表示二十年前我還是小學生,根本不會記得這麼一個網站。根據刑警所言,只要點進去頁面上的鳥居,就有機會實現願望。有可能電腦會當機,所有程式檔案都損毀,但也有可能進入鳥居後,讓狐狸成功幫忙實現願望。而這位小學生正是成功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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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生名叫林泰,是附近小學裏的三年級學生。我們對他進行了簡單的筆錄,並且確定他沒有說謊後,便開始展開了調查。事情是這樣的,林泰成功進入了網站後,許下了他的願望,跟自己的級任導師在一起。或許是戀母情結吧!林泰非常喜歡他的級任導師,已經到瘋狂愛的程度了。而在那之後,班上的男學生們突然開始離奇死亡,直到今日已經死了六人。這六人都是曾對級任導師表達愛意的男學生。此刻,林泰肯定會覺得這事在他,是他跟狐狸神社許願才導致這場悲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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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們幫幫我,那些同學都是因為我才會死的。」林泰小小的手正在顫抖,看得出來他承受了巨大的壓力。我們表示接受這任務後,便打開了那個網站。沒有點進去,只是在入口的頁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我們對比了網路上有關二十年前的狐狸神社樣貌,最終沒有發現太大的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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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東西是不會復活的,就算是網站也一樣。」寧四先生很肯定這件事,我知道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並且打算配合他。他問起了有關級任導師的事情,導師叫做鄭可,是一名年僅二十四歲的級任導師。當我們問到鄭可的時候,林泰很是緊張,害怕我們去找鄭可找線索。他知道因為自己的緣故,把無辜的級任導師牽扯進來。若需要約談,他願意告訴我們任何有關鄭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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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拿出了一張鄭可的照片,寧四先生表示上頭沒有怪談的痕跡,這表示鄭可只是普通人而已。聽到這裏,林泰鬆了口氣,但我們馬上告知他必須立刻約談鄭可這號人物。我們向林泰表示,自己會做到最好,不讓下個犧牲者再出現。我們上了刑警的車,慢慢開往附近的小學之中。一路上,我仔細觀察寧四先生的表情,那是已經找到解答的表情。然而,還有一些點還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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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我們聊著有關小學的回憶。我還記得以前很常被老師責罵,偶爾他還會打我。直到今日,我還是認為體罰學生是件蠢事。所以,直至今日我都不會讓我的委託人感到生理與心理上的不舒服,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寧四先生又重複了一次剛才講的話語,死的東西是不會復活的。他如此告訴我,並要我用身體與心靈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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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電話給一名偵探協會的駭客,黑毛豬。問問看他對於這狐狸神社的想法。黑毛豬只開出了價錢,接著說了一句:「交給我吧!」隨後,就沒有音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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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進校園內,才知道刑警的警證真是好用,只要秀出警證就沒人會阻攔我們。或許,我也該辦一張。我們直直往三年級的教室前進,把正在辦公室準備教材的鄭可叫了出來。我們在一間空的教室內質詢鄭可。當然,一進入教室後就檢查了有沒有竊聽器或者錄影設備。我們表示,只有我們提供的錄音器材可以使用,並且約定好這份檔案會給她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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詢問了有關鄭可的基本資料,發現這女人幾乎甚麼科目都會,不只是家政、料理、文史、心理輔導、科學等等領域,就連電子器材跟美術也精通。我們在無數的問題內安插了數個不重要的問題,想套出她的破綻或語病。雖說沒有成功,但也是成功了,因為那不是正常人的反應,而是演出來的微表情。最後,寧四先生只問了一句,是否知道林泰的心意?鄭可點點頭並且為了這起事件哭了出來。此刻,我們就決定結束質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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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室後,我們就上了車。刑警並沒有看出端倪,而我們已經知道了鄭可就是犯人。我請刑警注意鄭可的動向,估計她很快就會展開逃亡。那女人用了臉部肌肉的變化方式來改變樣貌,雖說這種技巧只有長年打滾在社會的偵探會使用,但一般人學起來也不是不可能的。除此之外,就是化妝與易容術了,我們檢查她的包包時,發現一些可以用在易容的小道具,像是雕塑刀或者特製的膠水、膠帶。沒想到真有人把自己當黏土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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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們回到了偵探事務所,把林泰請了回去。我們告訴林泰已經知道八九成了,最後只剩下有關狐狸神社的謎底了!才剛這樣想,黑毛豬就傳來了訊息,是一個地址。根據地址上所標註的地點,應該在Y山深處。黑毛豬表示,這就是狐狸神社的最後一片拼圖。我與寧四先生坐上了自己的車,而刑警則回去警局彙報。最終,我們來到了地址上標註的答案:一座古老且廢棄的日本神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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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社充滿了霉味,一進入其中就找到了答案:一台壞掉的大屁股電腦。沒有插電,但螢幕卻顯示了狐狸神社。黑毛豬解釋,二十年前的神社跟現在這個有微小的差異,正常人看不出來,只有用專業的軟體才能看出端倪。至於神社內電腦的網站,很明顯跟二十年前的網站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台電腦就是二十年前的狐狸神社!此刻,這台沒插電的大屁股電腦出現了一行字:「你渴望甚麼?」這種騷靈現象我們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沒看過有怪談親自用文字詢問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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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想不理睬這台電腦,要寧四先生一起離開這陰森的地方。但他看著電腦,喃喃自語了一句:「甚麼願望都能實現的網站。」隨後,打下了一行字。那是他心中最極度渴望的事情,自始至今都無法忘記的夢魘。我看向打字的寧四先生,他喘著粗氣,就好像跑完百米般緊張。他的汗珠不斷落下,最終成為了我看到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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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政府在隱瞞甚麼?」過了一陣子,原本以為不會再有動靜了。但電腦確實出現了下一行字:「去森黑監獄地下六層,找嬰兒收藏家。」當我們看到這裏時,心臟開始狂跳!嬰兒收藏家就是上個世紀末,那起窮凶惡極事件的犯人!原來,我們想找的線索就在嬰兒收藏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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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電腦開始高速運作,發出不穩定的嗶嗶聲。緊接著,無數無意義的雜亂字句覆蓋住網站。最終,電腦燒壞了,壽終正寢了。我們進行了怪談的封印,將周遭用驅邪香淨化了一遍,再把電腦拆成碎片燒掉。最後,將狐狸神社打掃乾淨後,就準備回去了。當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天花板掉下來了一個鈴鐺,造型是狛犬的眼睛。寧四先生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可能是可以驅邪的道具。或許是有緣吧,這座神社的神明將此鈴鐺給了我們。我想,總有一天會用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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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一下子就晚上了。我們接到消息,警方已經追丟了鄭可的行蹤。幸好,我們早有準備。我們請偵探協會的人幫忙監控鄭可,不只是監視器、衛星、動物身上的鏡頭,還有一群收錢的乞丐團。當然,這招是學福爾摩斯的。現在,鄭可的行蹤都暴露在我們的手機定位上頭。我們立刻抵達了鄭可所在的H海岸,她沒有打算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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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甚麼時候發現是我做的?」寧四先生表示,在聽完案件的描述後就知道鄭可是犯人了。不,應該這麼說,鄭可是唯一可能的犯人!在林泰向鄭可告白完後,其他六人就接連離奇死亡。即便她能靠演技騙過刑警,也無法騙過偵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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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殺人?又或者該說,為甚麼留了林泰一人。」鄭可笑了出來並且表示,留誰都一樣。她最開始只是想說,把第一個用狐狸神社告白的人留下,其餘殺掉,就這麼簡單!原本以為偵探不會插手這件事,但沒想到刑警第一時間就來找我們。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我們手裏。然而,她卻繼續大笑,就好像瘋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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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未結束,還不是你們的勝利,因為捉迷藏遊戲要開始了!」鄭可一邊大笑一邊拿出預藏的雕刻刀,往自己的頸動脈刺了下去。血液不斷流出,而她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止大笑。她表示,現在還不是享受勝利的時刻,因為怪談抓交替的捉迷藏遊戲在她死後就會正式開始。她用手指向寧四先生,表示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放過她的話,就不會再犧牲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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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捉迷藏遊戲盛大舉行吧!」鄭可將手伸向天空,想抓取天空的星子。隨後,應聲倒地。最終,她只留下了一句:「去死吧!你們這些白癡偵探。」緊接著就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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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刑警們趕來現場處理了屍體,並且將我們帶到警局做偵訊。一連串的手續忙完後,我們讓警方寫篇假的聲明稿並且通知小學,鄭可因為接受不了打擊,回到北部的老家生活去了。最終,在媒體記者的幫助下,林泰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究責。接下來,他要自己想辦法走過同學死亡的陰霾。這是我們無法為他所做的事情,只能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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