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金框銅鏡,我那黑瞳墨髮已因那顆丹藥而染上了墨紫,為我的面容增添了一絲妖豔,我不覺的看痴了。
聽如夢說那丹藥是紅瞳男子莫賢裕煉製而成的。
世上僅一顆未改量,那我豈不是白老鼠了?會不會毒發身亡?
突地想起老人的話語…
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
既來之,則安之…
在心裡默念許多遍,可我就是無法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成了太子妃,雖說是正室。
可難保被所謂的三妻四妾欺負,要學會如何算計而不會反害了自己,要習慣不時的陰謀…
此刻我已在太子府的寢宮內,明日即刻舉辦婚宴,族長讓太子先行將我接入府,已我腿腳不方便為由
而他,不外乎就是怕我出錯。
「公主,晚膳來了」細如流水般的清澈,音如鳥兒般的動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如夢。
我把玩著自己的髮絲,只見如夢走到我身旁說道:「姑娘委屈妳了,咱們真的只剩此計了。」
我笑道:「只要早些找到公主就好了,只是現在的大問題是,我不了解這個世界。”我看向銅鏡,嘆了一口氣。
如夢拿起木梳,替我梳髮,開口道「東興國康和三十二年,國姓吳,皇帝臥病在床,而太子宸王吳仲黎與四王爺晉王吳仲潛正相爭帝位,巫族向來深得民心又擁有預知能力及卜卦能力,於是太子搶先與我族提親,族長也就是您的父親,看著太子有帝王之像,便答應了這門婚事,然公主卻已有心上人,便逃婚了。賢裕大人尋了多日,才找著與公主相仿的姑娘,便用這法子將姑娘召喚來,只希望能充當公主幾日,而我們必定會盡快找到公主,巫族因為勢利龐大,又是存在上百年的族群,百姓們相當倚賴我族,所以我族族長的地位相較於皇帝,這是較為特殊的。」
我是有些理解了,便輕輕點頭,只是…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巧合?我伸手輕撫手腕上的血色玉鐲,又將玉鐲往裡藏了藏,老人說過在這個世界,務必將玉鐲藏好。
「是明日出嫁麼…?」微微勾脣,太子會不會如她的未婚夫,如公主般的逃婚,逃的遠遠的,我輕笑了一聲,銅鏡前的美人因笑容令淡漠中增添了一絲神秘。
我到底在想些甚麼,太子肯定是迫不及待迎娶巫族公主,他又怎會逃婚。
「是的姑娘,今日早早歇下吧,明日會忙的很。」如夢牽著我的手,往榻旁走去
「奴婢先行退下。」語畢,便走出紫雲宮
我草草的用完晚膳,心裡悶的發慌,便出寢宮走走,一出門外,便是百花爭艷陣陣花香,尤其是桂花的香氣,令煩悶的心情安頓了下來,
我繞著花園,整頓我的心情。
此時,幽幽琴聲傳入我的耳中,似乎是傳自於後院,疑惑佔滿心裡,是誰這麼晚了還在彈琴?
不知覺已到了後院石牆,琴聲漸漸變的澎湃,絕妙的收尾,是誰?
這麼美妙的琴聲,會是出自誰手?
望像身旁的大樹,拽起衣袖蹬到樹旁,手指抓穩樹幹的凹洞艱難的爬了上去,往院外望去,一片空曠草原還有潺潺河流,一覽無遺的草原一處,有個壯碩的男子,他用那深憂的黑瞳望著我,滿滿的暖意無盡的溫柔,輕喚道「隱如…」
隱如…我此時才想起,隱如是我這個世界的名字,陌生的名字…
我不語,靜靜的望著他,站在石牆上,不見我回應,他便施展輕功朝我這兒奔來,片刻便來到我身旁,我才看清他的容貌,月光照亮那雪白的皮膚,有一條突兀的傷疤,使男子的容貌失了美麗的色彩,卻增添了一道英氣。
「隱如,既然逃了…何必再回來?」男子蹙眉輕道。
「我…不想連累所有人。」隨口扯個藉口塘塞,內心有些心虛,很想告訴他我並不是你口口聲聲的隱如。
但此時腦中浮現賢裕謹慎的面容,想起巫族為了隱瞞而大費周章的傳喚我,便嚥下內心的實話。
而話剛落下,只見男子望著我的眼神逐漸淒冷,冷的我頻頻發抖,冷汗直流
他那緊鎖英氣的眉,逐漸轉為鋒利,似是要將我千刀萬剮般駭人。
男子冷道:「我所認識的隱如,是不想倘這渾水,即使是連累了自己的父親,也在所不惜,妳…是誰?」男子掐住我的頸,使我呼吸困難無法喘息,他那粗曠滿是繭的手緊緊的覆住我的頸,我咬了咬唇,甚至能想像此刻我的臉應是脹的紅通。
「咳咳…你、你放…放開…手…我、我就…就,就說…咳…」這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擠出來的,也不指望他聽不聽的懂。
男子撇嘴,才勉強放開手,眼神盡是不屑。
「咳咳,就是你那了不起的隱如公主,害的我得來到這個世界來代替他嫁給太子,現在公主沒事了,而我卻要被迫倘這渾水,那公主不回來,我豈不是要當太子妃一輩子?」我氣忿的說道,連忙把來龍去脈全道出,也不管是否需保密,腮幫子氣的都鼓起來了,這、這分明是要把我推入火坑…
男子高深莫測的望著我,好似還在懷疑是否在說騙話。
我自討無趣的準備跳回地面,此刻他卻將我摟住,施展輕功,迅速就回了紫雲宮,過程中見他施展武功甚是輕鬆,我抬首望著他,還來不及與他道謝,他便如風一般迅速的離去。
而我現下才想起他方才差點令我窒息,笑自己為何想道謝,沈默的望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這才回寢室歇息…
明日就要嫁太子了,這一夜,我徹夜難眠。