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街是金所管理的地區的最大條商業街道,以前叫做神降街,直到金死後才被人改名為豔陽街的。金所看管的地區,現在被稱為無神區,或者該說被神明拋棄的地區。這裏的人,無一不面露愁容、感傷,以及憤怒。據傳言,這裏自殺的人很多,多到已經沒人會細數那些死去的人數了。豔陽街很是荒涼,所有一切都很荒涼。這裏幾乎沒有人類,有的話也是窩在路邊的菸癮者。除此之外,這附近一直傳來動物屍體的味道。很明顯的,有人死在了某棟水泥建築中。這裏充斥死亡的氣味,讓我很不好受。我能清楚感覺到今天有人會死掉,當人接近死亡時總會散發出一股難聞的氣味,這同樣也是這世紀無法解釋的怪異現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Ij1MmX3Lt
我們不斷往前走,幾個蹲坐在路邊的人要我們分他一隻捲菸。我拒絕了,因為這種人會越來越多,分了一個人就會有下一個人出現。我嘆了口氣,想告訴希芙來這或許不是好辦法。希芙不像我所想的那樣,她並沒有感到害怕,只是默默向前走,直到我們看見倒塌銅像的殘骸。殘骸上頭有個名字被破壞掉了,只能勉強認出那是金的名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5nq0TPEX7
我要希芙不要回頭,因為我們被跟蹤了。她表示她很早就知道了,只是想看看對方想玩甚麼把戲。直到此刻,對方仍不出面,只是默默在水泥建築遮蔽的位置觀察我們。我將手放進包包中並抓緊了那把生鏽的小刀,若對方衝出來我就立刻殺死他。對方很是小心翼翼,看來已經是追蹤與傷害的老手。我們靜靜呼吸,並且露出一個破綻,好讓對方現身。大約過了一陣子,他從我們後方的角落衝了上來,我就立刻反手將刀子抵在他的喉嚨。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jcLV8UyN
對方是一個老頭,看起來大概六或七百歲了。他的刀子雖然巨大但上頭有無數缺口和鏽痕,他用眼睛憤怒地瞪著我們,看來很震驚自己會被我們反擊。我看向他那雙手,是工匠的手,但為何會允許自己配一把這樣難堪的刀子呢?他警告我,他後頭有金撐腰,若想逃的話就快滾,順道拿出有價值的東西來求饒。我們沒有仔細聽他在嚷嚷甚麼,只是問他,他有沒有會修理礦火計的同伴?我的礦火計有點問題,不能使用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ks45ACny4
「若妳們肯付點石頭,我就幫妳們修。」老頭想威脅我們,但我反過來警告他,若是騙人我會殺死他。他拍胸補保證自己會修理礦火計,叫我將壞掉的礦火計拿出來,讓他看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pM4MtUHE
他左看右看,最終打開了礦火計。他拿出礦火石,摸了摸並且用手指磨了磨,表示知道問題了。他告訴我們,這枚礦火石需要打磨了,大概用了很久吧。我要他快一點,但對方說不可能,因為打磨石在兩個街後的廢棄學校。但是,那裏是金的殘黨的根據地,他進不去。老頭希望我們進去裏頭,將打磨石偷出來。說到最後,他警告我們最重要的一件事,不要被金的殘黨抓到,他們最討厭精靈小姐了。說這話時,老頭指向我的斷耳,那是精靈小姐的象徵。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YjGGMyWq
「看來,你不是金的殘黨,對吧?」老頭有點尷尬,最後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跟那些人不合,根本不可能是金的殘黨。他告訴我們,廢棄學校的禮堂有所有他需要的器材,但那裏是金殘黨的根據地,根本不可能靠近。金殘黨最高位的人叫做莫尼,是個殘酷且愛錢的傢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EHbfCFa8H
「若妳們被莫尼抓住,就不可能活著離開廢棄學校了。」他告訴我們,要放棄就趁現在,不過我們倒是不在乎。我叫他注意看我的眼睛,裏頭的苞芽竄了出來,他表示明白並且認為我很是可悲。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zxDErFIPX
老頭告訴我,梅毒是因為褻瀆神明才會得的。在這片無神區,若觸怒金的話就會染上怪病,而梅毒就是其中之一。他告訴我們,金有如同神明一樣的力量,所以才會統治以前的無神區。所有反抗他的人都死了,這就是現實。而我知道其它現實,那就是他被珀斯、普爾殺死了,只剩下一個空虛的鬼魂還徘徊在無神區內。老頭反駁了我的發言,他表示金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他會戴上恐怖的面具並且殺死那些不尊重他的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4OVhDfqhS
「那你尊重金嗎?」老頭搖搖頭並且表示,他不相信金會回來,但還是以防萬一地告訴自己,金會回來保護他們這些落魄的人。從這點看來,老頭很是精明,跟他想裝傻的樣子截然不同。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3omAPGHOC
我還未開口,老頭就將大包包裏頭的東西拿了出來,有小刀、廢棄學校地圖、莫尼殘黨的人員配置圖,還有一把手槍。我看了看這個人員配置圖,大概可以推測出來再過一段時間後,禮堂就會處在無人看守的狀態,那時候潛進去偷東西最好。然而,老頭不這樣認為,他覺得我們在逃跑的時候會出問題,必須解決掉莫尼底下所有人。這老頭把我們當成僱傭兵,想藉此解決掉莫尼及其手下。我就說了,這老頭一點也不傻,很是精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mjbxTe4S
他看到我們的身手了,所以才認為這是可行的計畫。說到此處,希芙都沒表態,只告訴老頭若成功,她要老頭手上這把槍。如果老頭不答應,現在就會殺死他,沒得商量。老頭一口就答應下來並且表示,這把槍是從其他地方偷來的,根本不會有人介意這件事情。老頭把玩了手中的手槍,認為自己保養得不錯,還炫耀給我們看。對此,我並不以為意,但希芙似乎很想要那把槍,她的眼神緊盯在那把槍上頭。或許這樣說有點奇怪,但希芙此刻的眼神就好像野生動物一樣,而且是那種準備吃人的動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C7VR3iD7Q
我看見希芙內心的世界,那是準備殺人的眼神。不知道是甚麼事情讓她這麼執著於那把槍以及莫尼身上。我靜靜深呼吸,讓自己進入狀況。我去除掉了眼中的雜物,專心於接下來的路程之中。這種招式是珀斯教我的,珀斯把戰鬥的技巧教給了他手下的每一個人。直觀來說,我絕對不會比莫尼那幫人差勁。至於希芙更不用說了,從小在爭鬥中長大。我想,對她來說並沒有害怕殺人這件事吧。她緊緊握住了我的手並露出微笑,要我把這件事交給她處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AAaVIc3L
「我的工具上頭都有這個印記,很好找的。」老頭秀出一個紅色的十字架,他告訴我們這是以前金曾用過的標誌。金曾經告訴過老頭,十字架是神明的象徵。除此之外,都是虛假的贈禮。老頭很仔細擦拭那些帶有紅色十字架的工具,那代表了金對他的信任,以及往日情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3IWReSR7N
然而,現在莫尼將其全部捨去,並將金的豐功偉業占為己有。一想到這裏,老頭就倍感生氣,他一度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表示要殺死莫尼不然對不起金。我仔細聽老頭還有沒有關鍵線索,但很可惜沒有。至於希芙,他只是冷冷地盯著那把槍,不知道在想些甚麼。在不久過後,我們上路前往廢棄學校了。一路上,荒涼且沒有半個人影,就連為數不多的紀念金的雕像都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幾個作成十字架形狀的墓碑,散落地躺在地上。那種破敗感讓人很是害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YxoxAMXUy
大約走了一陣子,我們來到了廢棄學校的圍牆。大門有人把守著,所以我們越過圍牆繞後。我拿著生鏽小刀刺入大門守衛的喉頭,他還來不及叫喚便死去了。我原本想拿大門守衛的手槍的,但希芙阻止我了。她示意我,手槍交給沒訓練過的人沒有用,第二就是他們的手槍都沒子彈,只是裝裝樣子的武器。我問了希芙,甚麼是子彈?她只告訴我不用知道。希芙在這次行動顯得很是焦躁,她常常低聲碎念,大多都是中文所以我聽不懂。緊接著,我們潛入了一樓的廣播室。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5tYAba8wI
我們將大門守衛的衣服拿過來穿,並且很順利地進入廣播室。解決掉看守人員和廣播者後,往二樓前進。我躲在二樓教室中,而希芙則躲在另一側。等到有人經過時我就會丟出死人身上的衣物或者配件。當對方因此恍神的瞬間,希芙就殺掉對方。如此配合,清理了二樓與三樓的所有守衛。最後,只剩下一樓禮堂包括莫尼的幾人了。正當我這樣想時,一股濃厚的刺鼻味席捲而來,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某人用藥物迷昏了。待我醒來,我已經身處一樓的禮堂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AnCv01t3S
「妳就是莫尼?我還以為是男的。」一樓禮堂,莫尼坐在我身邊。不知為何,我就覺得三名敵人中她就是莫尼。莫尼要我閉嘴,並用槍托重擊我的下巴一下,我差一點就又昏過去了。我能感覺到腦袋正在劇烈搖晃,鼻血不斷流出。除此之外,還有很濃重的噁心感。然而,我卻笑了出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1MEwjjSco
「好弱的一擊,這樣也能代表金嗎?是不是太丟他的臉了!」我不斷嘲諷她,希望藉此讓她忘記門邊把守的希芙。我正在拖延時間,而莫尼也注意到了這點。莫尼要希芙立刻出來,不然就開槍打我。我告訴她,我們精靈小姐從來不怕疼!就算要死也不會拖朋友下水!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NaOcivLP
「給我閉嘴!」說罷,莫尼便往我大腿開了一槍。然而,槍聲卻有三聲,希芙趁其他兩人不注意時,開槍了!原本把守門邊的兩名守衛應聲倒地。希芙出來了,但她的表情很是凝重,就好像被槍打中了一樣。希芙呼吸急促,而莫尼呼吸很是平穩。看她們兩人的狀態我就知道,希芙會死在這裏。我大叫要希芙逃跑,但她並沒有照做,只是將槍對準了莫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tAxQ0oRKA
「可悲啊可悲,不懂槍的構造就隨便用槍當武器,真是可悲。妳不知道你那把槍的子彈已經用罄了嗎?」莫尼要希芙數數自己用的子彈數,就可以知道子彈已經耗盡了。我聽不懂她在說些甚麼,只知道子彈似乎是槍中很重要的構造。我再次吸引莫尼注意,要她把神思放在我身上。然而,她沒有這樣做,只是往我的肚子上開了一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EhTpKrX92
我看向自己的身體,有個小洞貫穿了我的肚子。可以看見肚子裏頭的東西,綠色的如梗一般的花莖、花苞、枝芽等等。除此之外,就是血了,大量的血液從我肚子上的洞流淌出來。我不斷壓迫肚子,想讓血液跑得慢一點,但完全沒有用。我只能乾瞪眼,冷冷看著自己肚子逐漸被血染紅。好冷、好熱、好痛、好想睡、好想吐。各種情緒出現在我腦海中,原來這就是死亡。而當我再次醒來時,莫尼已經死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Pkzt4vrsX
此刻,我躺在大街上,一旁是希芙還有那個老頭。老頭生起了火堆,要我靠近一點才會溫暖。我問了發生甚麼事,但希芙沒有回答,反倒是老頭侃侃而談。老頭要我看看自己的傷口,如果會痛就抽一點捲菸。我看向自己的肚子以及大腿上的洞,被花莖、花梗、苞芽給堵住了,所以沒再繼續流血。希芙表示,這或許是奇蹟,因為她從沒看過這樣的案例。我坐起身,依偎在希芙身邊。想問她是怎麼救我出來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ukBjhPJQ0
「是老頭救妳的。我那把槍確實沒有子彈了,於是乎偷偷跟在後面的老頭拿出手槍,解決掉了莫尼。」就這麼簡單?我表示懷疑,因為老頭的跟蹤技巧很是差勁,就連我都能感覺到他的視線,怎麼可能辦得到偷跟在我們後面,並且殺死莫尼的任務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3vRua82AO
「跟蹤技巧差勁一直都是裝出來的。他很早就打算殺死莫尼了,只是需要一個理由和棋子。」我嘆了口氣,表是老頭真是卑鄙。除了偷跟在我們後面這件事外,居然還藏了第二把手槍。老頭表示,他可沒說過自己只有一把手槍。隨後,我們僅僅是靜靜烤火不說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3hRcQNCgt
我問了希芙,為甚麼這麼執著於那把手槍?她告訴我,這把手槍是蓋德的,上頭有她的名字。原本她打算殺死老頭後直接拿走手槍,但看到我對於礦火計壞掉很是難過,只好配合老頭將計畫繼續下去。希芙問老頭,這把手槍是從哪裏來的?老頭表示,這把手槍是從地下堡壘來的。地下堡壘聚集了很多顛沛流離之人蒐集的物品,大多數的物品都是無主人的。對於偷了希芙好友的手槍一事,他感到抱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pZVnBPWGG
「老實說,我是在幫助妳們!因為莫尼的魔爪也已經深入地下堡壘之中了,妳們去到那裏時,肯定得再次面對她。不過,現在她死了就沒問題了,對吧?」我有個疑惑,老頭為甚麼知道我們接下來得去地下堡壘?似乎不是希芙告訴他的,而是老頭自己推斷出來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ANnHZZt1U
老頭抽了一口捲菸後並且告訴我們,很久以前就有人想用向光指針、十年鐘來定位台北中心的梅樹,我們不是先例。若要進去台北中心,就必然得進去地下堡壘調整指針,唯有那裏才能將陽光灑下來的正確時間推算出來。目前,沒人知道理由是甚麼,只知道若不這樣做的話很有可能等不到陽光。隨後,老頭說了甚麼磁場、地殼、宇宙光等等詞彙,我一個都聽不懂。我靜靜抽起捲菸並且順道詢問他,是否知道梅毒跟傷口的關係。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dVkNdmcWB
我摸了摸傷口,沒有甚麼痛覺。希芙表示因為神經都被燒毀了,當然感覺不到疼痛。神經到底是甚麼?只知道似乎是讓人感覺到痛苦的東西,不知道存在的理由為何。老頭表示,那些都是以前人才知道的知識,現在已經沒有用處了。他告訴我,應該把心思花在台北中心的那棵梅樹上才對。我問了老頭,是否知道關於那顆梅樹的情報?老頭搖搖頭並且表示,那棵樹才不僅僅是梅樹,是一棵將台北中心包裹起來的神樹。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2jbjopea
「據說,當陽光照射下來時,那棵樹會結滿無數豔紅的花與果實。只要服用那棵樹所產的果蜜,就能醫治百病。」說到這裏,老頭表示那都只是傳聞。從來沒有人喝了那棵梅樹的果蜜後治好了病症,有的只有一群相信它並且去尋找的笨蛋罷了。原來,我們都是笨蛋。然而,我卻仍不放棄這條線索,想要繼續行走下去。我告訴老頭,我知道那棵梅樹的功效是因為我相信這件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m8wCyORw7
「真是愚蠢啊!不過,這世界就是要有這麼愚蠢且相信命運的人才會好玩。」說罷,老頭將我的礦火計丟了過來並且示意我試試看。果然,明亮的火焰燃燒起來,很是漂亮。我問向老頭,是不是也相信我們會幫他拿回工具呢?他搖搖頭並且表示,他相信的人始終是自己,只有相信自己這件事讓他能感受到希望。興許是某種勇氣吧!他只是無端地認為我們會做出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反應,就是這樣的相信,讓他感受到了奇蹟。
ns 172.71.254.46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