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掛了電話,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聽到了多少,但那股壓迫感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皺了皺眉,不知為何有種奇怪的感覺,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眼四周,一切都如同自己記憶裡的那般平常,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那為什麼自己會感覺到不安呢……
他深吸一口氣,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在眼前這個男孩的身上,顯然自己是對的,沒有看錯。這個人從頭到尾全都散發著全然一致的情緒,在自己的眼中是紅色,那代表著憤怒。
弗格嘆了口氣,走到房間的另一頭:「明天皇家調查隊的人就會過來,畢竟你也是那起事件的唯一倖存者,絕對會被接受調查。」
「……」
「還在不開心?」弗格挑起半邊眉毛,心中的懷疑像濃霧一般擴散,雖然自己只和這個人說過幾句話,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但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15、6歲的男孩不是那種這麼容易就動怒的人。
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很……膽怯?
「我問你,」弗格朝水槽邊走去,「你從哪裡來的?你應該不是亞肯當地的居民吧?」9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zUwFAZtM6
見對方仍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弗格只能聳聳肩,他俐落的泡著茶:「不想說嗎?那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吧,而且作為一個醫生也必須要知道病患的名字吧?」
他說完喝了口茶,轉頭看向衹的位置。
弗格眉頭又緊鎖在了一起,伴隨著疑惑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忽然意識到,這不是祂看到的景象,而是透過自己的雙眼看到的事實。現場所有事物都染上了一層淡淡地嫣紅,彷彿置身於紅色的雲霧之中。
「阿......該死。」弗格暗自罵道,但立刻又冷靜了下來,畢竟目前來看對方只能製造出以假亂真的幻象,並不是特別的有侵略性。
「真是個有趣的男孩,」弗格扶了扶額頭,「不過幸好我很擅長對付幻象」
話音剛落,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住整個石屋,甚至連空氣都開始變得像果凍一樣,柔軟但密不透風的包裹住每個人與物品。
「這樣才對嘛。」弗格小聲道,他逕直往著原本坐著的地方走去,他看到了屬於正常人的混亂的情緒。
「欸?」衹剛好費盡力氣推門出來,結果和弗格撞了個滿懷,二人大眼瞪小眼,最終衹回過神來,唯唯諾諾的道了抱歉後才繼續說道。「那個......弗格醫生,我想問一下費用的問題......」
弗格瞇起雙眼,推了推眼鏡,他很懷疑眼前的男孩究竟有沒有辦法付出這筆費用,據他所知,那輛列車上做的幾乎都是些生活沒那麼富裕的人,不過他其實也不太在意費用的問題,畢竟自己在家門口撿到這個男孩,不救的話說什麼也過不去。
「費用的部分等聯繫到你的父母或其他親人再說吧,」弗格看了看表。「在那之前你應該吃點東西,人的胃在六小時左右就會大致排空,從我發現你到現在早就超過了這個時間。你......應該餓了吧?」
「痾......」衹猶豫著,「可是首都的東西不是很貴嗎?我怕我負擔不起......」
「這不是問題。」弗格擺了擺手,走向掛外套的木架。「我總不能讓你餓死吧?你叫什麼名字?」
「衹,瑞普•衹•卡爾(Rape•Z•Carl)」
「衹?是縮寫嗎?」弗格沒有把內心的震驚表現出來,這個縮寫據他所知只有一個地方才會出現,而卡爾這個姓氏......
「阿,是的,是『扎爾哥』的縮寫。」
『扎爾哥•克里亞特。』弗格心一沉,這完全證實了他的猜想,但他還是一貫的喜怒不形於色,面色沉穩的問道:「哪裡出生?」
「廢墟。」弗格注意到衹的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慌張與猶豫,但男孩最後還是小聲的說了出來。
弗格嘆了口氣,拿下外套道:「我想那應該不是一個地名吧?而是代稱對嗎?」
對方沒有回答,但弗格知道自己猜對了,想必這個男孩從出生到現在受到不平等對待已經是家常便飯了吧,能在『天罰』之下活下來的人還真是前所未見。
「衹,」弗格盡量放輕語氣。「你當時是怎麼活下來的?」
「運氣好。」
弗格沒再說什麼,但他知道眼前這個孩子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人形災厄,原因嘛......還是同一個原因,因為他在『天罰』之下活了下來。
突然,一個可能性閃過弗格的腦海。他咬了咬牙,縱然這是這個國度屹立不倒所付出的代價與傳統,但如果事情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樣......
也太過火了吧?
弗格看這眼前的男孩,那膽怯卻有著一絲認命的模樣似乎無聲的祈求著,弗格知道,如果自己現在趕他離開他也會認命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弗格轉過頭。「費用的部分在聯繫到你的親人之前可以先欠著,當然也可以幫我跑腿工作來抵過。」他整理了一下外套。「你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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